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喝了一口热拿铁，立即表示反对：“不能说！那宋总知道了，不得回来啊？他那样的绅士，怎么可能接着去。”
磊哥把手抬起来，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宋总还没登机呢。不过我们可以混淆一下时间，只要我们坚持说，宁诺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起飞了，不就好了！”
张美珊和张路都露出“还是你懂”的表情，小春再次感叹：“不愧是顶级秘书啊，真的是坑了老板老板都不知道，我得学学！”
磊哥给她一个爆栗，“你老板是我！这辈子别想着坑我！”
张美珊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宁诺身边不知不觉就这么聚集了一波人，自己也不知不觉交到了更多的朋友，这一些都是因为“九心”咖啡，而咖啡店现在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要暂时歇业了。
看出她的不高兴，张路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快喝，别凉了。宁诺的事情有宋奕之呢，这丫的能力很强的，又帅，那宁诺看到宋奕之的帅脸，我估计心情就好了，谁还管什么网络上的一些黑子呢！你看，我每天照照镜子，看看我的帅脸，我的心情就很好，网上人说我丑，我才不在乎呢！”
张美珊破涕为笑，磊哥和小春也笑起来。
张美珊悠悠地说：“希望宁诺不要有事情。网上的话，太难听了。”
磊哥赶紧说：“其实幸亏她手机坏了。黑子最猖獗的那两天什么也没看到，不然真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死。好在我们宋总，大手笔，公关费......”
“多少钱？”
几个人都问起来。
磊哥买了个关子，笑起来，“我们宋总，在聚天科技是不领工资的，但是他之前卖给风投的股份，让他的个人资产飙升，反正在海市，也算是个大富豪了。这次，因为是帮助宁诺小姐压负面新闻，不是用的公司的预算，全部是宋总个人出资——”
张路撇嘴：“嘿，真是符合他的个性，一板一眼的，又爱自我牺牲充英雄。”
“怎么，羡慕嫉妒恨？”张美珊呛他。
磊哥关子卖够了，赶紧说：“八位数！我答应了宋总，不说出这个金额，但是我说的不是金额，是位数，也不算泄密了！”
小春再次感叹，磊哥太高明了，他故意泄露出这个数字给张美珊，估计也是想让宁诺小姐的闺中密友知道宋总的付出。
高、实在是高啊！
张美珊果然很震惊，“那天，我眼看着那些黑子发疯一样黑宁诺，其实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宁诺也是受害者。但是黑子特别会带节奏，那个爆料的营销号说话也会引导，还滴水不漏的，搞得我们很被动。不少宋奕之的粉丝开始讨厌宁诺，开始跟风黑，我在超话发帖子都没用，至少几千个黑子进了超话开始带节奏，我和一些理智的粉丝都看出来是有组织的了。”
小春疯狂点头，“其实吧，我那天看到热搜就很震惊，这个案件那么惨，宁小姐那时候还是孩子呢，多变态的人才会按照最坏的秉性去揣测她呢？况且爆料的那些什么她学生时代的事情，给她扣帽子是狐狸精的事情，都是一点证据没有的呀！”
磊哥冷笑：“现在是讲证据的时代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看看我们最后找律师代宁小姐发的律师函，那个阅读量才多少？连那些谣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张路把手放在脑袋后面，仰面靠向沙发，“这就是齐言聪明的地方。他一开始就策划好了，营销号找的都是最聪明的，话也不说死。现在律师要告，我估计也不成功，毕竟人家只是暗示。”
张美珊问：“齐言到底为什么非要宁诺死啊？这人有毛病吧？要收购聚天科技或者你的那个联定科技就自己收购啊，让宁诺承受这些就能搞垮宋奕之？”
磊哥冷笑：“怎么可能！那个齐言，想要一个董事会的席位，几个月了都没成功，我们宋总不但油盐不进，而且人脉了得，你们都不知道，宋总的父亲——”
磊哥自己知道多了嘴，赶紧闭口不言。
张美珊翻了个白眼：“那比尔盖茨说是白手起家，其实人家也是富豪家庭。我早猜到宋奕之肯定是个二代。你都不敢说名字，那肯定不简单。无所谓，我们宁诺谁都配得上，宋奕之要是嫌弃宁诺，那就是他没眼光！”
众人都点头，磊哥毕竟代表着宋奕之，赶紧说：“怎么会呢。何止看上了，简直是魂都丢了！我们宋总亲自去请的人家公关公司的大牛人，这才成功把齐言的黑子给压下去了。”
小春也赶紧说：“没错，那个人特别厉害，找了好几家营销号，写的稿子声情并茂的，从女性的角度出发，还请了好几个犯罪学、心理学的教授去分析，又请了宁诺在美国的老师、同学辟谣呢，今天，我看网上几乎没人骂宁诺了。”
“是，宋奕之这次做得是不错，放心吧，我会以后和宁诺美言几句的！”张美珊双手抱起来，很得意。
