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朔看着这拜帖,他久久也未曾言语。一旁的杨顾心急道:“若王爷心仪那深冬,何不向她坦白一切?”
朱景朔又收起拜帖,神色自若道:“谁说本王心仪她了?本王只是觉得,这人生得好看,做事勤快得人心,日后可为我所用……”他越说越没底气,是这样吗?
他问自己,也许不是,他只是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人家有意,也许是见色起意也未尝不知。
杨顾轻叹,王爷是什么心思,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能够明白的。明明心悦,可却不说,到头来又折磨自己。
朱景朔带着杨顾离开了这里,转而坐上马车,吩咐于马夫驾车到王府。
马车缓缓行驶,这一路上朱景朔都在想,他到底是朱景朔还是陆玉缜。
他穿来不久就遇见了话本中的女主角,可自己只是恰好翻到了以前爷爷买的旧本子而已,这旧本子年旧未修,又积得很灰,当他一眼瞧见时,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连人,连剧情都不知道。
所以他在别人眼里就是风流,爱美色之人。
朱景朔突然转向杨顾:“去,敲打一下那个李二公子,另外,听别人言,互相有意之人,女子可在绣楼抛绣球给心意之人。”
杨顾点头,意识到到他要去抢绣球,忍不住劝曰:“王爷当真要去?这绣球靠天意的,若深冬没扔给王爷,那王爷的处境岂不是很难看?”
朱景朔沉默。
他蹙眉,从他第一次看到一本关于深冬的书,第一眼瞧见的是他名字,这就是天意。
这就是天意眷顾。
深冬听姐妹们言,拜帖送出,就要在绣楼上抛出绣球,若如意郎君接到,那便是天意,是有缘结为良人,若接不到,那便无缘成为良人。
朱景朔拿出拜帖递给杨顾,“将拜帖交由李府官,告诉他,让他儿子不必来了,顺便好好敲打。”
看来他是要准备抢人了,现如今是在古代,这样做他也不喜欢,可谁能想到他这人是对人家有意,但见色起意可不是件好的事。
此事,也只是他自己单相思而已。
当真如此吗?
朱景朔没法回答,也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靠他自己,才能够找到心中的那一份情了。
只是要委屈深冬了。
不是一般的委屈,而是非常的委屈。不过无妨,等时机成熟,深冬自然会将这委屈弥补起来。
钰王府内。
钰王朱缘卿无聊地玩着扳指,时不时地还抬头望向水晶石头床上已经睡着的女人。
那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执念。曾经是先帝的妃子,但母亲出身不好,还没脱离奴籍,无意间进入了皇宫后被宠幸,只有一次便生中了朱缘卿。
按理来说朱缘卿的身份,本不应该被封王。可皇帝朱青离却不顾大臣反对,执意封他为王,对于这个奴籍生的儿子,表面和蔼无常,可实际上却嫌弃无比。
没有父爱,母亲一人又势单力薄,先皇后与先皇又莫名驾崩,只剩下了孤怜的太皇太后,也就是朱青离和朱景朔的祖母。
朱缘卿空有一个封号,但实际不入皇家名列,只有先帝念及她母亲救过他一名,这才破例封为卿妃。
因此,这便是朱缘卿为自己取的名字。
他的贴身侍卫柏溪屈身上前,贴近他耳旁道:“王爷,最近景王大有动作。”
他挑眉,倒是一些意外:“那风流王爷莫不是又新找了个女人,这点事也要向我禀告?”后面他的语气里,多了不耐烦。
柏溪说的自然不是这也意思,他放缓语气道:“三日前有位女流民落入街头,恰巧被景王救下,派进王府的暗探说,梳洗打扮一番后极当年像卿妃娘娘。”
他捏紧了扳指,当年他母亲被人陷害打碎了琉璃发簪,被何贵妃杖毙,无论他怎么求饶,他们都还是没有放过他母妃。
“有多像?”他蹙眉沉声问。
柏溪:“除了右腕上没痣,别的都像……就连容貌……也都一样。”
他猛然抬眼。
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像之人?不过是不是,也得见上面才能知道。
“寻到机会,咋们亲自去瞧瞧。”
柏溪轻笑了声,道:“三日后绣楼要抛绣球,属下想,那个时候应当是个好机会。”
他唇角上扬,真是天助他也。
景王府这边,倒是个难得的热闹日子,像是刚成亲第一天一样。
府中上下都喜欢的深冬,竟然也被人知道拜帖请了出去。
