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十几个修炼的年轻人弯腰行礼道。
见曼姬过来，迟涯忙从椅子上弹起，将茶壶往地上一放，小跑着来到曼姬身边。
“主人，已按您的吩咐，让她把衣服换上了。起初她还不怎么愿意，经过迟涯的调教，如今已经可以乖乖听话了。”
“干的不错。”曼姬满意地拍了怕迟涯的肩，走到他刚刚坐的椅子前转身坐下，随手将鬓前微乱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
“把你全部的灵力释放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尽管白衿极不情愿听这个毒女的话，可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想保住小命至少也得表现地顺从些，她只得乖乖施法释放出自己的灵力。
白衿原本是想着只释放一半的灵力，保留些实力以备后面逃跑。
曼姬则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手指在白衿身上漂浮的光晕处点来点去。
“你...你真是芸虚派弟子？还是掌门亲传弟子？你不会是骗子吧，故意进我们万幽宗骗吃骗喝骗修行？”
白衿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管什么隐不隐藏实力了，一股脑将所有灵力释放出来。
“这也不够啊，你这实力都不如普通的修行弟子，你是怎么当上掌门弟子的？”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隐藏实力，然后想办法逃跑是吧。不错，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不过没有用的，来我这蛟窑还没有谁能逃的出去的。”
白衿小嘴一抿没有说话。
姑且...姑且就当是隐藏实力好了...师傅，阿衿好像又给您丢人了...（白衿一脸愁容）
曼姬卷着鬓发上下扫视白衿，看着她直发毛。
“你看我做什么？”
“我是在想该用什么方式折磨你能让我舒坦。”
曼姬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招呼了旁边的人。
“梨月。”
一个年轻的姑娘从人群中走出，白衿认得出是刚才帮她的那个姑娘。
“曼姬大人，您找我。”梨月双手相叠放于腰间，上身微弓，低头轻声道。
“从今天起，她就跟着你学我教你们的那套功法，你们一天练几遍，她就多一倍，不，是三倍。五天时间，我要看到她熟练掌握每一个动作。”
“是大人。”
“我之前给你的怨鬼丸还有吗。”
“还有两瓶。”
“每日让她吃两颗，白日一颗晚上一颗，听到了吗？”
“大人，这怨鬼丸毒性太大，怕是这位姑娘的身体承受不了。”
“怕什么，白姑娘可是堂堂芸虚派掌门的亲传弟子，炼得一身好本事，不过是区区几颗丹药，吃不死的，你说对吧，白姑娘。”
曼姬倚靠在躺椅上，一双掺了笑的丹凤眼上下注视着白衿。
“想我死便来的干脆一些，整这些虚的东西有什么用，大不了就是一尸一命，只是不能在师傅面前尽孝道了。若有来世，白衿还要做师傅的徒弟！”
命硬不硬先不说，这嘴必须得硬！
“哟，挺有正派弟子的作风啊。梨月，以后你们练一遍，她练四遍，怨鬼丸每日三颗，早中晚各一颗，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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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月所教的功法倒是没有什么难度，照着做就好了，只是这每日的三颗丹药可害苦了白衿。
每次丹药下肚，前一个时辰倒没有什么感觉，一个时辰后她的头、肚子和四肢都奇痛无比，每每此刻她都要躺在地上痉挛半个时辰，方才好受许多。
有时痛的难以忍受了，她便跳入修炼场地后方的一处水潭内，用冰凉刺骨的潭水麻痹自己。
好几次她都想要寻死，可想到师傅还有师兄师姐在等她回去，她努力说服自己。
阿衿啊，忍忍，再忍忍，很快就会过去了，大家还在等你回去呢，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就这样在痛苦与煎熬中过了三天。曼姬很少过来，只是每天晚上过来瞧一眼白衿的状态，见她没有性命之忧便也就走了。
迟涯少数时间也不过是喝喝茶嗑嗑瓜子外加骂骂众人，他似乎也没别的事，整日清闲的紧。
不过一同修炼功法的人似乎很怕白衿，每每遇到她时总要能避则避，只有梨月会偷偷跟她讲话，偶尔还会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个杏子梨子塞进她怀里。
今天是白衿吞药的第四天晌午，依旧同前几日一样，她吞药一个时辰后倒地痉挛，额间的汗珠肉眼可见地变大。
“那个，要不我去跟曼姬大人说说，你这样是不行的，身体肯定会撑不住。”梨月用手帕轻轻擦掉白衿脸上的汗水。她在擦拭时能感受到白衿浑身都在颤抖。
“不用，我...我还支持得住...我可是在师傅门下修炼了十多年，不过是一颗小丹药，没什么大不了的。”白衿强抬起头，给梨月一个强撑的微笑。
“不亏是修行的仙门弟子啊，就是厉害，我听迟涯大人说过，这丹药可是用36种毒虫炼制而成，其中就有响尾蛇、蟾蜍、黑寡妇蜘蛛、巨人蜈蚣的毒，普通人吃一颗都要丢大半条命，你竟然一天吃三颗都没事，还连吃了四天。”
梨月一脸敬佩地看着白衿。
“呃...我...”
