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深冬难得在五更起来。她换好丫鬟的衣服后,故意将嬷嬷赏赐的发簪摘下,换回了那素雅的簪子。
天大亮后,府外来了俩马车。朱平月从里面走了下来,扶着丫鬟走下马镫。
“表哥如今可在府里?”她抬头看了看,牌匾还是没换新的,看来她之前的话表哥根本就没有放在耳朵里。
一旁站着低头的巧云回道:“王爷在府里,些许被事困住了,无法前来接表小姐。”
朱平月一听,也没什么不好的意思,巧云见此,也不敢放松。
这位表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
深冬准备好一切后,表小姐朱平月已经来到了院内,深冬和愿黎她们一同上前迎接。
朱平月走了过去,她又倒退了回来看着深冬,这个丫鬟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深冬行礼:“见过表小姐,奴婢唤深冬。”朱平月难得笑了出来,随后意识到失态,她轻咳一声,以示缓解这不好的氛围,“深冬……这名字好听,可是父母为你取的?”
深冬一一告知,她知道,面对这些人,不能欺瞒,否则就会带来麻烦,“深冬父母早逝,名字是深冬一人取的。”
朱平月无言。
她恰好听月嬷嬷说过,这个深冬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如今见到了,说话得体也好听,原以为还要劳烦表哥,没想到今日如此幸运。
“罢了,这是你的往事,我不想让你伤心。你可是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凑近深冬。
深冬平静回答道:“是,深冬是表小姐的贴身丫鬟。”
表哥送来的人,她很满意。
“嗯,跟我走吧。”朱平月言完,也未等她,就来到了院子里。她停步想到一定有人进来,她转身吩咐道:“深冬一人进来就可,其他人做自己的事情去。”
深冬听言,提步跟了上去,体态稳重,步伐缓慢,生怕撞到她似的。
朱平月躺在椅塌上,她望过去,“平常表哥可有欺负你?”
深冬如实回答:“王爷待下人极好,并未欺负过深冬。”
朱平月哼笑一声:“骗人的吧?罢了,他若是欺负你,你告知我便是。虽然我已然没有了郡主的身份,但对于他,我还是能够压服的,因为他怕我。”
深冬颔首,稳重地站到一旁,直到脚累了她也不敢挪动。
朱平月看出了她的难受,起身到一旁搬来凳子,她坐下指着凳子道:“坐吧,赏你的。”
深冬已然明白了,这是她想让自己坐着,明白下人的规矩,所以她说这是赏的。
深冬明白了,王府规矩大,是有人盯着王府呢。
深冬:“谢表小姐。”她依言坐下,疼的脚终于能缓解很多。
朱平月和深冬坐了一炷香,过后她问深冬:“你知道吗?身为女子,不仅要被父母逼着嫁人,还要遵从三从四德,在内相夫教子,在外要贤良淑德,你说,这是不是对女子不公平。”
深冬回看过去,眼睛向下,并未看着她的眼睛:“世间如此,人亦是如此,表小姐不必太过忧心忡忡,在这世间,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表小姐若是活出自己,自会找到这其中的道理。”
朱平月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也未言语。
这人看得很开,比她之前服侍的丫鬟都看得很开。
“你说得对,罢了,该到用膳的时辰了,你先去拿膳食来吧,待会陪我一同用膳。”她起身回到院舍内。
深冬也没顾她看没看见,就行了个礼。
随后来到东厨拿着事先准备给表小姐的膳食,回院子的路上,她遇见了杨顾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
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她见四下无人,便靠在一个石头上旁听,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一看来人是朱景朔。
朱景朔感受到手上有一股热气,贴近她耳朵道:“莫要声张。”
深冬点了点头。
杨顾显然没发现这边,深冬被这么一捂说不出话,也不敢弄大动作。
朱景朔又低声道:“昨日的事不必回答了,今日三更,来我房内。”他的话语严肃,可深冬听着却像个流氓一样。
她又点头。
随后看着他离开后,她才松了会气,她不敢耽搁很久,连忙上前去了院子里。
杨顾悄悄地回头看去,见深冬离开后,他才恢复了原状。
朱景朔走了出来,他不放心地问道:“你这法子当真能行?”
杨顾拍拍胸脯保证道:“属下听了好多人都说深冬善良,这才出此下策的,王爷放心。“
朱景朔嗯了声,这才放心下来。
他并非要做这流氓之事,只是朱平月的亲事将近,他知道她不喜欢嫁给那李家二公子,又知道她与皇帝的恩怨,公然去求情,只会被皇帝责罚,反而还把亲事推前了。
还好离亲事还有七日。
以深冬的巧言善变,送她入宫后劝说皇后,让皇后来劝说他撤掉亲事就行。
虽然冒险了些,但他这个喜欢奥特曼的中二人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更何况这朱平月与原先的朱景有着不清不楚的交情,一想到这,陆玉缜就难受得紧。
杨顾看见王爷越来越难受的表情,好像是他出错了主意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皇上最喜爱的是皇后,当时百般强娶皇后,送给了皇后不知道多少倍的金银珠宝。
皇帝的后宫里,更是只有她一人。
千古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先例。
朱景朔在这里总觉得难受,原地跺脚以后再回到了房内看图。
杨顾虽然不解,但也不好多问。
深冬拎着食盒来到朱平月的院子里,她将食物放在了桌上,后去唤了朱平月。
朱平月答应了一声。
随后她坐下,一脸不解地看着站着的深冬:“站着作甚?快些坐下。”
深冬依言坐下。
见她给自己夹菜,深冬也放下了规矩,和她相谈甚欢。
朱平月被逗得笑了起来,随后又聊起来自己的亲事。
“说来也难受,我以前虽然是郡主,但因为家父,我们被流放,但最后是表哥他保住了我,我才能以他表妹的身份活,而不是表皇妹的身份。”
深冬无言蹙眉。
“不过也好,我听闻李家二公子温文尔雅,嫁与他,也不吃亏。”
深冬劝道:“可他再好,你不也一样住在讨厌的后宅里吗?还有看着他纳妾……”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
朱平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可我能怎么办?这是大表哥亲自下的旨,我总不能以戴罪之身去抗旨吧?”
深冬沉思片刻,问道:“那皇上可有亲近的人?”
朱平月一下子来了精神:“要说亲近的人,那自然是我大表嫂了。”
大表嫂?那就是当今皇后了。
朱平月:“大表哥此人虽然温润,,但实际上他是个伪君子,和嫂嫂的亲事也是他算计娶来的。嫂嫂多次想要逃跑,但都被他抓到了,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在嫂嫂的府上。反正他们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你问这些干什么?”
深冬闻言一笑:“皇上如此疼爱皇后,如若能进宫,或许可以让皇后帮忙劝说。”
朱平月连忙捂住她的唇,做出噤声的手势:“你疯了,我大表哥平日里一得闲就去嫂嫂那里,谁也近不了她的身,平常连太后姑姑要见都拒绝了。”
“这么紧?跟看管犯人一样。”深冬嘀咕道。
朱平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又松了一口气。
这深冬一放松,就口出狂言。
吓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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