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们不回家，都来了这里？”
叶莱不爽地摁下了帽子，推着傅寻砚就转过花坛，一路鬼鬼祟祟，就怕外边那群蹲守的粉丝注意到这里。
可惜不会的，因为——
“我个人练习生啊，不得考察一下哪家公司可以签吗？”
高大的男生拨弄了一下眨眼睛的刘海，那头假发在他脑袋上服帖是服帖，就是太过乖顺，顺得叫人今天看着他就觉得不得劲。
“别拨了，我好不容易向服管姐借来的假发，你要是弄坏了我可不想赔钱。”白闻及受不了，一把摁住达裴的手后拽下来，像牵着一只哈士奇，莫名好笑。
达裴咋咋呼呼试图教训尹星蘅，但转手被傅寻砚扯住胳膊。
“你消停点，再这样我们都要被看见了，等下会水泄不通的……”
可不是吗？
叶莱头疼地回头，然后对上了——一二三四双眼睛。
除了回家备考的沈迟和去了舞蹈室的旻海，还有回家看妈妈的尹星蘅，这里凑齐了白闻及、达裴和江瀚，简直了……
“那你呢白闻及，你家不是就在隔壁市？而且你干嘛来凑热闹？”
白闻及只轻飘飘一眼。
他和叶莱可不怎么对付，毕竟一个是自诩看透人性因此保持清高的家伙，一个是同样觉得看透人性而觉得自己足够理智所以选择融入的家伙。
“你们公司又没拒绝我入内，我为什么不能来？”
江瀚害怕死了，这两个人站一块老是有种硝烟，先前白闻及忙着提高自己的水平和人气还没这么针锋相对，这会儿已经习惯了节目的节奏，加上和叶莱多多少少混熟之后，他的语气就变得超级不客气。
没什么敌意，只是单纯看不太惯对方。
“诶诶诶还不是节目组抠门嘛？”江瀚站到中央挡住两边目光，颇为讨好地笑，“距离上次放假出门可是有一个半月了，结果才放一天，说得好听是给练习生回家，像我们这种外地的难道用任意时空门啊？”
“那你看，这不是正好借你的光，来大公司参观一下嘛。”
江瀚不再说话，眨巴着圆眼睛很真诚的样子。
达裴没客气，一脚踩进大门后，旁若无人，也不管保安们格外在意的目光，伸手点了点墙面上挂着的周恒宇的照片。
“这家伙今天也在？”
“不在。”叶莱抿唇，“少爷的爸妈带他去电影节了，下周一恐怕就会有新闻出来。”
“这算什么？决赛前最后一波造势？”达裴冷嗤。
这点不愉快很快被一行人淡忘，因为大公司的一切都很新奇，让几个人逛得不亦乐乎，尤其是江瀚，眼睛都快直了。
虽然现在是入职了欧瑞，可他们还处于比赛期间，加上他不如傅寻砚有商务，还没回过堪称内娱精品演艺公司——现带上偶像行业的欧瑞。
所以他不自觉将这里和宝音比较。
——哇那这里可是太豪华了。
“喂你透露一下，决赛哪首歌是你的。”叶莱偷偷落后一点，试图悄咪咪问傅寻砚。
他贴着傅寻砚，虽然在外人面前时他与队友也时常亲密，但总比此时少了一份亲昵。白闻及看了都啧啧啧，如果忽略他竖起来的耳朵，也许都以为他对叶莱这种行为表示了不屑。
傅寻砚笑了笑，“那不好意思，我签了协议，不能说。”
叶莱嘴一瘪，一看就是试图抱怨的样子，结果话还没说出来，两颊被人揉住。
叶莱：震惊！
达裴、白闻及、江瀚：震惊死了！
穿着他那破常服的傅寻砚看起来少了一份舞台上的精致，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的沉默的亲近感。
尤其是此时，当他笑着举起双手捧住那小子的双颊时，真是该死的令人——心头一暖。
然后又一酸。
休息室的日光灯在傅寻砚脸上投下暖白的光晕，那双在闲暇时惯来没什么太多情绪而只是懒倦的眼睛，此刻多了一丝生动的故意逗趣。
“不过新歌的线索嘛——”傅寻砚笑着，看着眼前的叶莱终于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懵懂和因为自己突然袭击而产生的震惊。
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傅寻砚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要揉一揉这小子毛茸茸的脑袋：“你一定会喜欢的，叶莱，你肯定会喜欢的。”
“哇。”
背后被重重锤了一下，某人的手力这会儿可一点也不收敛，傅寻砚觉得自己差点被雷霆一击而推倒，转头就看见达裴幽怨的眼神。
“只对弟弟好是不是，我和江瀚变成什么了？”
“槽糠之妻？”
“你乱用什么成语，有没有点文化了？”傅寻砚还没说话，叶莱一脚站出来听着胸膛辩驳。
“我不管。”达裴耍无赖，直直看向傅寻砚，“你也得透露给我们。”
傅寻砚摊手，“好吧，虽然不知道另一首歌是什么，但根据往年推测，你也会选中我这首。瀚哥你的话——就不知道了，你根据你的想法选就行。”
江瀚抵住人中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满眼不可置信。
“呜呜呜呜呜我完了，达裴你还没被抛弃，我才是那个小丑！！！”
