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破奇案讼堂上家国事,捋妙词笔墨间性命关。(一)
诗曰:
玳瑁紫管动四方,不惜千金买露皇。
狼毫竿头称霸主,咫尺百字看兴亡。
两个女子抱着双臂互相倚靠着,站在小楼面前,一个白衣利落,一个胡服娇蛮,一直端详着小楼尚且空着的匾额处。
“刀笔书斋,如何?”
“听起来有些骇人。”
“可人家都管你叫刀笔客、刀笔书生。”
“那还有人管我叫哗鬼讼师呢,难道叫哗鬼书斋不成?”
“嘶——”
“老九你觉得叫捭阖书斋呢?”
“少不了有高官来访,招你做帐中谋士。”
“这可难办。”
“帷幄书斋?”
“那不还是一样有谋士之嫌?!”
思量了一阵子,未得出结果,宋玉道:“先空着吧,宋老板我先去早市给你买些早饭来,待会若是有我招募的书生来报道,你记得接待一下,记得说官话,她们之中尚且有他乡客。”
“好的老板!”
忽而听见一声呼唤。
“诶——白——!”
抬头看去,衍望吃了一惊,慌忙扑上去捂住那人的嘴,那个人挣扎呜咽,九儿便跟着尴尬地笑。
“蓝小姐!哈哈哈哈哈那个···啊!一别辽阳府,您和我家白小姐已经多长时间没见了!我当年陪小姐在太子河书院读书,还是多亏您的照拂了呢!现下您也来京城了,可喜可贺!哈哈哈哈哈哈!”
宋玉看得头大,总归自己是这里的东家,还是出来客套:“你们原来认识啊,那更好了,就不必担心相处不睦了,往后共同发财!我先去买饭了啊!等宋老板给你们找吃的啊!告辞!”
一直盯到宋玉走远了,方才卸下捂着蓝芜簪嘴的手。蓝书生气急,抖了抖身子,愠怒道:“白娇娇!你什么意思!有了主顾不许提我们旧日情分了是不是!”
九儿喘着气:“不是不是,我说,小蓝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蓝芜簪更把包袱往肩膀上甩了一甩,“我怎么不能来啊!只许白娇娇来吗?诶——我还没反应过来,你身子已然好了?看你活蹦乱跳,想必大安了!嗯——不枉我一直担心你啊!可看你怎么,穿得这样素净?是不是从牢房出来,花光了钱财?”
九儿假装呜呜地点头。
蓝芜簪叹气:“也对,那群人不过如是,不过你安全出来就好,现在又在宋大讼师门下,未来可期!哈哈哈哈哈!”
九儿把蓝芜簪拽到门内安置,又悄么声说:“我来啊,也是拜师学艺!想学门手艺赚钱么!可是···你也知道,宋大讼师招募书童,只有每月五十文!我便说了谎,说我是白门府家生奴才出身,不是小姐,她若是知道我是白家小姐,定然觉得我吃不了苦劝退我,再者,万一知道我学艺之心甚多,难免砸我高价作学费,各种情由,还望蓝大小姐帮我保密!”
蓝芜簪解开包袱,拾掇着物件书籍:“嗨!这有什么!”嘭地一声拍在这九儿肩膀:“包在我身上!”
九儿:“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寻到这里呢?不考科举了吗?”按理来说,能入太子河书院的蓝芜簪应该家底颇丰,不至于来这个讼师所谋求职位。
蓝芜簪:“科举那不早着呢吗?阳春三月科举,现下刚刚考过!反正我也考不上,等明年再说吧!”
九儿:“一年时间,也不算多。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备考呢?”
蓝芜簪:“这在家有什么意思啊!天天看倒霉的教书娘,闷都闷死了。考那个科举,还不如早早出来学门营生的手艺,好早日摆脱我那对倒霉的娘和爹!”
九儿被逗得不行:“那你家亲竟然舍得放你出来?”
蓝芜簪小声道:“我是说我出来上学的,你也别给我说漏了啊!”
九儿点点头:“我懂!可你是怎么找来的呢?”
蓝芜簪:“我原本就是津渡口的人,离京城也不远,原本是想在京城谋求个书院待一待。结果喝酒时候遇到了宋大讼师!嘿,我当时还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讼师呢!”
九儿扶额感叹:“天啊,又是喝酒,你们俩酒鬼到一起,还真是会投缘!我还以为她躬身求仕,怎么上诸多书院招募了许多优良书生呢!”
蓝芜簪喝起了茶:“嘿嘿,小娇娇,你还是那么可爱!”
九儿:“我跟老宋说了,我叫白九儿,没有名字,你到时候也别叫错了!”
蓝芜簪:“得了得了,知道了,这点事情还能弄错吗?”
宋玉跨门进来:“你们吃紫米糖糕还是糖油果子?”
蓝芜簪:“你先挑吧娇娇!”
九儿:“你——!!!”
用罢了饭,宋玉在一旁吩咐起来,“今日我去阳粟巷子踅摸被告,再去绿袖家里找他姐妹兄弟们聊聊,看看能不能取证。老九在这看摊儿接访客人,蓝姐儿就熟悉熟悉大宁律法和我过往的状纸吧!”
九儿:“怎么我不用跟你去呢?”
宋玉:“你得看家啊!而且阳粟巷子危险无比,那财主范夕堂据说凶神恶煞,你这小胳膊,再被他掰折了,我作为主顾,还得给你养伤治病!”
九儿:“那小蓝子不能看家吗?何况从前哪次去危险的地方不是我跟你去呢?你是不是怕我看见宋大讼师如何取证?偷学手艺?”
宋玉:“小丫头片子!我是东家,知道吗?你听从就得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
门口却进来一个大娘,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我说——这儿是讼师的地方吗?”
九儿上前:“是。”
大娘:“宋大讼师在吗?我有事想委托她。”
九儿瞪着眼睛摇摇头:“宋大讼师卷钱跑路了,我只黑心老板家里的贫苦长工,呜呜呜,什么都不知道。”
宋玉:“嘿——!得得得带你去!”
寻访过了阳粟巷子的范财主,又去了松坡找到了绿袖的兄弟姐妹。再又见了绿袖母亲欠下赌债的赌场老板。周游了一圈,总算是该了解的了解了。两个人坐在粥摊儿上喝着菜叶粥。
宋玉:“你可有思路,有什么收获?”
九儿:“真的没有想到,范财主是男人。”
宋玉哈哈笑起来,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
九儿:“你说,且不论男人怎么当财主的,你就说男人和男人,他咋办!”
宋玉放下了粥碗,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弄得整个粥摊儿的人都看着她俩。
九儿:“啧啧,很疑惑啊。”
宋玉:“你若是疑惑,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九儿:“哪儿啊?”
宋玉:“花柳街末端倒数第三家,凤鸣院。”
九儿:“花柳街?算了算了。范夕堂的妻主死了,她继承了全部的身家,又无子嗣,现下半百之人,要讨一个小侍男儿寻欢作乐。这情节,还真在戏文上看不到!”
宋玉:“难的是,绿袖母亲,已然是和他签了约。白纸黑字,尚且不好辩驳。”
九儿:“眼下,不管怎么写,绿袖的身子要么属于范夕堂,要么属于风满楼,再不,就是赌场老板金裘娘。要如何为他又脱身,又争夺遗产呢?”
宋玉:“也许,有有第四种可能!”
九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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