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生不对盘

“你……”娟姐人好想一棒敲晕水沛若,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哗啦”一声,就在此时,木门被人从内打开。

白昭昭今早没和自家爹爹同去赶集,被留在家中听自家娘亲规训。

她打着哈气,睡眼惺忪地抬起脚,幸好及时听到她们一声惊呼。

这下,她一脸的瞌睡虫都得跑掉,吓得不轻地缩回脚。

“你们怎么都不敲门?”

她们这是要搞什么鬼?就差那么几寸,害她差点没看清,要一脚踩上去了。

一脸后怕的白昭昭拍了拍胸口,“这么早就全跑来,我家是有黄金等着你们捡?”

捡她个大头鬼。娟姐儿笑她总是话儿在前头飞,脑子在后头追。

看她没睡醒的模样,娟姐儿倾身向前,拉扯她两边的脸颊,调侃她像个睡迷糊的小橘猫。

“醒醒神,我阿娘说过,要我来找舒姨学学针线活,好会点讨生的手头活。”

咦!等等,她好像听阿娘说起这事儿过,这下子白昭昭可紧张了。

“进来进来,别站在门口。”一手拽着还没吭声的水沛若进来,白昭昭怕她跟自己客气。

“昭昭,我自己能走。”差点被甩飞的水沛若,心有余悸的抱着小布包,跟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

“让你进,你就进,磨磨蹭蹭的和田里挖坑的田鼠没两样。”眸中的嫌弃一闪而过,娟姐儿就是不喜欢水沛若性-子不直爽。

只会一径的装弱,显得自己特别的恶形恶状,不像个好人。

“娟姐儿,你少说几句。”这骂的太脏了,连她听了都难受,白昭昭忍不住劝她一句。

“我少说哪几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又不是庙里泥塑的神像,只会普度众生。

娟姐儿就是不喜水沛若,总想着事事委曲求全,然而这世上,没有事事能周全的人。

“早知她来,我就岔开时辰来。”

免得水沛若见她害怕,她见水沛若就头疼。

“你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话都没法对上。”白昭昭一手拉着一个,充当中间夹心棉花。

“分明都没坏心,你们怎么就没法好好说话?”

她就怕一个没盯牢,娟姐儿会把人给骂哭了。

多管闲事的性子,让她无法放下这两个人的恩怨。

“有什么事儿,不如说开了也好。”

头一回她问的委婉,就怕娟姐儿一个甩头走人,谁也不给面子。

她倒是想好好和娟姐儿说个明白,别每回见她,都像吃了爆竹一样,一心求和的水沛若儿忍不住转头瞥向娟姐儿。

哪曾想,娟姐儿一脸像是见着呆瓜一样的神情,左右瞄了瞄她与白昭昭。

“你是不是傻,我如果能和她聊得来,用得着这么多年,都还是这德行?”有人天生不对盘,例如她和水沛若。

说的也是,她们从认识起就是这样。表情尴尬的水沛若差点丢人的,想要拿小布包捂住脸。

“我……没想惹你生气。”果然哪怕自己好话说尽,也难讨娟姐儿一个好言好语。

“你把嘴巴张大点,气顺点,别有气无力的,活像我……”没等娟姐儿说完,白昭昭可不敢再让她说下去,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巴。

天哪,再让娟姐儿说下去,她都怕水沛若会羞愤的想要拿起布包捂死自己。

“你消停消停,别张嘴了。”

白昭昭眼瞅着水沛若都孬到要哭了,又瞄了眼明显气炸的娟姐儿。

这是气场出奇的不对盘吗?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谁让她以为两人都没坏心,就能做朋友。

这就是自作主张得来的苦果,看她下一回还敢不敢站在中间,要她和水沛若和好。娟姐儿眼角的余光,落在挫败到都要缩成一团的水沛若身上。

“我自个儿去找舒姨,你们不如多聊聊。”

她抿着唇,不想再给水沛若难堪,索性放两人一马。

“等我学了一会儿,你让她再来。”没有说清是谁,娟姐儿拉开白昭昭的手。

她抱着包裹,不想再继续掰扯下去,打算自己去找舒海雪。

她一定是平日少烧香,才会招惹到娟姐儿。水沛若不敢跟上娟姐儿的步伐,踌躇片刻,看着白昭昭,轻声道:“我等等吧。”

“那就等等吧。”白昭昭顺坡下驴,没有为难她。

看着天色还早,她多问了一句,“天色还这么早,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灶头看下,有什么可以吃的?”

她来学手艺,已经是自家娘亲千求万求来的。水沛若不敢麻烦白昭昭,低着头应答了下来,“我不饿的,路上买了油饼,有吃了些。”

其实是肚子还是有点饿,她一-大早醒来,想着娘亲整日为了生计奔波,也不敢多买点吃食。

白昭昭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的她的肚子,“来陪我吃点早饭吧。”

她拉着水沛若的手,往烧饭的地方走。

“我喜欢烧早饭前,往里头多丢几个红薯,沛若喜欢红薯吗?”