惹得傅寻砚赶紧搂着他的腰求他别搞怪。
背后的达裴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平静，偏首而去时，看见叶莱也不见刚刚的喜悦，反而一脸凝重。
节目组……大概率不会让他和傅寻砚选同一首歌，他的公司也不会。
作为目前节目总排行的第二名，叶莱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并非对第一没有念想，只是每次与傅寻砚合作打造一个精彩舞台的想法，总是让他忘却那个目标。
只有当理智回归，才想起来——啊，我是要和他争夺第一来着。
尽管这件事目前看来已经没有希望，傅寻砚的票数太过遥遥领先。
陈青松还不至于为了见个小辈调整自己的时间，他上午有通告，临近中午才能有时间来见傅寻砚。
“那——要不要见见我们公司的练习生？”
“好小子，私心在这是吧。”达裴抱臂，眼神蔑视，“居然利用咱寻宝给你在公司赢得小辈喜欢，叶莱你好不要脸啊。”
气得叶莱冲上去对着脸就是一拳。
“前辈！”
几人听到惊呼看过去，将近十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男孩站在不远处观望，脸上表情格外惊恐，有几个捂住了嘴。
傅寻砚一把扯下叶莱的拳头，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搂住——幸好他个子高，不然就被挂起来了。
他立刻摆出微笑，淡淡从嘴边挤出音调来：“你说的后辈，是他们吗？”
“嗯。”叶莱点头。
傅寻砚于是松开两人，朝那边招手。
几个年轻小伙如同小鸡仔般瑟缩着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脸激动欣喜。
其中有个脸胖嘟嘟，顶着泡面头的小朋友眼神直白，打从照面开始就盯着傅寻砚没移开过眼。
“天、天哪，是寻——傅前辈！”
你是想喊寻宝来着对不对！几人一脸了然。
泡面头小子社交属性点满，他似乎是里头年龄最小，但胆子最大的，立马站出来，双手交叠在腹前恭恭敬敬给傅寻砚鞠了一大躬，就差把脑袋低到尘埃里去了。
“傅前辈你好！我是小河！是2014级练习生——前辈我超级喜欢你的舞台！”
小河双眼亮晶晶的，恨不能上来和傅寻砚握手。
傅寻砚确实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行从业者且是后辈的热情。
其他几个也与傅寻砚他们问了好，一个个都笑成了花朵。
但傅寻砚并没有过分体贴，甚至对比起来，他颇有些冷淡，搞得那些小伙很有落差。不过叶莱他们完全不意外——和傅寻砚相处过，或甚至只要看过节目的人都应该知道，傅寻砚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一点点流露在表面的温暖，就融化到甘愿奉献自己的善人。
他警惕而疏离。
小河似乎感受到了这种冷淡，与他想象里自己与偶像的互动颇有距离，一下子没藏好脸上神色，显得非常落寞。
这群练习生都是叶莱加入公司后才进来的，不过和叶莱也不是很熟，因为这两年叶莱的活动重心始终在国外，与他们只是经常打照面的关系而已。
一共八个练习生，是公司G.F组合的预备役，这个团主打养成系，里面不少练习生已经通过参加综艺小有名气。
“傅前辈看起来，真的有点不好接近诶。”对内排行老三的张一航撇了撇嘴，朝着大哥金文博吐槽。
金文博一抖，紧急看了看走在他们前面几米远，正在交谈和了解公司的《新世纪》练习生们，狠狠拍了一下张一航的肩。
“屁话不要太多，虽然傅寻砚也是练习生，但你不看看人家在节目里的流量，所以为什么要对我们一群默默无闻的练习生很热情？”
金文博的话看似在为傅寻砚说话而教训了张一航，但实际上却引起了一些不满。
“拽什么吗？不也就是练习生而已嘛，都还没出道呢。”
午饭前，白闻及去了个洗手间，拐出来时刚巧路口吸烟室，耳朵太好听了个全乎。
呵。
惯来孤高冷傲的男孩一把推开了吸烟室的门，里头的小伙与他面面相觑。
上午时还一脸乖巧的小河，此刻手里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白闻及蹙了眉。
“傅寻砚只是还没出道，但你们这副德行却是永远出不了道。”
来啦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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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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