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辞绣女辞绣女得商路,衍望人掩王人谋仕途。(十一)炭火疑案3
“娘娘,已经查过了,并无异常。只是···仆夫们反应,最近···王府上空常有鸽子出没。”
“鸽子?”
“回娘娘,近日王府上空夜里鸽子很多,而且···洒扫的仆夫们说,在诉衷情的影壁墙上,经常有鸽子撞晕后的尸体。”
事情被推到了诉衷情,岑时毫冷面冷笑一声。
“哦?又是我?”
他用着一种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不客气的笑容看着他身后那些人,他的座次在下方的首位,与侧夫人并尊。他看过了余下这些人,又看了侧夫人一眼,再看到上方正位坐着的唐王。殿下疲累得阖上双眸,手里摩挲着腰枕的动作却没停。
岑时毫见她的模样,便知她并不相信,一年的同床共枕,他私心里觉得她一定是信任自己的,遂开口辩驳道:“最近的鸽子倒是多,我却以为是京城哪儿的鸽子笼撞翻了,不然怎么跑出来的鸽子都是膘肥体壮的?身姿笨重不说,连个影壁墙都认不清。可见,一定是哪里自己养的,夜里不似寻常野生的鸽子能看清路途。”
辜青林见状,连忙帮着岑夫人说话,“许是岑哥哥不同,连鸽子都是‘满腹经纶’的。”
一句话倒是逗得大家笑起来。可人群中有真笑,有假笑。
檀倌儿跟着说道,“可是到了年节底下,金秋丰盈,鸽子都是荷包鼓鼓的。”
“鸽子如何?”唐王的声音低沉,有十足的压迫感。她知道,这里头一定有埋伏。
一个小厮起身答道,“殿下,那些鸽子出没得时间,恰好···是方才柳公子所说,他用了那些篓炭火之前的几天。”
另一个小厮也答,“那些鸽子一开始是撞在影壁墙上,后来发现有的鸽子腹部有伤痕。岑夫人说见了害怕,檀公子可怜那些鸽子,便都埋在了诉衷情院子内的树底下。最近···倒是没瞧见有什么飞着的鸽子,也再也没有什么鸽子撞在影壁墙上了。”
几个人都紧张起来,冥冥之中感觉其中有诈。
“把鸽子剜出来。”
郭御医验过了鸽子的残余血肉,没有毒。可确实有的鸽子腹部有伤痕。待剖开腹部,却发现内藏着一些药渣。
“殿下,这些鸽子腹部里,都藏着软药的药渣。”郭品藿回禀道。
唐王登时睁开双眼,“好精细的功夫!莫不是里应外合?”一旦有里应外合的事情,寻常没有背景的人一定做不到。能做到这一点的,一定是在外面有娘家帮衬的。
柳倌原本跪坐在唐王面前,听见这话惊讶得愤而站起来,看见那药渣子心头生起气来,“娘娘,定然是贼人利用鸽子运了软药进来!娘娘!一定要查清楚,替侍身鸣冤!”
一室之内的人都不敢相信会有人如此精心设计圈套,纷纷都惊恐起来,这样周密地害一位公子,使得他失去了做夫侍的尊严,究竟是多大的仇怨?人心惶惶。这事情必须要揪出一个结果,一个公平正义的结果才能平息怨气和惶恐。
事情到这里,已然不得不做出那个决定。
“搜。”
诉衷情的三人互相看看,都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局。柳倌和檀倌不和是大家一向都知道的,可是檀倌又不是手眼通天的侧夫人。怎么可能会有拿到毒药本事?又用这么细的功夫运输进来?
