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九)
皇宫。
因太和皇帝下了旨意新春选秀,礼部谨备忙碌。众位傧侍亦在贤贵夫人的漪兰宫听事。后宫如今是贤贵夫人代掌六宫事,所以一众后宫傧侍也是惯了到他的漪兰宫正殿行礼问安。
正中央做的是贤贵夫人萧宝贤,旁边是他的掌事公公杜澜。
两侧坐了德傧、宜傧、徐侍郎、齐侍郎、田舍人、陆贵人、司空采子。
贤贵夫人:“平时少见德傧弟弟出来,今儿倒是给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脸面,焉知不是听闻皇上选秀,人也精神了起来?”
德傧:“你呀,还是你忙于帮着礼部做选秀之事更加精神了,以后多些弟弟来陪你,必不叫你闷得慌。”
陆贵人看了不禁冷笑。
贤贵夫人:“宜傧今日怎么没带小皇女出来?”
宜傧正坐了身子:“禀夫人,昨天夜里打雷,胧安没睡好,今儿正在甘泉宫里睡着。素烟和乳公们正看着呢。”
贤贵夫人:“我说今儿怎么素烟没来,是素榕同你出来。”
德傧:“一向看着素烟稳重伶俐,这看顾起小皇女来也是疲惫不堪了。这如今弟弟又有孕了,不知他怎么分身乏术呢?”
宜傧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不过才一个多月,哪里有那么多事呢。臣侍现在也照看得来。”
贤贵夫人:“宜傧真是好福气呀,不怪皇上把胧安给你抚养。早在弟弟入宫前,陈太傧就说弟弟的身段儿最是好生养。连司天监都说弟弟命格儿里子女运奇佳。果真所言不虚。有了胧安之后,又有了孕,这样的福气谁可堪比呢?”
德傧:“是呀。”
宜傧被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看得脸红,要说这孩子来得也是意外。
太和皇帝原本是时常去甘泉宫看小皇女的,却很少召幸宜傧。自从除夕夜赐了药下来,年后召幸宜傧的次数却是一日多过一日。彼此情浓,更胜却他刚入宫之时。
照顾胧安这一年多,累得自身形容憔悴。这两个月的皇恩雨露滋润下来,恍若容华回顾少年之时。
回忆起这段时间与皇上的**欢好,有几日更是一直未从承欢殿里出来,只因腰肢酸、鸯物肿,难以见人。也是皇上刻意留他宿下。一时风头过盛,引得六宫侧目。
贤贵夫人:“本宫准备了一品灵芝作为贺礼,你待会回宫正好带过去。”
宜傧起身:“多谢夫人。”
贤贵夫人:“不过说来,你宫里也是被六宫诸人的贺礼堆满了吧。”
德傧:“是吗?”
贤贵夫人:“哦——本宫忘了,陆贵人并没有送贺礼呢。”
陆贵人脸色难看,“也不知这大肚子算什么福气。何来有男人怀孕之说,真是令人笑话!”
傧侍们听见这话都心里一紧,这陆贵人一向言语不善,可今日当着所以人的面这么说,只怕是要挨罚了。
可萧宝贤听了却快活得很,德傧假作喝茶的样子,暗里敲着萧宝贤会怎么处置陆贵人。
贤贵夫人:“陆贵人也是从前王府的老人儿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放肆?记得你从前只是皇上私塾的同窗,圣上恩遇,特意请求了先帝把你纳入王府。你却不感念皇上心意,在王府一味地放诞作乱,当初是挨了多少板子,如今腿伤还没好,现在趁皇上不在,又放此厥词。要本宫如何处置你呢?”
陆贵人冷笑:“哼,萧宝贤你想处置我就直说,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替她折磨我吗?有什么好遮掩的?你们也是男人,就能这般为虎作伥,把男人踩在脚下?我就是不服!本来该是男人的天下,现在阴阳颠倒,竟然也让男人怀起孩子来!真是笑话!笑话!”
贤贵夫人:“来人!拉下去,赏三十板子,再赐猫刑!”
这本是寻常事,多年来,贤贵夫人一直替太和皇帝想尽办法虐待陆贵人,傧侍们本该见怪不怪,可猫刑是从未赐下的。划花了脸,如何使得。
皇上一直厌恶他、痛恨他,却一直不刺死。只用不同的刑罚日日折磨他。
贤贵夫人:“陆倪泽其罪当诛,让弟弟们受惊了。不日,就是选秀的好日子了,过不了多久,诸位新弟弟们也要入宫,还望大家和睦相处。更不要生出争风吃醋之事。陆倪泽狷狂,也该让新进宫的傧侍们看看违逆皇权的下场,看看咱们陆贵人满脸满身的伤痕好不好看。”
众人:“是。”
贤贵夫人:“说起来,新人进了宫,也会分配居所。如今还有哪座宫殿空着呢?”