宋奕之坐在飞机上，窗外是逐渐清晰的农田——绿油油的，很喜人，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温柔的空姐过来问他要不要喝什么饮料，并告诉他，半小时后他们就会降落在这个西南的省会城市了。
宋奕之点点头，近乡情怯，虽然这里不是他的故乡，可是他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羁绊。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他心里很明白。
宋奕之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宁诺的脸来，一开始只有一个轮廓，他精心勾勒出她的下颌线，有点儿弧度，不那么圆润......再想象她的嘴巴，浅粉色的嘴唇，她喜欢微微咬住下嘴唇，显得有些倔强......然后是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倒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宋奕之想起来，第二次在九心咖啡店见面的时候，他们隔着一条马路，对面是水果摊和闹事的人，宁诺就那么站着，迎着自己的目光，就那么一瞬间，他就能确信，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的诺诺。
可逐渐接触，诺诺变得陌生，却也变得再次熟悉。宋奕之心跳越来越快，即便只是想象，想到宁诺，他的嘴角也不自觉露出笑容来，夹杂着苦涩。
头等舱的光线温和，旁边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士忽然跟宋奕之搭话，“是聚天科技的宋总吧？”
宋奕之回过神来，轻轻点头，“您好。您是？”
那男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几岁，虽然保养得不错，仍旧能看出年龄感，“我就是个普通人。您看，这商业杂志上，正在介绍您和您的聚天科技呢，我正想着，这真是青年才俊啊。我一回头，这位闭眼微笑着的年轻人，可不就是这照片上的小伙子？”
男人晃了一晃手里的杂志，宋奕之瞥见了标题，其实当天算不上采访，他也只是去配和企业PR宣传，拍了几张照片——他不喜欢媒体，但他尊重媒体，尤其认识到和媒体的关系，对任何初创企业的重要性。
宋奕之含蓄地笑了笑，这为老先生看起来很和善，也不像是蓄意接近他，他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先生又说：“刚刚想到什么了？闭着眼睛笑着呢，不过感觉有点不开心，我看着，像是又笑又哭的。”
“先生看得准，我确实有些烦心事。”
老先生抿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估计是感情的问题吧？唉，我也是过来人，凡事不可强求，不过也不可不求，讲究的就是一个进退有度。”
宋奕之忍不住笑了，“先生说得有道理。”
“别人的事情我也不打探，那我就祝愿宋总感情事业双双得意，聚天科技做出国际一流的AI！”
宋奕之感激地朝着老先生点头致谢，陌生人的鼓舞，让他轻松了不少。
一路无话，飞起开始缓缓降低高度，宋奕之再度闭上眼睛，这一次他的脑海中，宁诺对着他笑了，宁诺似乎在说：你来了。
齐言的办公室是临时租赁的，他的基金公司其实在海市没有办公室，这次纯粹是为了聚天科技和联定科技的收购案来的。
办公室虽然是临时的，却也配了一个秘书，漂亮的女秘书敲门进来，“齐总，叫他们进来吗？”
齐言坐在人体工学椅子上，把玩着他的怀表，“都叫进来。”
五六个男的女的立即进来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们坐成一排，表情都很扭捏。
其中一个发言了，“齐总，真的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按照您说的，组织了全部的力量啊！但是那个宋奕之，真的肯下本钱，数量上，我们就输了。我们旗下的号，现在都被他们搞炸了呢。”
齐言笑一笑，“可以，我知道。我全程看着呢，我不怪你们。今天叫你们来，是又有一桩买卖，这一次，力度不能比上次低。”
一个女人扶了扶眼镜，“齐总，我真的怕了，我养的号都不够了，还弄那个宁诺吗？老实说，现在舆论风向不好带，一般第一波没黑下去，再黑真的不容易。”
齐言冷漠地说：“这次针对宋奕之。他刚好不在海市，嘿嘿，我送个大礼物给他，让他回来的时候，大吃一惊。”
他把怀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吃惊到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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