因为这事,她都打趣了好多回,说什么这次有福了,这李家二公子温和,又不嫌弃女子出身,当真是世间难得的男子。
朱景朔默默地黑了好几次脸,连杨顾都不敢靠近了。
真的是作孽,那么身份高大的人,却在这默默地吃味。
想到这,杨顾就忍不住想笑。
朱景朔撇了他一眼,语气特别不好:“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把你的嘴拿布塞上。”
他狠狠地对杨顾捏拳。
杨顾含笑道:“王爷,属下第一次见到王爷这么窘迫黑脸,莫非是铁树开花了,你此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偏偏看上了那个丫头。”
朱景朔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气:“你不懂。”
马上就快到天黑了,他应当就能见到了。
吃完晚膳后,深冬依照时辰来到朱景朔的院子。
杨顾在此恭候多时,他扬眉道:“进去吧,这事隐秘,万不能让人知道,我在外守候不让人进来。”
深冬颔首,依言推门进去。
踏进去的那一刻,她见到了他的背影,还有……花花绿绿的衣裳。
像只花孔雀一样。
她把门关上,行礼问道:“王爷找奴婢来,是为何事?”
朱景朔上前一步,将手背在后面,“表小姐可说她要成亲的事没?”
深冬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深冬听说过了。”
朱景朔嗯了声,也不拐弯抹角,他直接道:“如今能劝皇上的便只有皇后了,本王知她不喜这亲事,想问你可否愿意进宫劝说皇后,让她……劝服皇上收回成命。”
深冬蹙眉:“奴婢也想帮忙,可一介奴婢,如何见到皇后?又怎么能同皇后说上话?”
朱景朔走近一步,以手挡耳,俯身贴近她说了计划。
这计划天衣无缝,无人知道。
只有两个人。
深冬受不了这热腾腾地痒意,忍不住缩了一下,却被朱景朔一把按住肩膀,“可别缩,要是缩了,计划可就听不见了。”
深冬闻言,也只好听他讲完。
朱景朔言完,直身退后。退后之际,深冬无意间瞧见了他左手的红色胎记。
这胎记像个火花一样,又细又短,深冬也说不出这是什么胎记。
朱平月听着月嬷嬷的话,心下有些怀疑,她蹙眉起身:“表哥真的将深冬唤进了他的房内?”
月嬷嬷颔首,“老奴亲眼所见,未曾有假。”
她换好呼吸,直冲而去,这表哥难道不知道她已经与别人送了拜帖了吗?虽然这李府还没送来,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时候他瞎唤什么人?
她来到朱景朔的院子,想进去却被杨顾拦住:“表小姐,王爷在里头议事。”
朱平月看了一眼杨顾,随后大声道:“表哥,你把人唤进去做什么?把人放出来。”
杨顾闭上了眼睛,这表小姐说那么大声干什么?
深冬一脸窘迫,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被人给误会了。
月嬷嬷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附和着。
朱景朔倒是不完全在意,他看着深冬的眼睛,“嘘,别告诉她,她这人藏不住秘密。”
深冬点头,赶紧开门出去。
“表小姐误会了,深冬只是给王爷送些喝的。”
朱平月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她又忍不住怼道:“表哥的人有手有脚的,大晚上的,成何体统?”她哼了声,随后拉着深冬就走了。
深冬下意识地回头看,就对上了那含笑的眼睛。
她回过头去,已然不见了人影。
杨顾撇嘴道:“表小姐变了,这深冬是不是有什么魔力?怎么府中上下都喜欢她?”
朱景朔抬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杨顾的问题。
“这是主角的魅力光环,你不懂。”
杨顾茫然地摸了摸头,王爷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疯言疯语的。
真是奇怪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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