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宋步迟走过去关掉了卧室的门,可是这间房的衣柜几乎都是格子,根本塞不下他俩这一米八的人。
情急之下,趁着谈何疏试探着想走出去的动作,宋步迟一把把他扔进了床上。
“这里面能稍微躲一躲的地方也就这儿了。”宋步迟的声音也听不出急促的意思,和他这一套把谈何疏和自己罩在被子里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全不搭边儿。
“躺在床上是方便他砍人吗?”谈何疏淡淡问道,他不仅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任凭宋步迟摆布自己,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自己有病。
“谁说要躺床上了?”宋步迟说着拉着他滚下了床,顺着被子把谈何疏往里面塞了塞,“这几天我发现你似乎有点洁癖,这么已经很久都没打扫过了,床下都是灰,把你裹进被子里,这样可能你接受度会高点儿?”
谈何疏想起身,但是无奈被宋步迟的一只手压着:“他在砸门,你没听到吗?”
“不然为什么我们要躲?”谈何疏反问。
“见他这架势估计是想要同归于尽,这门也不太结实的样子,估计没一会儿就砸进来了。”谈何疏说道,“我知道你们大明星娇贵,但是我没那么金贵,对付几下应该不成问题。”
“他手上有刀。”
谈何疏:“我知道。”
宋步迟轻笑了声:“那你知不知道那把刀并不是普通的菜刀,见血封喉可不是说说而已,你碰上了还想活着?”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你这莽撞的性子什么时候送死的都不知道。”宋步迟言语犀利,略微有些苛责:“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我什么时候进来的你都不知道还想出去对付几下,连一个没有武器的人都打不过还在说这种空话。”
“你知道得这么多还不是在这儿躲着?”谈何疏接受他的嘲讽,但并不代表他服气,他说着就拿出手机。
“报过警了。”宋步迟甚至看都不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或许是被宋步迟这三言两语给刺激到了,谈何疏现在居然有点生气,但他也不反抗了,坦然接受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现实。
“宋步迟,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宋、步、迟。”旁边的人似笑非笑,“怎么?不叫宋老师了。”
“这种情况下,何必还分什么职业的高低贵贱呢?”谈何疏说,“您觉得这个时候我还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会不会太假了?”
“那倒是。”宋步迟赞同道,“反正你从来也没有个助理的样子,可是我却也想不通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此刻的谈何疏忽然隐隐动容了几分,迟来地意识到对于自己而言此时旁边躺着的宋步迟不过就是一个所谓被程序设定的代码而已。
但是宋步迟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是有温度的,思想也不像是个NPC该有的。有时候过于真实反倒觉得虚幻。
“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谈何疏随意道,“你却好像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可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好奇。”
“那你会告诉我吗?”宋步迟说。
谈何疏笑了笑:“不能。”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这儿。”宋步迟说着,门外的碎裂声越来越大,已经感觉到逐渐逼近了。
而谈何疏不急不徐:“你会来这儿有什么好奇怪的,许逢故大门的密码不就是你的生日吗?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个之间或许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话音刚落,嘭地一声。
门彻底裂开了。
房间内都是黑的,但是谈何疏现在早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
‘哒~哒——’
脚步声渐渐靠近,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非常好奇的亡灵音吧。
轻轻的声响便能让别人感受到如同死神降临的前兆。
“你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兴奋?”宋步迟说。
“是吗?”谈何疏不以为意,“或许我实在是太想见见这位朋友了吧。”
门外忽远忽近的开门声和脚步声证明了外面的这位‘朋友’在找他们。
与此同时,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算是谈何疏再疯,也不可能做出不要命的举动出来。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胜率,结果为零。
可是令他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并不是外面人的存在,而是旁边这位越靠越近的雇主。
“能离我远点儿吗?”谈何疏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宋步迟无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刚刚把你裹得太严实,都没给自己留什么被子,我今天的衣服有些打眼,在黑暗中太容易被注意到了。”
“脱了有那么难吗?”谈何疏被气笑了,“不会这种时候你还要注意所谓的形象吧?大明星。”
“现在留给我施展动作的空间仅限于说话。”宋步迟离他远了些,“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你帮我脱?”
