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得了廖家郑夫人的准话,便赶紧来给谢氏报信了,喝了谢氏特意吩咐丫头彻的好茶,才说她在刑部尚书家宴会遇上了郑夫人,好夸了几句玉姐儿,郑夫人便上了心,今日一大早递了消息来,过两日就会请了媒人来提亲。
方氏笑道:“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谢氏虽知这必定是老爷和侯爷安排好的,还是满面堆笑给方氏行了大礼,“我们玉姐儿能有这么好的姻缘,自是要好好谢谢您。”
洛大老爷早交代谢氏准备好了谢礼,四匹锦缎和五百两银子,让春红取来给了方氏。方氏自是开心地离开了,谢氏留她用午膳,要叫洛清玉出来谢她,她都没留,说要回府服侍老太君。
方氏一走,谢氏便去了玉兰苑,跟洛清玉说了这件喜事,拉着清玉的手笑道:“明年我们玉姐儿就是解元之妻了,说不定还会是状元夫人呢。你父亲说了,廖绍伟有状元之才。”
洛清玉听了,羞涩地低下头来,满心愉悦。
冯妈妈走了进来,说老夫人和三小姐回来了,谢氏忙问老夫人的神色如何,冯妈妈早交代了东跨院的内线留意,回说老夫人看起来心情颇好,谢氏听了,便知老爷的猜测应是对的,秦家会帮忙把洛康调回京。
谢氏脸色沉了起来,轻轻冷笑一声,洛清玉见状不解,问她母亲这是怎么了。
谢氏看着洛清玉,说道:“玉儿,廖家过两日来提亲,到时三丫头必定不高兴,前日她把坠子还给了你,不若你现在去找她说说话,再重新送她一份礼,顺道打听打听她去秦府赴宴如何。”
洛清玉颇为难道:“那我要送什么给她?”
谢氏诡异一笑,“刚好有一样东西,送给三丫头恰好。”话落,她给冯妈妈一个眼色,冯妈妈会意,便出了屋,回红榴院去取那东西。
冯妈妈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绯红锦盒,后头跟着秋叶双手捧着一匹锦缎。
谢氏交代了洛清玉几句,洛清玉听得神色越来越认真,明白后便点了头,然后洛清玉自己拿着那个锦盒,那匹锦缎由丫头拿着,出了玉兰苑,往东跨院的妍香苑去。
洛清棠正在屋里与水漾说话,听门外水绿喊说“二小姐来了”,见水漾露出诧异之色,清棠不动声色,示意水漾去把人迎进来。水漾便走过去掀了帘子,笑道:“二小姐来了,快请进。”
洛清玉进了屋,只见洛清棠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二姐姐来了。去把今天从秦府带回来的点心端上来,让二小姐尝尝。”
听洛清棠吩咐丫鬟,洛清玉不由目光微闪,心虚觉得洛清棠猜中了她是来打探消息的,颇不自在说:“秦府的点心是什么稀奇物吗,去别人家贺寿还连吃带拿的,一见到我就急着拿出来炫耀。”
洛清棠扫一眼洛清玉手中的锦盒,笑道:“我想跟二姐姐说说秦府的见闻,自是要拿秦府的点心出来招待二姐姐。”
洛清玉一听,更认定洛清棠故意促狭她,正想发作,忽想到母亲的交代,便忍了下来,坐到炕上道:“想必味道是不错的,不然你也不会厚着脸皮拿回来,那我就尝尝吧。”
洛清棠似笑非笑地看洛清玉,不说话了。洛清玉见她表情怪异,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看二姐姐面容红润,透着喜色,应该是有什么好事才对,可却变了个人,以往可不会这么说话的。”
闻言,洛清玉脸顿时一僵,既气恼又愧疚,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心想洛清棠莫不是知道了廖家悔了与二房提亲,要与长房提亲的事。
留香却看不得小姐受了委屈,说道:“三小姐,我家小姐好心给你送了礼物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洛清棠目光冷冽地朝这个丫鬟看去,留香着实一惊,吓得畏缩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来。
洛清玉见状,也瞪了留香一眼,嫌她多嘴,明知道眼下不是得罪洛清棠的时候,为何还去撩拨她生气。她忙将手中的锦盒递过去给洛清棠,说道:“这丫头说话不经脑子,有时候也惹我生气,三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她计较。你上次将那对坠子还给我,我一直心中愧疚,所以重新挑了份礼给你。三妹妹肤色白,我看那匹锦缎的颜色衬你的肤色,便也拿了过来给你。”
洛清棠微笑着接过锦盒,“都是自家姐妹,我自是不会与二姐姐计较的。”
洛清玉一听,这不是拿她的话反讽她说话不经脑子吗,面上顿时不好看了,可直瞪着洛清棠看,仍是不敢发作。
水漾见小姐接过了锦盒,便从留香手中接过那匹杏红的锦缎,对留香那张透着恼色的面容视而不见。
这时水纹与水绿端了茶果点心上来,洛清棠说:“二姐姐喝茶,尝尝点心。我看看二姐姐送了我什么。”
说着,洛清棠开了锦盒,果然是那串檀香佛珠手串。不过前世是叔祖母送给她的,这一世竟是洛清玉,这其中的联系,不由让洛清棠心头微微一颤。
洛清玉见洛清棠拿了佛珠手串端详,以为她喜欢,便说:“这条手串原是我母亲小时候戴过的,请宝相寺的前住持开过光,你中了邪气后,母亲日夜难安,便找出这条手串,叫我送来给你,说给你戴最好不过了。”
既说是谢氏小时候戴过的,又开过光,洛清棠应该放心收下才对,清棠笑说“多谢大伯母与二姐姐关怀”,便将手串放回盒子里,然后交给水漾,叫她收好了。
见状,洛清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端了茶水来喝。洛清棠笑道:“二姐姐怎么不尝尝点心?”
