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宋玉清历数尽典狱史，邢天芳进言惮失刑权。（九）
显王站在堂下，背对着太和皇帝，面对着一众姐妹们，手里捧着南丘国来的迷信和**，“南丘国文人，葉隆礼言宁国先皇帝叶茗寄，‘政策非自己所出，委派正事与皇后百里晏。难免牝鸡司晨，祭则寡人，听命椒涂之手。’”
禾王摇了摇扇子：“且不说，帝后之位颠倒。再说若没有母皇治理，宁国哪有此海晏河清。”
孝王：“椒涂之手。哼，自他说后，高粱河之战，南丘国大败。他有什么脸嘲笑。”
显王：“宁国皇帝，每年四处游走，每每到一处，便撑起大帐，四处捺钵，一年四季游猎四方，行踪不定。无有中原人之宫殿。哈哈哈哈哈哈！一般选择深山老林、塞外高原等地。哈哈哈哈哈哈！！！”
皇女们也纷纷忍不住笑。
衍望：“无有宫殿？这样子的话也能编纂出来？”
禾王：“伪造史册，有什么是不能的？千古之书皆可废。”
涂山碧的脸色虽有不悦，可不甚难看，只假装饮茶，悄悄看着皇上的意思。
显王：“宁国之百里太后，牝鸡司晨。参与国政，多另加于皇帝之上，发号施令，无尊女训。与韩容岱素有私情，对皇帝丈夫不从一而终，有辱女德。更何谈贞洁？！”
笑做一片。
栗王：“贞洁，当饭吃吗？”
孝王：“啧啧，小猪妹，你算是说到点上了。”
祺王：“臣妹的一生，只望多睡几个男人玩儿玩儿，否则，岂不是虚度百年？”
夏日光景，祺郡王的罗衫更添轻薄。她不仅不爱穿溪族的服侍，连官服也不喜欢。可皇上从不责罚。也许是因为她独特的模样独自一景。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她看起来对权力无有兴趣、不会眷恋，所以皇上更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给她做。
孝王：“祺王说的这话对。来日去西京参加佛事，我来做局，如何？”
她的笑容格外放肆，祺王听了这话，略略点头，展颜魅惑起来。
禾王见状冷笑，兀自饮了杯酒。孝王看她这副模样，不禁调侃道：“我宁国像老二这样的女子真是罕见，府上只有一夫一侍而已。还是一对双生子。听起来好似戏文一样。”
禾王：“真实的人生，比戏文离谱多了。毕竟戏文是人按照生活编撰的，真实的生活更加荒诞迷惑。”
唐王：“二姐姐为何娶一对双生子呢？”
禾王用冷冷的语气说道：“只是分不清喜欢的是谁罢了。”说着又含笑看着九儿，“九儿呢，最喜欢谁？”
唐王身子向后靠了靠，左右滴溜溜转着眼睛看着一众姐姐们，姐姐们也关注着自己。
末了，看逃不过去，只得说：“我···最喜欢长姐了。”
显王哈哈大笑起来。
孝王：“啧啧，不怪啊，坊间还有人猜测，为何皇上独独最偏爱你，是不是因着兔儿娘的缘故。”
衍望这么说的缘故，其实并不是在奉承皇帝姐姐。
只因为，她想起年幼时的一件事。
大约···是她只有桌子那么高的时候。
她和长姐，和贤夫人在德傧夫人的宫中。贤夫人和德傧一边争宠，一边又报团取暖。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什么是人情事故，见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那姐姐更喜欢谁呢？”
德傧和贤夫人都注目看着皇上。
皇帝姐姐轻声笑笑，一直深深地看着衍望，半晌说了一句，“姐姐最爱你。”
太和手里把玩着手串，“你以为，上谏你男女通玩儿的奏折还少？”
孝王：“功过自有后人评。若是有人对我玩儿人不满，大可自己请缨去镇守西北，看看匈奴人如何喝干她的血。”那笑容阴沉放肆，空气里一下子凝滞。
衍望：“六姐连女子也喜欢么？我以为宁国女儿只爱年幼的少年。”
孝王：“喜欢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能折磨那些在沙场上和你互相屠杀的人。看着人被你压在身下，向你臣服的滋味，旁的事情，都比不上。”
衍望眨着杏眼，仿佛不懂的样子，实则在回想自己和雁羲的点点滴滴。
孝王一掌拍在了衍望的肩膀上，衍望随之震了一震，“你这个小妮子，说过的男人还少呢。什么时候够一百个了，再谈最喜欢谁了。”
又读了一会所谓的**。每一本儿都令人忍俊不禁。
显王：“咳咳，看看南丘国人写的宁国国志，‘宁国先帝叶茗寄，传位于长子叶隆煦，百里太后专权，把持朝政。不愿归政于叶隆煦。’”
衍望：“他们不知道母皇已经不在了？”
禾王：“此事一直瞒着他们。使臣只知道母皇当了太上皇。不知道母皇亡故。不过，即便他们知道，估计也会这样写吧。总之不会写太和皇帝就是了。”
衍望：“那···”
禾王：“他们也认不清我宁国的几位亲王，所以一有亲王出征，看见龙旗，他们就说是母皇携叶隆煦亲征。搞得宁国人以为母皇和叶隆煦哪儿都去，一会儿亲征高丽，一会儿亲征女金，一会儿平定西北。哼。”
衍望：“竟然这样诙谐，没有人发现吗？”
禾王：“他们伪作成宁国人自己写的宁国国志，谁会去质疑历史呢？研究历史的，都以正史为准，吵笑相信野史的人。边境的人跟南丘国的人说宁国现在是女尊男卑，女子为帝，他们只会觉得这人疯了。殊不知，没有官府盖章的历史，才是真实的。你在民间听闻的那些官员贪腐的事情，有哪件是虚的。否则怎么没有人编排沈侍娘的风月故事？”
衍望：“沈侍娘还未婚娶吗？”
禾王：“尚未。不过，你皇姐可要给她赐婚了。”
衍望看向皇帝姐姐。
太和：“是杏林名门之后，温家的温承续。”
衍望：“那，要恭喜沈侍娘了。历劫后又添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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