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是很多。”王老板面子有点挂不住。
但想到出来做生意，面子也不值钱。
这样的项目，能多坑一个是一个。
反正他们也是接的设计公司的分包。
宋奕之瞥见王老板的工作服上写着“宇邦建设”。
他的嘴角轻轻动一动，“宇邦建设，你们公司是不是正在竞标SKL大厦的内部装修？”
“是！啊，是是。”
王老板心里飞快思考。
他掂量一下，大事化小算了，忙说：“我明天再专门去建材市场找材料，保准让宋老板满意。”
宋奕之并没有见好就收。
“我是宋老板，但这里管事的是宁老板。我满意不满意不重要，宁老板要满意。”
宁诺忍不住侧头去看。
这个富二代，说他靠谱吧，又百事不管。
说他不靠谱嘛，讲话还挺有眼力见。
王老板有点惊讶。
这往常男人都喜欢听奉承话，哪里有人主动说自己不管事，女人管事的。
“好好，我会和宁总好好商量的。”
宁诺也不想临时换装修队，便点头：“谢谢王老板合作。如果真有材料超出预算，我们可以商量。”
王老板忙着点头。“那我们先去做活儿了！”
几个工人一看就知道坑人失败，也习以为常，直接退回店里去工作了。
宁诺和宋奕之站在街边，店铺的屋檐下。
太阳几乎落下了，老海市的街道层层镀金。
街景看起来像是在电影里，这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下班的白领们鱼贯而过，偶尔有人衣间带香。
忙碌一天之后，所有人都准备回到家里。
不管是出租屋，还是豪宅，身心只需要一隅歇息之处。
“宋小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宁诺望着宋奕之，脱口而出。
这位宋总，目前她只见过二次。
一次是咖啡店初见，他在店里睡了一觉，不欢而散；
第二次他来挖人开店，她直言拒绝，不欢而散。
今天第三次见面，她觉得宋小天这人还算仗义。
而且今天他出现的时机也太好了。
宋奕之一瞬间没有回答。
想了想，他说：“好。宁小姐你想吃什么？”
“火锅吧。要吃就吃在家里做起来麻烦的。”
宁诺想了想，补充：“叫我宁诺。我们是同龄人吧？”
宋奕之没说什么，点头。
他伸手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去哪家？我开车送你去。”
宁诺对附近的餐饮不熟悉，就打开点评网，搜索了一番。
“这家吧？重庆老火锅。”
宁诺西南人，爱吃辣，无辣不欢。
“这家店不远，我们可以走路去，不过你车这边是不是不方便久停。”
宋奕之点头，这里停久了估计要贴罚单。
“还是开车去吧。”宁诺说。
宋奕之忙过去给宁诺拉开车门。
宁诺本来想坐后座，奈何宋奕之居然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行吧，她跨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她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这样的美女在路边上车，也引得人侧目。
不远处，两个抽烟的男人在路灯下挤眉弄眼。
一个对另外一个说：“嗨，开大G就是能钓上美女，这个最少9分。”
“9分怎么了，还不是就知道找富二代，现在的女人，只看钱。这个估计也就是那种给钱就能玩的，网上都是这样的......”
春风吹着两人的话飘到宁诺和宋奕之耳边，真是污染人的耳朵。
两人都没有理会。
宋奕之绕到车另外一侧上了车。
宋奕之坐好之后，侧头看了一眼宁诺，见她也系好了安全带，才发动车子。
宁诺抬眉毛，这宋小天还挺细心，看不出来。
宋奕之没有发动车子向前，却往后倒退了十几米。
刚好退到路灯下抽烟的那两个人身后几米。
宁诺正要奇怪，宋奕之踩油门往前加速。
一滩泥水从路边的洼地里飞溅而出，两个抽烟的男人避不及，被溅了一裤子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加速的，没事吧？”
宋奕之对宁诺说。
宁诺觉得有点解气，不过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啊！
宁诺：“没事、没事。”
她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寒凉。
这宋小天不但细心，还有点阴险呢。
奔驰车远去，马路对面的树丛里，一个男人这才直起来身子。
他捶打着自己的老腰。
“讲什么啊，讲那么久。”
聚天科技的研发部副主管，钱伟民把手机里刚拍到的照片放大了看。
“这女的谁啊？不是韩洛伊？宋奕之搞什么鬼！”
照片上正是准备上车的宁诺和站在旁边的宋奕之。
从这个角度看，两人离得很近，但还是没有肢体接触。
不管三七二十一，钱伟民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一个联系人。
钱伟民：张总，你看，这是什么？
联定张路：妞不错啊。这男的谁？
钱伟民一愣，这联定科技的张路怎么这么不着调。到底能不能带自己飞了！！！
忍住郁闷，他急忙调整心情解释。
钱伟民：这是宋奕之啊，张总。
联定张路：艹，慕了慕了！
钱伟民瞬间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可是实打实的绯闻，现在聚天科技正在谈D轮融资，CEO出桃色绯闻什么的，肯定会有影响。
钱伟民怕微信上解释不清，忙打电话。
“张总，我去查查这女人的资料，如果真是个网红外围什么的，我们挖一下黑料，给宋奕之扣个帽子。”
张路显然愣了愣。
“行吧，你先查着。但我看这女的穿得很朴素，不像啊。”
“好的好的，我尽力。”