洛清玉听了,便放下茶盏,拿了一块杏仁糕来吃,问道:“李老夫人的寿宴可热闹?”
洛清棠将来赴宴的各家女眷说了一遍,洛清玉听了,诧异道:“就这几家?”
洛清棠微微一笑,“祖母收到请帖时祖父便说了,秦家只会请几个通家之好,不会大办,莫不是大伯母不信,才叫二姐姐过来问的?”
洛清玉垂下眸来,轻声道:“怎会,不过是我觉得秦家显赫,老太太的寿宴应该大摆宴席才是。”
洛清棠笑道:“是呀,二姐姐看惯了怀远侯府的排场,自是觉得秦家也应如此。”
洛清玉也不知洛清棠这话是否别有深意,可还是为曾外祖家辩解道:“怀远侯府老太君说了,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
洛清棠也不驳她,端起茶盏来喝茶。洛清玉如坐针毡,可还有句话没问出口,瞥洛清棠一眼,问道:“你可见到了秦大公子?”
洛清棠抬眸看她,面色微冷道:“秦家是名门望族,诗礼之家。”
洛清玉自许知书达理,闻言如遭雷击,如被打了一脸,面庞顿时**辣的,羞愧难当,不由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那块杏仁糕,想到这块杏仁糕是秦府的,更觉得难堪,心中暗恼她母亲叫她来打探,又恼自己得意忘形,忘了礼义廉耻。
洛清棠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又端了茶盏来喝茶。她这个二姐姐耳根子软,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特意在她刚从秦府回来时过来,应该是谢氏的意思,那些话应也是谢氏教唆的。
留香看出自家小姐脸色难看,便暗瞪了洛清棠一眼,可再也不敢以下犯上,走近洛清玉道:“小姐,既然已经把礼物给了三小姐,那便该回去了,夫人交代你做的针线还没做完呢。”
洛清玉诧异地抬眸看留香,心想她哪有没做完的针线,可对上留香的眼色,便知那是让她走人的借口,于是点着头起身,“三妹妹,我还有针线要做,该回去了。”
一起身,便发现手中还拿着半块杏仁糕,放回碟子又失礼,要吃又觉得难堪,她一时气恼,拿了手帕包住了,往外走去。
洛清棠神色淡漠地看着,默然不语,等人走了,她叫水漾把那个锦盒拿过来。
那盒子水漾就放在妆台上,进内室取了出来,递给洛清棠时说:“小姐,您不是不喜欢吗?”
这丫鬟这是不明白洛清棠为何又要拿出来看看。
水纹哼一声道:“大夫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小姐,我看二小姐说是大夫人小时候戴过的,是骗人的。”
洛清棠不言语,想着前世父亲与祖父相继逝世后,叔祖父与叔祖母来府中探望她与祖母、母亲,叔祖母给了她们三人一人一条檀香佛珠手串,也说的是宝相寺前住持,也是由这样一个绯红锦盒装着,所以洛清棠一见洛清玉手中的锦盒便认出来了。
前世叔祖母跟祖母说的一些话让祖母不喜,她送的手串,祖母自是不会戴,也不给洛清棠和她母亲戴,叫王妈妈收了起来。祖母逝世后,洛清棠与王妈妈一起清点祖母的遗物,曾在一个大箱子底下看见过这三条手串,最后随洛清棠一起去了田庄,之后洛清棠没再见过,想必一直压箱底了。
水漾与水纹见洛清棠脸色越来越冷,对视一眼,水漾问道:“小姐,这条手串有什么不对劲吗?”
洛清棠收了冷色,微微一笑,“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是条难得的佛珠手串。”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叔祖父、叔祖母与大伯父、大伯母已经勾结到一起了。
“水纹去跟宋妈妈说,叫宋荣过来一趟,我有事吩咐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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