像是闲话家常,白昭昭就怕她心有负担。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水沛若像被烫到一样的抽回手,这年头,谁家都没有多余的口粮,她怎么好意思多吃别人的饭。

“我吃过了,真的不用了。”她的话语有些急促,像是要急于证明自己,声音略微上扬。

猫崽子都没她怕生。白昭昭见她心虚地不敢抬头见人,只好拖着人往烧饭的地方走。

“我一个人吃不完,分你半个,别不好意思呀。等你学会针线活,记得替我缝个香包。”

用来讨好小相公是再好不过的。

白昭昭觉得这想法绝妙,就不知道当阮知微知道,自己手里头的香包不是自家亲亲娘子亲手缝制,会不会哭笑不得。

“我还不会,娘亲说我针线活不好,得多练。”眼神一黯,水沛若当下嘴角垂得很低。

“那就多练,你迟早都会的。”白昭昭摸过她的手,发觉都生出新茧,想来她有在练习。

“不要觉得自己很差,你已经很厉害了,沛若。”

小小年纪就学会针线活,还会洗衣做饭样样精通,白昭昭想不通水姨怎么就对她那么苛刻。

如果她会针线活,她的阿娘早就乐的通知街坊四邻,自家粗野的姑娘终于学会了针线活,真是可喜可贺。

“我很……厉害?”冷不防地听到一句赞美,水沛若怔了一下,用小布包捂着胸口,耳根子起了红晕。

原来被人夸奖的感觉这么好,难怪这世人所有人都喜欢听好话。

“那我学会后,替昭昭缝个香包。”

“要人干活,也得给人吃饱饭,你放心,我少不了给你好处。”一脚踏进烧饭处,白昭昭一眼就瞄准柴火下堆着的红薯。

她蹲下身,用稍长的木棒挖出烧熟的红薯,听着红薯滚落在地的声响,有些唉声叹气。

“这红薯,就不知小相公爱吃不?”吃多了容易放屁,她还是自己吃吧。

“小相公?”水沛若蹲在她旁边,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她道:“昭昭,你要嫁人了?”

她娘亲说过,一个女子如果混不好,最差的选择就是找个男人嫁了。

“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灶火的热气熏得水沛若的脸上红红的,她真没觉得嫁人是什么好事儿。

“昭昭,你不想招赘么?”她提了个白昭昭最心动的提议。

双眸迅速发亮,白昭昭忍痛摇头拒绝了,“还是不成,我与小相公早就定下了婚约。”

“那就换一个。”一句比一句劲-爆,人小鬼大的水沛若,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嫁人已经是人间最大酷刑。

她才不要那么早就嫁人为妻,生一窝小萝卜头,肩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脚边还跟着一个。

想想这日子,就一丁点儿盼头都没有。

“我就不该认为你胆小。”人越小,话越大胆。白昭昭拍了拍她的发顶。

在讨厌男人这点上,水沛若不愧是水姨的亲闺女,深得言传身教。

“我有说错什么吗?”她这眼神看得自己心里毛毛的,水沛若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很对,难怪我阿娘很喜欢你。”白昭昭表情立刻变得好笑起来,大力地拍了拍她肩膀。

“红薯可以吃了,我分给你。”

她弯下腰,拾起滚烫的红薯,手指捏着两边,掰成两段,转头就递给水沛若。

“沛若以后不想嫁人吗?”

水沛若自小跟着水姨长大,白昭昭有想过以水姨的性子,没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说成是乌鸦,已经算是口下留情。

“以前有想过。”水沛若一时说漏了嘴,神色僵硬的仿佛下一刻挖个地洞,好把自己给埋进去。

后来怎么就不想了。

大概是见着邻村的姐儿回来几趟,从最初的神采奕奕到最后的麻木不仁。

听说是生了几个女娃娃,被婆家嫌弃到休回娘家了。

没过几日,又听说她被娘家的人,再次嫁给了瘸腿的老光棍。

说是嫁人,不如说是卖给一个足以当她阿爷的汉子。

几回照面下来,她再多的绮念都灰飞烟灭,连点残渣都不敢剩下。

“阿娘说,全天下的男子都巴望着三妻四妾,即便兜里没多少银两,也觉得只要自己但凡想要,就会有人上赶的送上。”

她低下头,嚼着香甜的红薯。这种不要脸的劲头,说老实话,她也想要。

好刻薄的话,不愧是水姨会说的话。白昭昭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红薯吃完,她站起身,掀开锅盖,看了下早起熬煮好的鸡汤。

“水姨有句说的很对,在锦州城多得是没多大的本事,却心眼大的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的男子。”她用汤勺舀了碗鸡汤,头也没抬地道。

自小,就有人多嘴多舌,说舞刀弄枪不该是女子学的。

说她该关紧门缝,躲在家里,拿着针线不停的戳着布匹。

等着出嫁那一日,一身嫁衣好彰显她的绣工了得。

温良恭俭让,才是女子的典范。

“真要那么活着,别说典范,我得癫狂。”她喃喃自语。

“所以昭昭为什么要嫁人?”嫁人多可怕,水沛若想不通以白昭昭的性-子怎么会愿意点头嫁人。

如果她不愿意,多得是手段要人自动退亲。

怎么就走了个最艰难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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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生不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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