钱伟民一笑，哼，这女人什么样，网友哪里能知道。
找几个人匿名发帖黑一波不就完了。
况且宋奕之女友粉多，肯定会掀起意想不到的涟漪。
古代要逼良为娼，现在只需要几个键盘侠，都不需要有接触，就能让她变成互联网□□。
钱伟民喜笑颜开，心里算盘珠子都蹦出来了。
他正高兴，海岸奢居的保安留意到这个站在花坛上、背对着道路扭曲锤腰的男人。
“哎！你干嘛！这里不能尿尿！”
钱伟民知道宋奕之搬家到这里来了，生怕被保安捉到，落荒而逃。
他心里念叨着：总有一天，我也会住上海岸奢居，让你们这群保安狗眼看人低！
保安：“这人脑子瓦特了，大马路上呢！前面不就有公厕吗！”
车内，气氛沉闷。
距离本不远，奈何现在是晚高峰。
市中心的晚高峰，让所有人被迫龟速前进。
“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宁诺打破平静。
“路过，想去顺便看一看。”
宋奕之没说谎。实际上，为了回家，他每天都会路过2次，这样也算路过的......吧。
海岸奢居的车库入口就在咖啡店对面街道不到百米的地方。
宋奕之语言的艺术并没有引起宁诺的怀疑。
“那你站在我身后多久了？”
宁诺望着前面慢悠悠的出租车，漫不经心地问。
车里的乘客似乎是一对情侣，黑色的两个小脑袋依偎在一起。
“挺久的。你和那个女孩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
宁诺嘟起浅粉色的嘴唇，讶异于这个宋小天的坦诚。
一般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听到了别人的谈话的。
“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上去打招呼，但没找到机会。”
“哦。”
宁诺斜眼看宋奕之。
因为在车里，他摘了口罩。市中心繁华，不戴口罩真容易被人认出来。
最近聚天科技频繁登上热搜，除了AI搜索引擎和虚拟偶像的新产品发布，就是这位宋总的颜值暴击了。
宋奕之的头发不长不短，皮肤虽白，但棱角分明，眉眼凌厉，不是那种文弱小白脸弟弟的长相。
极黑的头发和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棋盘上的黑白子，放在一起却很和谐。
宁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是不是有混血血统？”
宁诺没来由随口问。倒不是真在意，这不是找点话说吗。
“没有。至少据我所知没有。”
一阵沉默过后，宋奕之主动问：“你刚刚为什么主动和那个女孩讲他们的经营问题？”
“啊，我没有啊。”
“你指出他们的产品定价有问题，这是想帮助他们吗？”
“算不上，闲聊而已。”
“如果他们真的调整了，那么就和我们的咖啡店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这样也OK吗？”
车流终于快了一点，但宋奕之的车速没有提起来太多，依旧慢悠悠。
宁诺想了想，侧脸看着宋奕之。
“我也不是学商业出身的。但我知道，市场这么大，不会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就一定能赢。毕竟没有Danke，这里也许会开其他咖啡店。不如把淮云大厦的牌子做起来，让大家想喝咖啡就找过来。”
怕宋奕之不能理解，宁诺补充：
“那个叫阳阳的女孩，心直口快，没什么心机。反而要担心的是在点评网上故意给差评的人。”
宋奕之挑眉，“你怎么确定，给差评的人，不是那个女孩？”
他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意识到这一点，宋奕之立马放低了声音。
“我的意思是，难道差评不最可能是他们店给的吗......”
狭小的车里，宋奕之意识到，宁诺是第一个坐在这辆车副驾驶的人。
他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公司开会的时候，语气可能也是这般不近人情、不留面子。
难怪平时大家开会都不太敢畅所欲言。
因为这个特定的小空间，他的那份高傲的锐气才反射到自己身上了。
宁诺觉得宋小天的语气忽然软下去了，甚至有点娇弱的感觉。
“宋小天，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奕之忙摇头，“没事没事。”
语气还是刻意柔和了不少。
宁诺只当他饿晕了，自顾自说：“这很容易辨别。阳阳在自己家店铺页面下留言写了不少好评，语气风格一看就和那天的黑评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她故意改变了语气，就为了不被认出来。”
“真要是那么有心机的人，能每次都正面和我对线啊？”
宋奕之再次点头。
“看来你对竞争对手很仁慈。”
“良性竞争。咖啡就是咖啡，味道怎么样，顾客能喝出来。没必要打压对手，做好自己就行了。”
宁诺瞟了一眼宋奕之，“宋小天，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九心”的咖啡？”
宋小天：看我溅你们一身脏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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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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