岑夫人虽然是有个好娘家,但他出府后都是参加花宴,何从安排这些毒药呢?若说此事原本是意在谋害侧夫人,倒是情有可原。府里纷传当日侧夫人就是想谋害岑夫人腹中的王女未果。
再说辜公子,他平日里没和什么人结过仇,但他和檀倌都是受岑夫人提携的。若非岑夫人,唐主子又怎么在那些日子里接连留宿与他二人。若不是柳倌···若不是柳倌生了弱症,当时还真难说唐主子是会一直在春侍人和柳公子那里,还是檀公子和辜公子那里。
这样算来,还真有可能是为了争宠才下此毒手。
谁都知道唐主儿来年要上马,她又不是会长长久久地待在府里。显王一从沙场上回来,正房王夫徐还渠就拦着她不许她留宿在侍人房里,只与自己造人。
这件事,就连皇上也是默许的,只因为要给韩家脸色看,偏要徐还渠使劲儿地生,沾了满门荣耀,才会狠狠打韩山祀的脸。
柳倌一会狠狠地瞪着那嫌疑最大的三人,一会儿又在唐王怀里嘤嘤哭泣。唐王最近不知道怎么,她怀疑是练武累得,这些日子一直腰疼。可说起来,早在和显王练武之前就有腰疼的症状。这又从何说起呢?她靠在鸳鸯蝴蝶腰枕上静静看着室内之人的神情,像太和坐在御座上想分辨出大臣的忠奸来一样。
“禀娘娘,查到檀公子房里的被褥底下有几张残存着药渣子的桑皮纸。纸上犹有折痕。请娘娘过目!”
侍卫呈上来几张纸,纸张里面有一些淡褐色的粉末。郭御医验过,果真是软药。
檀倌儿一下子瘫软跪在地上,连连申诉,“娘娘!檀儿当真不知这些桑皮纸和药渣从何而来!檀儿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檀儿最近···白日里也和辜公子在一处绣花,所以在自己房里的时间就少了,真的不知这些东西是如何到房里的!”
檀倌儿身后的莺哥儿和鹉哥儿也跟着跪下,“没能及时发现这些东西,当真是奴才的罪过!最近檀公子都常常在辜公子房里待着,二位公子关系极好。所以往往一待就是一整日。冬日里的被褥不像夏日一般更换得那么勤,所以···所以奴才等没有及时发觉。想来,是趁着无人在房内时,放在里面,嫁祸与我们公子。请娘娘明察!”
辜青林站起来,对着唐主儿缓缓说道,“娘娘,最近檀哥哥的确常常在侍身房中。所以···所以想必才会有这样的栽赃嫁祸之事,没有及时发觉。这些日子都是侍身和檀哥哥在一起,檀哥哥每日做什么,侍身怎么会不知。”
柳倌儿愤恨地答道,“我纵与他这个贱人不睦,却也不曾说过你一句不好。往日我与你讨教唱曲儿,你都尽然赴约,还以为你是个怎样的好人儿!如今却与他一齐来害我!是否看不惯我与春侍人得宠,故意陷害!才使得岑夫人提携了你们服侍!亏心的人!怎的只害我!”
韩山祠和春行君看着这个头脑不清楚的人,内心真是一万个叹气。
岑时毫见火烧到了自己房里人身上,虽现在火没有烧到自己,却也十分警惕,“发现了拿东西,可有找到如何从外头里应外合,寻到那毒药来源的?毒药又是如何下到煤炭里面,且让煤炭只送来声声慢的?又是如何控制药量的?檀公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那些鸽子又是为何,只撞在诉衷情这里?”
南蓉查探后,回禀道:“只因影壁墙里,只有诉衷情的影壁墙是蓝色的,夜里鸽子飞行到此处,只能看到那边的影壁墙是蓝色,恍若天空一般,才会看错了撞上去。”
唐王点点头,“一共死了多少只鸽子?药剂量对应得上吗?”
南蓉为难地答道:“娘娘,有的鸽子已经被下人们烤了分食,无法统计数量···”
唐王重重拍了下案几,“这样奇异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不警惕?!”
南蓉:“请娘娘恕罪,是因为到了年节底下,下人们事情多而杂乱。而且附近有鸽笼里的鸽子跑丢也算正常。下人们想多开个荤,又觉得这事情不算大事,所以不曾想到有异。实在是奴婢管教无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