“经导，你拍几个片段吧，我看看他的镜头感。”汪漪重新站回地面，淡然自若地说起工作。
“刚才我已经拍了一点，希望汪总不计较我的职业病和自作主张。”经络面上笑眯眯的，心跳却如擂鼓。
助手是谁？倾城绝艳的宋大少！就算往最丑里掩饰，气质也是遮不住的。他忍不住手痒，用镜头记录下了刚才的一幕，顺便嗑了把cp。
汪漪认真看着画面，“不错，流畅自然，比现在的古偶好多了。”
语气中肯，毫无感情，全是生意经。
转头看向助手，眼珠儿转了转。“让他……”
“大冰。”助手自我介绍。
“好像有那个大病？”汪总狐疑。
“冰块的冰。”助手冷冰冰地解释，脸也像冰块。
他垂着眼皮，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但经络知道，那是想杀了他这个取烂名狂魔的怨气。
“哦，抱歉。你长得不太方便，戴个面具，不至于破坏美感，还能增加神秘感，与考古宣传主题相符。”
汪总语气和气得像在打商量，但毒辣辣的字眼令在场的人都梗了梗。
经络摸着络腮胡子，越发觉得两人般配。
“那就试试呗。”贺无暇端着无害的笑，果断凑热闹。
汪大小姐一向与人为善，如果说话难听，那就是故意的。
“下午开始，你跟其他人一起练习。两天后确认出场人选。”田助理交待大冰。
“明白。我不会让汪总失望的。”男人隔着玻璃看向练习室旁办公室里的人影，不觉被钓成翘嘴。
-
夜幕低垂，京城灯光璨艳，艳不过宋凛川刚卸完妆的脸。
管家让人清理好现场，送特化师出去。
华特助捧着一沓文件进来，见到了面颊微红、疑似过敏的老板。
“您这行不行啊？要不要给您叫医生？或者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他赶紧表示关心。
老板想亲近大小姐的心思可以理解，但再这么折腾几天，可真就变丑了。大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他岂不是要陷入劣势？
宋凛川乜他：“明天上午我先去趟公司，让医生到那边。”
“好的。”
看个医生也怕大小姐怀疑，老板不栽谁栽？
“您皮肤不舒服，不宜饮酒。”
见老板又猛灌烈酒，华特助疑惑：“今天跟大小姐相处得不好吗？”
韦络斯不是说，又跳舞又抱抱的么？
“好得很。她跟男伴舞相处得融洽，我也有女伴舞。汪总可真把下属当人看。”宋凛川冷笑，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大小姐不会认出您来了吧？所以故意给您配了个女伴舞，警告您知难而退？”华特助合理推测。
虽然他找的特化师技术一流，能把人变得完全不同，但他好像忽略了一点。那个丑绝人寰的大冰跟眼前艳光四射的宋少，一见到大小姐，那股相似的猥琐气质就暴露无遗。
“也不一定。那她还主动跳到我身上，还拉着我练舞呢。”宋大少目光飘忽，脸上泛起红晕。
“那，就这点而言，您希望被识破吗？”
华特助本想接着推测，转念一想，留了一嘴。
宋凛川极轻地拧眉，啜了一小口酒。
小姑奶奶认出了他，想折腾他，他由着她。
如果没有认出，只是自然地与其他男人亲密接触，那他必定把那人摆……百忍成婚。
反正她休想嫁给别人。
宋凛川盯着摔碎的杯子，眼中暗流涌动。
华特助小心翼翼地递来新杯子。
摔了酒杯，就不能摔他的脑浆子了。
手机响起，打破沉滞的气氛。
“有屁快放。”宋凛川毫无耐心地接起。
“我干什么还要跟你报告？陆大局长现在是越发有派头了？”
“怀疑又如何？我犯法了？”
“弟妹作为优秀媒体人，不百分之百确定真相，就轻率下结论了？”
“跟你学的？那我更担心了，以后你可别办冤假错案。”
华特助屏着呼吸听老板怼人，庆幸对面不是自己，又暗悔没及时溜号。
显然老板火还没撒完，掐了线丢了手机，又抓过酒瓶。
阴寒的视线掠过他手中的酒杯，停在他脸上。“以后不要让我喝酒了，影响工作。明天还得上镜。”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华特助舒了口气，直接忽略老板的颠倒黑白。
宋凛川踢开地上的狼藉，抬腿往电梯走。
华特助忙喊住他：“大小姐今天不住这边。”
每天到楼顶去（偷）看大小姐是老板雷打不动的必修课。酷暑来临后，大小姐尤其喜欢到顶楼泳池玩乐，老板去得更是积极。