杜澜:“如今贵夫人您独住漪兰宫,德傧夫人居在延年宫,宜傧夫人居在甘泉宫。这三座宫殿都是皇上下了旨意独住的。徐侍郎住仲春宫,齐侍郎住永诚宫。田舍人和司空采子住崇庆宫。陆贵人住沁福斋。”
贤贵夫人:“看来,空余的宫殿还是挺多的,往后不管大家是独住还是宫里有旁人,本宫见不得生出打闹之事。皇家以子嗣为重,都好好调理身子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正经!你们看看宜傧。”
众人:“是。”
贤贵夫人:“今日来,除了选秀,还有两件事。徐家在晋地所捐建设与税费不少,皇上知道徐家的忠心,特为徐侍郎颁赐封号为惠。下月初一册封。”
徐侍郎紧忙起身:“多谢皇上,多谢夫人。”
贤贵夫人:“你也是王府里的老人儿了,这封号也是应当。日后还望弟弟尽心侍奉皇上,别成日的把《太上感应篇》捧在手里。”
徐侍郎:“是。”
德傧:“这徐弟弟一向温厚安静,要我说,哪里还有像贤哥哥这般能全力侍奉皇上的人呢。”
贤贵夫人:“这另一件事,就是追封昔年的越夫人为贵夫人。下月十五日便办礼。皇上身边总是缺可心人的,越夫人曾是皇上心头所好,还望诸位弟弟们谨言慎行,介时观礼。”
直至众人散去,德傧仍悠闲地坐在位子上饮着茶。
贤贵夫人:“弟弟这般爱同本宫说话?”
德傧:“这不是身子不好,等宫里传了担架来抬我么?”
两个人不禁笑起来。
贤贵夫人:“这陆倪泽也是不知好歹,每次一训他便上钩,如此不知教训,也不怪如今伤痕累累了。”
德傧:“他也许是想给旧日王朝陪葬,哥哥又何须和他动气。”
贤贵夫人:“不是我要动气,是皇上心里不悦。皇上前一阵儿和叶家闹得不可见,正在气头上,回想起前事来,才要拿他陆倪泽撒气。”
德傧:“他母亲姓陆,父亲姓倪,这般起名字,怕是想把他父亲姓氏传下去呢。”
贤贵夫人:“可说是有其父必然有其子呢。
从前皇上隐姓埋名在民间游历上学的时候,他没少给皇上气受,那时候学堂里面有女孩也有男孩,陆倪泽成日里把男尊挂在嘴上,只呜呼哀哉从前的男尊女卑一去不复返。还说皇上这般女子,他只愿意给二两银子三只野鸡做彩礼。哼,真是不知好歹。
惹得皇上连夜回了宫里,要求先帝把他赐到王府里做小侍。那陆倪泽才傻眼,得罪了大皇女还有好?这么多年,受尽了苦楚,流水的刑具、铁打的陆倪泽。”
德傧听了,一直不住地笑。
贤贵夫人:“这陆倪泽是活该。可弟弟你养尊处优,怎么还身子这么不好?若是能有子嗣,也不该让宜傧那小蹄子抢了先。”
德傧:“可说是先帝看得准呢,宜傧前后饱满圆润,可真是好生养。若是再有一个皇女···怎么说也会进四夫人之位了。哪天当了漱夫人,也要高我一头了。”
贤贵夫人:“从前,皇上看不上韩山祠,可算是九妹妹大喜,赐给她了。否则他那个性子,进了后宫还不知成什么样子!”
德傧:“上次宴席,看他俩也不睦的样子。”
贤贵夫人:“失去了当皇上的男人的机会,他怎么会开心呢?只是这次,韩家一直表着忠心决心。选秀也怕是会有韩家的男儿入宫了。”
德傧:“韩家倒好。若是叶家人入宫···”
贤贵夫人:“皇上封锁了坤泰殿,叶家能如何?”
德傧:“方才瞧着,齐羡也颇为不情愿,只是一言未发。”
贤贵夫人:“他原本就是棋待诏之子,因皇上喜欢下棋才纳入后宫。他的心那么高,一直觉得若是叶家不没落,他也能当官成为棋待诏。哼!真是不要脸!”
德傧:“可皇上喜欢和他下棋,他宫里也是就他一个。”
贤贵夫人:“是该往他宫里添几个人,让他感受感受争宠的压力了。”
德傧:“除了他,那徐凭风是个瞎木头,一巴掌扇不出来一句话,凡事也没个见地,左右论起来他都说对。田安子虽然是先帝指给皇上的,却也只是宫人出身罢了,从前在王府里也只是个小侍。温知年若不是仰仗她母亲曾经教过皇上,人又长得好生养,也入不了后宫。最近两年,皇上只封了一个司空采子,也是皇上长情了。”
贤贵夫人:“往后这后宫里,还不知起什么波澜,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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