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流血殿前竹马别骨肉,谋夺妻心夫侍求恩宠。(六)

第三十八回:流血殿前竹马别骨肉,谋夺妻心夫侍求恩宠。(六)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小秦和唐王练剑的时候,夫侍们总是请求围观。也许是妒忌他能和唐王独处,这样的机会只有他能陪着唐王。也许是怕刀剑无眼,伤着唐王。

再也许,是自己无缘侍寝,好歹她在府里,能遥遥看上一眼。

秦家的剑法在宁国是泰斗之位,可秦江霁也逐渐感觉到敌不过唐姐姐了,每每练剑,都屈居下风。

她二人沉迷武艺,正是乐得自在。却不知后府里这段时间斗得有多么凶狠。

韩熙在很少能看到娘娘这样的时候,看剑法他也不由得沉醉,心里更感叹娘娘英武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看得痴迷,脸上春色不断。

他虽然得宠,却只是在声声慢的西厢房夜里伺候得多罢了。和娘娘说话谈心的时候几乎没有,更没去过糖粉宫。像个泄|雨的玩物。

众位夫侍们手戴着翻毛暖手抄,围在骑射场周围。

柳倌:“春侍人这暖手抄是狐狸毛做的吧,看起来竟如此光滑。”

徐扶楹抬眼看了看,果然是,他手里能过各式皮毛的东西,一眼便看出来,那个是白狐狸毛。

“当真是,果然好看。春哥哥长得像白狐狸,这手抄真是相配。”

韩熙在刚回过神儿来,听见这种夸赞他很是受用,“多谢徐夫人了。”

柳倌看了一眼徐扶楹,很不高兴,明明大家都不喜欢春行君,怎么他倒是夸上了,“我听说,春侍人供奉了一尊狐仙娘娘元君在房里?既然你是吉林人,供奉这个也不奇怪。怎么你不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道理么?既然拜了狐仙娘娘,怎的还敢用狐狸毛做的东西?!”

其实是韩山祠心里害怕那东西,大家也觉得春行君盛宠是有妖邪作祟,偏偏要对那佛龛上的狐狸撒气起来。

韩山祠:“啊,其实是京城里面不流行信这个,大家也不了解。还等着春侍人给我讲讲,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韩熙在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侧夫人害怕符纸。这狐仙,道教里也有,哪里是我们吉林的特色呢。莫说远的地方,就连京中的坤元观都有呢,大佛寺里面也有。侧夫人喜欢念佛,怎么会不知?”

柳倌:“那我还是奉劝你,既然信了,就该新到底才是,否则,真是白瞎了你找这个那个算来算去。”

韩熙在媚眼如丝地捋了捋头发,“弟弟说得是。前儿个娘娘在我房里也是这样说的。娘娘还说,她没见过这东西,见了只觉得有趣。还说,那香料好闻,狐仙元君一定喜欢。”

柳倌:“你——!好好的娘娘,都教你挑唆坏了!你净是拿着那些巫蛊之术讨娘娘欢心,误了娘娘!”

韩熙在好整以暇,“你若是觉得如此,你也可以拿巫蛊之术讨娘娘开心。不过,听说狐仙只喜欢漂亮的信徒。像弟弟这样的姿色,怕是不能得了狐仙元君的喜爱了。”

柳倌:“哼,明儿我就去太后面前参你一本,敢在府里公然搞这些!”

徐扶楹叹了口气,“唉,柳哥哥还是算了吧,今儿我刚被太后训导。太后修养身子,不喜欢多事,直接拂了我。这府里,还得是娘娘能做主。”

岑时毫:“我瞧着太后对你也挺好,怎么会这样呢?”他真诚地说出这句话,但旁人听来,却觉得有些讽刺。

徐扶楹:“我想把宫苑的匾额,改成钗头凤。我···只是觉得惜分钗不吉利罢了,分了的一对钗,实在不算吉兆。我···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罢了。瞧娘娘自己的殿就唤作延寿么。何况,惜分钗和钗头凤本来就是同一阙词。有何不可呢。可却被太后驳斥了。太后说,我不是中宫,不适合用凤。到底···这些宫苑的名字,是娘娘赐下的,还得是娘娘同意了才行。”

这话大家好似都听了进去。

岑时毫略略思索,“那叫做折红英不行么?”

徐扶楹委屈巴巴,“折了红,这不是折损了正宫么。怕太后也觉得不吉利。”

韩熙在其实对诗词并不了解,只是会弹的曲子多,“原来每个宫苑的名字都是娘娘取的,我说呢。当时娘娘与我初识时,便要我弹的《声声慢》。”

韩山祠有些着了急,“那是遇见你之前,娘娘就取好了名字的!”

韩熙在低垂眉梢,捋了捋自己的手套,“看来娘娘心里一直有这首曲子,所以在初见时,就非要我来弹。”

韩山祠不明白声声慢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心里觉得被这个人嘲讽了,脸上没面子。声声慢是二进院,多么华贵,离娘娘的糖粉宫又极近,那么多人艳羡的地界,他一直视这座宫殿是娘娘宠爱的象征。现在这份宠爱可能是原本属于别人的,他怎么不气。

岑时毫低了头思索,娘娘取这些名字,一向都是有寓意的,不可能声声慢没有旁的意思。可他也不理解娘娘的过去,不敢随便猜测。也许是娘娘以前在教坊里听过人弹,所以分外难忘?

