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经事,白骨如山只在帝王家。(十五)
南蓉去了徐府里结账,温承续是断断不肯收下银钱的。沈银湖朝着外头看了又看,咕哝着说,“怎么娘娘她没有来呢···”
南蓉尴尬地笑笑,“娘娘如今在宫里上课,课业繁重,所以便不能来了。”
沈银湖的嘴儿撅起来,眉头也皱着,“娘娘能钻空子去看徐家八公子,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我也为娘娘牵肠挂肚啊。”
温承续柔声训诫了一声,“银湖,你还是未出阁的少爷,不能这般儿女情长的言语,传出去叫人笑话。”
南蓉直摇头,“不妨事,沈公子性情爽直,快言快语。是为宁国的王姑担忧。胸襟宽阔罢了。”
沈银湖假意收回话语,却又是真真儿的不高兴,“姐夫已经嫁给了心上人姐姐,自然不知闺阁男儿的忧愁。”
“银湖!愈发放肆了。”
“本来就是么,咱们为了娘娘的人,鞍前马后。可娘娘送来的,只有冰冷的金银。哪里把咱们放在眼里。唉,人家徐公子,是宁国功臣,自然能调得动娘娘。咱们哪里比得上呢。”
南蓉拿出了一个礼盒,“沈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娘娘自然记得沈府的恩情。娘娘知道,您各位一定不肯收下金银财帛,这份礼物,请一定要笑纳。”
南蓉把镶珠螺钿木盒打开,是一叠宣纸。
“这是我们娘娘费劲心思收藏来的千年寿纸,据说这纸论秤,比黄金还贵重。”
温承续点点头,“娘娘真是有心了,妻主她一定喜欢。”
沈银湖看了又看,还是不高兴,“这显然是给姐姐的,哪里是给我的呢?”
南蓉把盒子交给了沈府的侍女,“沈公子若是用这寿纸给娘娘书信,岂不是以尺素酬情?”
沈银湖眼睛一亮,脸儿也红了,他暗道,一定是他在荷包里留的字条,被娘娘知道了,还说给了很多人听。他的心思真是藏不住了。
“多谢南蓉总管。还望帮银湖秉明娘娘,说···银湖···知晓了她的心意···一定···百般回馈···”
南蓉点点头,其实那话只是她信口胡诌的。娘娘她本人,并没有打开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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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望只要回了府,就要听扶楹说说他的哥哥怎么样了。扶楹也因此得了许多见娘娘的机会。只是有时候,岑夫人在侧,倒是叫扶楹难受。
扶楹便更加表述起,娘娘与哥哥之间的青梅竹马、情深义重痣情。可岑夫人不当回事,他只说,“娘娘是个讲恩仇的人,重情重义,现在是知道八公子为国尽忠,所以想全了八公子的名声,才会去皇上面前请求纳了他,不然,为何认识在先,没有求娶呢?”
衍望也没否认这件事,她扪心自问,也不知道对寰尘是什么感情,但觉得,仿佛并不是妻夫之情。
徐扶楹说不过他,便觉难受。但受了气,不给人添点堵是不行的。
“娘娘对哥哥是什么感情,扶楹着实不知。可沈公子对娘娘,是一往情深的。容扶楹多嘴,娘娘那件荷包,仿佛是沈公子的手艺,那针脚真是好极了。丝线也是用的密州特产绒白丝线。可见,他对娘娘的心意。”
衍望听了这话,很是奇怪,“那荷包,我就戴了一次,就让你发现了?”
徐扶楹咬着牙,装着笑容,“当然,扶楹也是猜测罢了。娘娘且说是不是?”
岑时毫在一旁看着衍望,心里觉得有些堵,他不擅长刺绣,所以在这一项上总是吃亏,他记得那个荷包,的确眼生,也没见她戴过。
衍望用手里珠串敲了敲头,“我看不出。还真是你心细。”
徐扶楹故意拿腔拿调说,“那是自然,男儿家爱慕您的心意,扶楹还会看不出来么?岑哥哥也是倾慕娘娘的,岑哥哥只要看了那个荷包,就知道沈公子对娘娘的情深义重了。”
岑时毫看了看衍望,嘴上不说,心里就是想看。
衍望挠挠头,很不想参与男人之间吃醋的事情,“那是温家药房送的,说是可以驱瘟疫。只是这样而已。人家是个闺阁少年,我怎么可能随便收那种东西。”
徐扶楹装作惊讶的样子,“可是沈公子也被皇上议婚过,当时就是想许配您呀。您又蹭救下他的姐姐沈侍娘,他怎么会不想以身相许呢?咱们也没见过药香囊,还能驱瘟疫,娘娘就让咱们开开眼好不好?省得咱们这些人,也要为了瘟疫发愁。”
衍望挨不过,只得叫人把那荷包拿了来。
徐扶楹见了,一个劲儿地夸赞针脚绣得精巧,又是白牡丹的花纹,可见是为了娘娘单独做的。一针一线,都是男儿家的心意。
岑时毫把香囊拿来,摸了摸,感觉奇怪,又打开看,发现里面果然有东西,拿出来是一张字条。他展开了读,看完了脸又绿了。
衍望惊奇又脸红,“这、这怎么还会有字条呢?我与他真没什么。”她把字体接过来看了看,被这些话酸得不行,连忙扔在了桌上。
“这香囊,我还是不戴了,与皇姐的近臣过密不好。何况···我也不想与闺阁男儿走得近。”身为王姑,买个艺伎、眠花宿柳、三夫四侍,都不算大忌。但若是勾搭闺阁少年,一定会有淫|人|父|儿的坏名声找上门。这种话太难听,再任性的女子也不能这样。
岑时毫定了定心,又看了看徐扶楹,“弟弟真是料事如神,若是不知道其中有字条,怎么会百般劝娘娘拿来看呢?莫不是···收了沈公子的媒钱,要帮他拉拉红线?”
这话说出来,衍望也明白徐扶楹偷看香囊的事了。
“扶楹,我在宫中,听说了你母亲的事情。你母亲当真是英豪人物。所以回了府,我才急着见你,也希望从你身上,看见几分你母亲的样子。”
徐扶楹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娘娘夸赞母亲,扶楹也会想母亲效忠皇上一样,来侍奉您。”
岑时毫叹了口气,“是啊,八成沈公子也这么想。像他姐姐效忠皇上一样,想效忠娘娘呢?”
衍望看他吃醋的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当着徐扶楹的面,捏了捏时毫的脸颊,两个人嬉闹的样子,让扶楹看红了眼。
时毫知道气到了扶楹,也收了手。
衍望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扶楹,你入府后,仿佛也没派过你什么活儿。这段时间你且照顾好你哥哥。本王已经向皇上收回请求赐婚的折子,兄、友、弟、恭,也是本王想看的。别叫我失望。”
徐扶楹起身,行了礼,表面上领了意思,嘴上却不肯认输,“侍身明白,一定替娘娘您,好生照顾哥哥。想来,有温家的医药,哥哥将来也是能生养的。”他故意把生养两个字咬得很重,想气一气岑夫人。
岑时毫的脸色霎时间便不好了,正眼都懒得瞧他,当着他的面牵起来衍望的手,“弟弟说得是,生养对于男儿最重要了。不然娘娘怎么会赏侍身一碗儿又一碗儿的坐胎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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