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请给我一个和你一同分担你所承受的一切的机会。”
宣想回答他,可张了张嘴,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慌张地想要去告诉路千里,可整个人立马像冻蔫的叶子,完全使不上力,双手连对方的衣角都抓不住。
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路千里的声音忽远忽近,明明这个人近在咫尺,却好像与他隔了一道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闷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终于解脱了,一切都恢复了。
然而,抱着他的人的身子却忽然朝他压过来,宣愣了愣,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感觉到好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粘到了他的胸口处。
宣一开始脑子里想的是哪来的温水,就算房子漏雨也不该……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对面那一排可怖的黑影。
整间屋子灯火明亮,却怎么也照不出突然出现的几人的样貌。
宣下意识道:“谁!?”
本来那一排黑影外形相似,被宣这么一问,居然同时幻化成了不同的形状。
虽仍不见其五官,但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心中大惊,完全想不明白这帮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见对面其中一人举起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同样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宣却几乎立马伸手环住路千里,并大喊道:“别打他!”
声音回荡,那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被时间定格在了那里,可宣并没有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因为他的掌心里是……血……
盯着那鲜红的颜色,宣的思维开始飞速旋转,刚才他碰的是哪里?所以胸前的是什么,所以他晚了?他晚了吗?真的晚了吗???
宣“理智”地思考着每一个问题,不一会他将浸满血迹的手掌攥成拳头,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
外面的月亮在那一瞬之间变成了血红色,无限生长,盖住了半边天。红色的月光照进屋子,那几道影子霎时变成了呲嘴獠牙的猛兽。
牙齿爪子上满是鲜血,像刚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发着魔鬼般的低吼,顷刻一跃而起,朝他们扑过来。
宣猛地睁开眼。
已经连着第三日了。
他缓慢起身,坐去床边,额角的细汗迟迟没有散去,尽管知道是梦,可醒来的瞬间还是恍惚一阵。
路千里也不知道去哪了,只有旁边燃尽香料的香炉静静地安放在那。
此时怀约主街的一座香铺内,一个带着胡子的客人正与店家讨价还价。
“老板,你这香也不好用啊。”
老板也是个脖颈硬的,“这位客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店里的香那放在整个东路都是一顶一的好,你如果是想通过说这些想让我给你便宜,劝你啊把那心思放一放。”说到这,老板眉头一挑:“没用!”
说完,他就转身去打包其他客人预订的了。
那人不放弃地跟在他身后,“你说那香安神,可用了为什么我…老婆还是睡不好呢,更是噩梦频发,你这东西不会有副作用吧?”
“欸!”老板转身,“少造谣啊。”
好在此刻店内并无其他人,老板还能平心静气些。
“有的睡不好是身体原因,用我的香调养一下自是没问题,还有可能是有烦心事,用着也没问题,但要是有心魔的话那就另谈了,毕竟我这香再神,也终究治不了心。”
那人又问:“那怎样才能治心?”
老板:“当然是寻其本源啊,哎不对啊,我又不是医生,再说那是你老婆,你问我?我哪知道他什么事过不去啊。”
那人沉默了,愁容被老板看在眼里,终究心软了些,“哎,那个…心病还需心药医,自己没事多上上心,既然香没用,就不让你花那冤枉钱了,回去多陪陪,为人夫的难道这点事还办不成么。”
那人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刚想道谢。
结果门口突然窜进来个人,“你怎么在这啊,老……”
“大”字还没说出来,那人回头一瞪,星眠顿时噎住了。
看到路千里粘的那个胡子他就知道这是不想暴露身份呐。
老板朝门口定睛一看,“呀,这不是路小将军嘛。”
在怀约百姓眼中,星眠就是路千里的弟弟,所以大部分都称他路小将军,尽管没有具体高层认命。
星眠冲他笑了一下。
随后,老板目光又重新落回面前人的身上,“那您是……”
这时星眠连忙道:“老…老李,别在这偷懒啊,我们将军一会急着用马,记得挑选好。”
老板恍然:“奥,马夫啊。”
路千里点了下头,跟店家告辞后,跟在星眠后面出了店。
“不是老大,你这搞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星眠不停打量着他这身装扮,“有秘密任务啊?”
路千里轻咳一声,“别管了你,找我干嘛?”
“奥,那个郑飞鸣来了。”
路千里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星眠,“他来,你直接去找墨远就行,找我有什么用。”
路千里撂下这句让星眠不甚理解的话后,大步流星朝反方向走去。
星眠愣在原地,等回过神,路千里都走出好远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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