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卷起站台上的落叶，悦蓉紧了紧围巾，望着电子屏上跳动的列车信息。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周，她即将踏上回家的高铁。手里攥着的车票已经被手心捂得温热，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既期待回家见到奶奶，又隐隐不舍这学期刚刚萌芽的某种情愫。
“冷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悦蓉转过身，看见李恺轩拖着行李箱朝她走来，鼻尖冻得微微发红，眼睛里却盛着温暖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悦蓉有些惊讶。她记得李恺轩的课程这周才结束，按理说应该还在准备期末考试。
“正好今天没课，”李恺轩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送送你。”
站台的广播响起，列车缓缓进站。人群开始骚动，李恺轩护着悦蓉避开拥挤的人流。上车时，他很自然地走在前面，帮她把行李箱放上行李架。
“你的座位在哪？”李恺轩问。
悦蓉指了指靠窗的位置：“7车12F。”
李恺轩看了看自己的车票，是过道另一侧的12D。他犹豫了一下，转向旁边一位独自出行的老人：“阿姨，能不能和您换个座位？我女朋友晕车，靠窗会好一些。”
悦蓉愣了一下。她从不晕车，但看着李恺轩认真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人爽快地答应了换座。李恺轩在悦蓉身边坐下时，轻声解释：“这样你可以看风景。”
列车启动，城市的天际线缓缓后移。悦蓉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突然想起这学期初的自己——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用课本和相机筑起心墙的女孩。
“这学期变化真大。”她轻声说。
“是啊，”李恺轩微笑，“从第一次在咖啡馆送你生日礼物，到现在送你回家。”
悦蓉想起那个尴尬的下午，她如何笨拙地掩饰亲手制作礼物的心意。而现在，她已经能坦然接受他的关心，甚至开始期待他的陪伴。
列车穿过隧道，车窗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悦蓉注意到李恺轩一直搓着手，才想起他刚才把手套给了她。
“手冷吗？”她问。
“还好。”李恺轩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悦蓉犹豫了一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
“这么凉还说还好。”她小声嘟囔着，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李恺轩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温暖从交握的指尖蔓延开来，像冬日的暖阳。
“这样更暖和。”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列车继续前行，夕阳透过车窗洒下金色的光斑。悦蓉渐渐感到困意，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感觉肩膀被轻轻揽住。
“靠着我睡会儿吧，”李恺轩轻声说，“到了我叫你。”
悦蓉犹豫了一下，轻轻靠上他的肩膀。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依过无数次。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李恺轩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手一起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温暖包裹着相握的手，像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悦蓉，”他轻声说，“下学期，我们一起去更多地方吧。不是顺便，不是恰好，就是一起去。”
悦蓉没有睁眼，只是往他肩头靠得更紧了些：“嗯嗯。”
这个简单的回应，却让李恺轩的嘴角扬起了明显的弧度。他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
列车广播响起，提醒乘客即将到站。悦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李恺轩的外套，而他们的手还在口袋里紧紧相握。
“快到了，”李恺轩轻声说，“奶奶应该在出站口等你了。”
悦蓉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手指无意间触到书包上的飞机胸针，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这枚胸针见证了她这学期的改变——从逃避到面对，从推拉到接纳。
下车时，李恺轩依然细心地帮她拿行李。站台上，奶奶果然已经在张望。看到两人一起出来，奶奶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缝。
“恺轩也来啦？”奶奶热情地招呼，“正好，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一起回家吃饭。”
李恺轩看了悦蓉一眼，见她轻轻点头，才笑着答应：“好，谢谢奶奶。”
回家的车上，奶奶一直拉着李恺轩聊天。悦蓉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意识到：这座小城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变得格外温暖。
晚饭后，李恺轩要回自己家。送他到小区门口时，悦蓉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她在书包里翻找片刻，拿出一个小盒子：“新年礼物。虽然早了点。”
李恺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织的围巾，灰色的毛线中编织着细小的飞机图案。
“你织的？”他惊讶地问。
悦蓉点点头：“跟着网上学的，可能织得不好...”
话没说完，李恺轩已经把围巾围上了：“很暖和，我很喜欢。”
路灯下，他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悦蓉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真心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下次见。”李恺轩轻声说。
“下次见。”悦蓉看着他转身离开，围巾在冬夜的风中轻轻飘动。
回到房间，她打开相机，翻看这学期拍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列车车窗的倒影，模糊地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她轻轻抚过屏幕，第一次如此期待见面的到来。
窗外，雪花开始飘落。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温暖。
[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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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特意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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