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弄权宰相怒砸纺织机,寒心皇女泪洒抛笏板。(中)
诗曰:
霜刃难斩台谏簿,禁阁险于敌军围。
御街天殿霄汉广,千里难容一锡锥。
林辞绣给衍望寄的纺织机终于到了。书信里写了使用的方法,说如果不会用,再写信告诉她,她会派遣工人来。并邀请衍望再度去安东城游玩。
衍望守在纺织机旁边待了一整天,到处拧一拧看一看,对照着书信中的使用方法一点一点地试,日头渐渐昏暗,总算是试出来大概。衍望觉得极为新奇,想一直沉沦在这,但是挨不过腹中饥饿,回到了糖粉宫用饭。
小厨房知道衍望需要进补,呈上来酸辣羊肚一品、羊肉切面一品、茯苓八珍糕一碟、清炒长寿菜一品、素烩三鲜丝一品、粳米粥一碗。这些菜都是秦江雪的人看着做的。衍望也放心些。羊肉切面的汤吊得极鲜,喝下去觉得浑身温暖。见莲华进来,召唤她坐下来和自己一起吃。
莲华:“主子,这样不好啊。”
衍望:“有什么不好,给你。”说着,把一块茯苓糕递到莲华手里。
莲华:“主子,这茯苓糕是特意给您做的,安魂养神、培元益气的补品。太医院知道您厌于药、喜于食,特意发来的菜单子。”
衍望:“可是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你吃一个能怎样?”
莲华:“奴婢不敢。”
衍望:“你不敢?我看看你敢不敢。”说着就拿着糕饼塞在了莲华嘴里。
莲华无奈地咀嚼着,衍望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像吃草的小牛。
莲华:“主子,我来是和您说正事的。秦江雪说,宫里的旨意下来了,要封您做郡王了。说这样封亲王的礼能快些。这郡王其实也不是白当的,也是要建功立业才行。若是功绩不足以封王,就会一级一级地被贬下去,直到被废为庶人。”
衍望:“当庶人也挺好的。”
莲华:“主子,宁国边境其实还是战火纷飞,如今百姓在二亲王的功绩下,刚刚温饱。这国家,还需要您这样的女儿建功立业,好兴盛宁国。宁国因为建立了女尊男卑的制度,引来了周边很多国家女儿来这里定居。南国对此极为不满,因为女子缺少影响了南国很多男子娶亲,也进而影响人口繁育。南国的柳娥不肯罢休,两国的交战其实您从未能够远离。如果不是五亲王显王在边境镇守,这宁国哪里来祥和安泰呢。还有西北的西狭国、荧惑国各个都是虎视眈眈。之前西狭国要宁国公主去和亲,被先帝拒绝,战争一直打到现在,如果不是孝王在西北,不知如今是何光景。荧惑国如今国力衰微,可是他们的心一直也不安静,虽然时常有传教士来宁国,但是他国无有产业,宁国农业很盛,若是哪天他们那里发了寒,也说不准会为了粮食打过来。不管您是不是皇女,一旦战争开始,宁国哪里有子民能够逃过。”
衍望:“你说得对,若是国家守不住了,子民都会沦为奴隶。”
莲华:“主子,不为您自己,也为了大宁国的子民,您也该想想如何建立功绩的事情了。”
衍望:“可是我连四书五经都忘了,要如何呢?”
莲华:“主子,皇上有意让您去显王的沙场上练练。或者去西北也行。”
衍望:“一定行武吗?”
莲华:“主子不想?”
衍望:“我只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莲华:“您从前很喜欢骑射的,还说要踏平西边。不过主子说的也对,如今是守江山的时候,不能光想着用兵。宁国与南国的贸易其实一直在亏损,每年光是进丝帛刺绣就是万金之数。只是这丝帛刺绣,一直是南国擅长,只是南国绣娘也有数,他们曾经想扩大规模,改稻为桑,但是害怕农业被宁国制约,怕百姓没有粮食而起义,所以也未曾实施。这他们的丝织品生产数量总是有限,可是买的国家又多,价格是一炒再炒,宁国每年在这上面的花销实在太多。皇上也有意向引入,但是如今格局已经定下来,也不敢随意更改。且如今丝织品紧俏,大多都喜欢南国货,宁国自己的丝帛卖不上高价。不过确实这丝织还是南国的厉害,也许是南方热,更注重发展这个,我宁国的皮草就很厉害。”
衍望:“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是个路子。”
莲华:“主子,皇上那边下旨,要您初一去跟秦江雪进宫,在辅弼会上商议一下,您将来要去哪里立身的事情。”
衍望:“辅弼会?”
莲华:“辅弼会是仅次于皇帝的议事机构。都是朝中极为位高权重的大臣,都是辅国之臣,人数不多,算是小会。一般极为机密的事情才能在这个会上研讨。您目前没有上朝,皇上打算先让您参加这个会,商议一下,也是为了您的前途。”
思量了一阵,心中突然有了谋算。之后的几日里,也都是泡在纺织机面前,试图用这铁物多织几种丝帛出来。
转眼到了入宫的日子。早早被觅珍叫起来穿戴厚重的朝服,佩戴头冠,一整套下来感觉自己只是供奉金器的架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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