谈何疏冷哼一声:“做梦。”
随后,外面安静了会儿,接着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谈何疏瞬间噤声,他感受到了一股冷气朝着自己渐渐逼近。
与此同时,他还拉了一把旁边的人,和自己的距离比最开始更近了些,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么不乐意。
脚步踩着地板的声音在耳边如此清晰,衣柜的门被打开后又合上了,随后那人又进了浴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谈何疏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烘烤。
但是谈何疏现在面临着一个更尴尬的情况,方才自己拉了一把宋步迟,所以导致现在宋步迟整个人都撑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这样狭小逼仄的地方用撑这个字形容都不太适宜,其实就是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谈何疏的眼神只能往旁边偏移,索性不看。
宋步迟也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事,所以趁着这时候慢慢地往旁边移,可是他刚有抬头的动作,那个人就从浴室出来了。
谈何疏见状赶紧把他的头扒拉了下来,然而一不小心太过用力,宋步迟不但低头了,还往下了。
两唇相触,只在一刹那间。
谈何疏的脑子一片空白,若说是意外,可这意外也是自己造成的结果。
太奇怪了,也太荒谬了。
本就逼仄的空间瞬即升温,蒸腾着角落里无人知晓的暗流。
人都出去好一会儿了,他都还呆呆地僵硬在原地,直到身上某人某个地方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一把推开了宋步迟。
后者的头不注意撞在了地板上,撞击的声音有些闷,看来撞得不轻。
“活该。”谈何疏评价道。
宋步迟整理了一下自己,“又不是我主动的。”
“那你起什么反应啊?”谈何疏反击。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性向,在这儿装什么纯情?”宋步迟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反倒觉得有趣。
谈何疏咬着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以为像你这种夜店头牌,所谓的风月场所见过的这种情况似乎也不会少吧?”宋步迟哂笑着,“不说逢场作戏了,假戏真做似乎也不是什么奇事?”
谈何疏无法辩驳,都怪这该死的人设。
见过个屁。
忽然,宋步迟笑了声,“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留着初吻?”
“当然没有。”谈何疏应得十分果断,“你们这种喜欢逢场作戏的戏精似乎也不把这种意外当回事,我那么在乎不是显得我自作多情了吗?”
“哦。”宋步迟偏头,透过床下的缝隙看着门外。理不清他的情绪究竟是怎样的,不过似乎是有那一瞬间的意外。
谈何疏倒也并没有骗他,自己的初吻早在好多年前就没了。纠结这种事情的自己也早在那时候被遗忘了。
会为一个吻心动得一晚上紧张得睡不着,甚至觉得是在犯禁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或许这就是那个时候从来不在乎的少年特性。
现在更多的会是毫不在乎一切的茫然与时间蹉跎后的麻木。
“他是不是走了?”谈何疏尽力不去回想。
宋步迟:“我觉得不会。”
“警察怎么还没来?”谈何疏现在非常想解决这件事。
“按时间推算,应该快——”
宋步迟话音未落,忽然就被刺了一刀。谈何疏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忽然传来温热的液体感。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那人的声音有点超出谈何疏的意外,听起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儿。
谈何疏知道宋步迟现在肯定受了伤,所以立刻从另一侧起来,刚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举起刀要再次刺过去。
门外忽然窜出来一道身影,迅速地跳了过去,将人制服住了。室内的灯光也被打开。
谈何疏适应了会儿光亮,随后见状赶紧把宋步迟拖了出来,此刻大片的鲜血淌在了白色的地砖上,就这样刺激着谈何疏的视觉神经,看着十分瘆人。
紧接着门外进来好几个警察。
“喂,宋步迟,你没事吧?”谈何疏看着他都不出声,怎么晃都不动,语气里都听出来难得的慌张。
宋步迟缓缓地抬手,眼睛都没睁开。
不过几秒,抬起的手垂直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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