我真是命大....
“喂！谁让你们说话的！”迟涯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正一脸不坏好意地盯着两人。
“我说过了，谁都不准私下里跟这个女人说话，梨月，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迟涯大人，我...”
梨月哆嗦着从白衿身边站起，手里的帕子没抓住掉在了地上。
“我是想看看她的情况，怕她受不了送了命。毕竟曼姬大人曾说过，她死了大人也不好交代。”
“你还敢拿主人压我！”迟涯暴跳如雷，快步走过去一脚将梨月踢到在地。
“你干什么，梨月她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动手！”白衿挣扎着扑到梨月身上，一脸愤怒地看向迟涯。
“我迟涯的话就是圣旨，我说了你们就得照做，敢违背我的命令，我可有的是手段治你们！”
迟涯双手环胸，用脚尖踢了踢梨月的鞋子。
“你不是爱助人为乐吗，今天她剩下的怨鬼丸你就替她吃了吧。我想过了，你说的对，她可不能死，但你死不死不要紧啊，你的命可没人在乎。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你就替她去死吧。哈哈哈哈！”
迟涯放肆的笑声回荡在修炼场内，场地上修炼的人们却只敢悻悻抬头瞧一眼，一个个都紧紧握着自己的剑不敢言语。
梨月双眼含泪小声啜泣，终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不敢招惹我，便要拿别人下手。你不过是想让我难受痛苦，欺负她做什么，不就是一颗丹药吗，我吃，我都吃了可以吗！”
白衿从没想过自己也能这般愤怒失态，她发疯了般从袖子里翻出今晚连同明天要吃的四颗毒丸一股脑都吞了下去。
梨月眼见她吞药忙起身阻止，却也晚了一步。
“不能吃！不能吃啊！”
白衿摊躺了地上，浑身还在一阵阵地疼，可此刻好像也没那么痛了。梨月晃动着她的身体拼命喊她的名字。
迟涯吓得后退几步，愣了片刻，快速朝场地外跑去。
场地上的人们见迟涯离去，忙扔掉手中的剑跑过来，三三两两围着她说些什么。她只能看到他们的唇在动，却听不到一个字，接着人影也变得模糊了。
五颗丹药的威力果然大，都不用等一个时辰，我这便是要不行了。
可以少受一个时辰的苦，总归是好的。
白衿眼前闪过师傅和同门的身影，他们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出现在耳畔。
“阿衿，你快来看看，师姐今天做了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
“阿衿，今日你可有好好修炼啊，大师兄可是要好好查验的。”
“阿衿，你想吃的雪花酥我给你带回来了，快过来尝一尝好不好吃。”
“师姐，我这长了三百多年的皮可算蜕去了，如今我可是一名合格的修士了，你可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胸腔内一股热流涌到口中，白衿想张嘴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大量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浸透了那身蓝色衣衫的肩膀。
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白衿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白衿躺在她自己的房间内。曼姬正用法术作用在她身上，而迟涯和梨月则在这曼姬身后。
白衿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上的痛感不仅都消失了，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是没了重量一样。
“白姑娘，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连吃五颗怨鬼丹，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白衿从曼姬的眼中看到了些许赞赏，她将头撇到里侧，不做回应。
“好了，大致情况迟涯都已经跟我说了，你这小丫头气性当真是大。迟涯不让别人与你讲话是怕你同他们说些对我万幽宗不好的言论，没想到你竟因为这能生生吞了五颗药，白姑娘，这又何必呢。”
听到曼姬如此轻描淡写丝毫不在乎她手下人的命，白金愤怒地转过头想要争辩，却发现梨月在后面一个劲地摆手，想脱口的话到底还是咽下了。
罢了，总归这是人家门派的事，与我何干，我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对别人而言未必是好事。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想办法逃回去。
半刻后，曼姬深喘了口气收回法术。
“所幸我来的及时，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白姑娘，你可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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