“她发现我了？”宋大少憬然回首。
“没有。大小姐不是要去港城吗？这段时间在学粤语。为了节约时间，就住在公司附近的欣荣府了。”
“我五分钟前才收到消息。”
在宋凛川要发作前，华特助及时自救。
“送我回欣荣府。”宋凛川深呼吸，沉着脸吩咐。
好在他欣荣府也有房子，能尽量离妲妲近些。
“老板，您粤语那么好，不正好可以教大小姐？给她打五折，她不得感动哭？”
路上，华特助灵机一动，赶紧提醒老板。
宋凛川捏着眉心，语气冷冰冰：“你觉得我单是丑不够特别，还要被妲妲打骨折，她才能多看我一眼？”
华特助机灵不动了，闷声开车。
宋凛川放下手，修长指节轻轻敲打椅臂。
若是小姑奶奶愿意跟他学粤语，把他打骨折也不是不行。或者，他再出个千八百万。
于是第二天练习时，经大导那先前沉默又猥琐的助手开始变得忙碌且话唠，时不时地接个电话，一口粤语流利悦耳，衬得整个人都精英许多，像极了一只闪闪发光的苍蝇。
“我在港城有些项目，需要协调的比较多。打扰各位了。”经络一脸歉意。
“不耽误这边的工作就行。”汪漪扫了眼背对着她的男人。
那人却似有感应，倏然回头对上她的目光，喉间低徊盘绕着一句粤语：“我很钟意。”
汪漪的心漏跳了几拍。
粤语果然惯会蛊惑人心，连她这个人间清醒都有点眩晕。
“汪总最近似乎在学习粤语。正好，大冰精通这块儿。您有需要，随时吩咐。”
经络嘴上乐哈哈，心里结苦瓜。
他擅长理剧情线，可不擅长牵感情线。还是心思百转的宋大魔王的感情线。一个不小心，能把自己勒死。
“不用了，我有专门的老师。我看他也挺忙的。”汪漪淡声拒绝。
“哈哈，这不是为我的工作瞎忙嘛。您不用放在心上，尽管吩咐他。”
“经导的意思，我这儿的拍摄工作，白瞎了你的才干？”
“不不，我以我的国籍发誓，您是我认识的最有创意的文化传播人。如果不是我自由惯了，我一定跟您签长期合同。我说话随性，刚才那些都是玩笑，您勿怪。”
乍见之前一向甜软的大小姐变脸，经络有被吓到。
不过从这一点上看，大小姐和宋魔王又是绝配。
“理解。你之前一直奔走于各国的高山草原、大漠荒野，甚至无人之境。遇见的人有限。把鱼目当珍珠，也是常有的事儿。”
啊这？
经络自诩中国通，还是猝不及防就被中文的博大精深震撼到。
大小姐说的是鱼目混珠吧？这不是骂人的词儿吗？怎么还用在自己身上了？
大小姐真狠，怪不得在宋魔王心中的地位那么稳。
“我们汪总的意思，经导才华横溢。我们以摄像的成本，得到一位优秀的导演，属实赚了。”贺无暇丝滑地说着场面话。
“对啊，我也是开玩笑的。”汪漪好整以暇地偏头轻笑。
“哈哈，笑一笑，十年少。”
经络揉着僵硬的脸，格外想念非洲大草原。
人类真的过于复杂，比动物难相处多了。
悄摸儿瞄一眼宋魔王，倒是没释放冷气。反而眉眼飘飏，一副骄傲模样。
得，大小姐愿打，宋魔王愿挨，他只是两人play的一环。
小插曲过后，拍摄工作继续进行。
汪漪认为大冰的舞台表现很亮眼，可以正式出镜。彩排多次后，演员们的技巧和情绪也逐渐到位，便开始正式拍摄。
大冰似乎怯于正式场合，频频出错。
在第三次NG后，汪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数秒，然后告诉经络：“再不行，就换人。”
经络哈哈一笑：“您别急，大冰没问题的。可能是跟您这样的优秀异性共事，他紧张，又害羞。您稍等，我再去敲打敲打他。”
汪漪不置可否地掀掀眼皮，看着经络拉着大冰走到角落，点头哈腰地“敲打”他。
虽然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很有疑点，但经大导的提醒显然有效。这一遍，大冰表现沉稳，动作丝滑，高配合度地与汪漪完成了动作。
接着更加丝滑，沉稳到冰冷地与后面的舞伴搭配。
汪漪在一边看着，悄悄打开腕上型似手表的仪器。
之前把大病的视频拿去给白绚和花朵看，两人愣是没看出蹊跷，说要近距离观察、多角度对比。正好测试一下阿渊的新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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