那边秦江霁被打得连连败退,正闹着要重新比试,可衍望嫌他出招太慢,有些打够了,便说要来换秦江雪来。

秦江雪的技艺自然比弟弟好,可她不敢用全力打,弄得衍望一直在训她。

檀倌儿:“秦教头没用全力,还叫人放心些,剑锋那么利,真怕娘娘出事。”

辜青林点点头,“说起来,娘娘最近身子总是受伤,那天宴席我看见她的尾指的指甲被火药烧了一块儿,看了叫人心疼。”

雁羲心里也觉得害怕,他看见刀剑就怕得不行,“娘娘在西京时,倒没出什么事,可见身边有侍卫还是安全些。”

韩熙在这时候却回头凝视着雁羲,“雁侍人,听闻娘娘去西京时,一路上都是你伺候的?娘娘喜欢些什么,我还要向你讨教些个。”

雁羲被他柔和的语气说得不好意思,“侍身···娘娘白日里都是各处巡查,很少有时间待在驿馆的,我···也不大···不大会···”

韩山祠这时候却抢了话,“你和他学?他硬生生伺候了一个月,都没揣上个一女半子。还是算了吧。同样都是伺候娘娘,你还不如去和乔故雨学,学学人家怎么哄得娘娘单单买了他回来。人家可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和娘娘朝夕独处了一个月。什么伺候人的功夫不会!春侍人真有心,就别光求侍奉,早日给娘娘生个胖女儿才争气。”

春行君当真想生,坐胎药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喝。

岑时毫也不喜欢他,“那个乔氏好像有些日子没看见了。”

韩山祠:“人家升官儿了。娘娘安排他去王府的库房,做了副库管。你支取些香粉还得找他呢!他还得每个月去回禀娘娘,有的是和娘娘见面的时间。”

岑时毫心里在思索她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纳了他,也没给笔钱送走。怕是觉得他对自己忠心,就安插个人手。

柳倌:“你们这些日子没见着他才叫遗憾呢!人家住在留月楼。那个小院子清净雅致,就是小了些。听闻是以前总管住的地方。他是什么乡野村夫的做派!把那个院子垒得都是柴火,还要自己养野鸡、围篱笆,真是不像话!咱们这儿是王府还是村子,弄得鸡犬不宁的!府里送的衣服还不穿,非要自己绣!大字不识一个,还能当时副库管,娘娘还特意找人教他识字。哼,他采个药,还真是得了天大的造化!”

韩山祠假意轻声地训诫,“别说了,娘娘器重他,你这样说,不是叫娘娘烦心吗?你上次和春侍人起争执,非要比舞,已经让太后不高兴了。这王府毕竟是娘娘的,你这样说娘娘的恩人···不好···”

柳倌叉起了腰,“算的什么恩人。那座山脚下,来来往往采药的人那么多,谁看了绯衣华装的娘娘不想背回家去!他得了恩宠才是真的,他那该死的舅母和哥哥,早就有想法把他买了。不卖给人贩子,也得卖到窑子里去。卖哪儿不是卖。”

徐扶楹:“那岂不是,咱们支取东西还得找乔氏打招呼?怕是时不时还得打赏些个。”

檀倌:“不过好在,现在喝坐胎药不用扣自己的月例银子,皇上在意娘娘的女嗣,特意拨了款额来。不然,天天坐胎药喝下去,把银两都喝空了。”

这句话倒是戳了大家心里的痛楚,谁不盼着孩子呢。

檀倌儿看大家神色不好,连忙说,“不过娘娘年纪还小,她现在越发忙碌,咱们脸上贴金。只是少上后府来了···”

韩山祠:“她少到后府来,是为了公务。可在皇上和太后眼里,定然只会斥责咱们失职。不懂得侍奉娘娘。”

徐扶楹:“要是娘娘只单单少上后府,也罢了。就怕···娘娘从外头带了孩子回来···”

柳倌:“是啊,听闻娘娘向皇上请旨,要娶你哥哥这位功臣呢?现在娘娘还没娶王夫,侧夫人位置虚悬。你说你哥哥入王府,该是什么位份呢?”

徐扶楹假笑了几下,“哥哥既然是我的哥哥,自然该位置比我高。哥哥和唐姐姐是青梅竹马,我哪里比得过哥哥···哥哥是人夫,生育过孩子,唐主儿都不嫌弃···可见,真是情深义重···”

他这番言辞,看似自己伤感,其实就是刺大家的心,想让大家和他一起,劝娘娘别娶哥哥进门。

而众位夫侍们,一是看徐扶楹的小号,二来也怕真的娶进来一个二手货。心里恶心得紧。春行君再妖艳,也是个干净货色。人夫这东西哪个干净的女人爱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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