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疏甚至感觉自己的后颈都凉了些,是在吹风吗?
何十鸣的话让谈何疏突然感受到自己后颈的位置有些刺痛,心理作用的影响真的比想象的还要大。
不过现在的这个局面似乎变得越发精彩了。
“是,我的确Omega。”秦影自嘲一笑:“可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也是……”
何十鸣面色平静:“那为什么当初你知道我是Omega之后的反应会这么大?”
“一开始有点不敢相信,后来我想要找你的时候你却每次都避开我。”秦影紧攥着拳头,似乎还有些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时经雨倒是毫不避讳,直言:“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性别,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顿了顿,嘴角弯了个笑意:“我喜欢他。”
嗯?
闻言,谈何疏的眉心跳了跳,这……似乎比逻辑推理难多了。现在这种局势怎么有一种硬核推理本突然变成情感本的趋势?
宋步迟跟他比起来就要淡定多了,眼神都没变过,甚至还有闲心八卦道:“欸,我早就想问了,你两到底是犯了什么校规进来的?”
秦影面色一怔,在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里,耳朵渐渐漫上了些红色。
而时经雨神色淡定,瞟了眼宋步迟,道:“要不你猜一下?”
谈何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宋步迟的身后,咳嗽了声,那意思就是在说:够了,少作妖,局面还不够混乱吗?
“抱歉啊。”宋步迟瞬间变得正经起来,开始分析:“我想说的是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既然你知道他是Omega,但是你对于性别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极端,那为什么你们又要说他是骗子?”
“的确是有点误会,当时我知道他是Omega之后跟他争执了几句,其实我们不是说他骗了我们性别而生气,而是……”时经雨说着有些激动,随后镇定下来:“只是觉得他不应该隐瞒自己的性别的,就算是他不隐瞒自己的性别也一样可以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欺骗。”
宋步迟不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影不也骗了?”
时经雨:“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谈何疏问道。
没等时经雨开口,秦影便说道:“因为我……我是因为分化才变成Omega的,以前我是Beta。”
靠……
谈何疏怀疑人生了,他之前也只是模糊地知道ABO设定的大概,但是这其中的细枝末节的东西还真不太清楚。
这个理由……嗯……合理……非常合理。
“你确定你是Alpha吗?这边建议你说实话。”谈何疏问白易,现在的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毕竟他在这个现场也是一个伪装Alpha的Omega?
头疼。
白易呆呆地点头:“我、是。”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人,估计受到的打击挺大的。嘴唇都泛着白,看着比刚才经历过梦魇还吓人。
宋步迟摊手:“现在误会都说开了,所以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没有误会。”何十鸣的表情在谈何疏看来似乎不太对劲,只听他继续道:“而且现在你们也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谈何疏面色一沉,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只听何十鸣低下头,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规则本来就不容许被打破,一旦有人破坏了秩序,那么就会生成一套新的规则来规范这个世界。”
宋步迟似乎听见了些悉悉窣窣的声音,有点像虫子在泥土里往外爬的不适感。
只听他继续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再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对,我就说那里不太对劲。”秦影说道,“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不仅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关键是我这几天应该是易感期,但是没有任何抑制剂我一点事儿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在那个房间……”
“对。”何十鸣应道,“因为这里和外面是隔离状态,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性别之分,信息素在这里没有存在感。就像普通的Beta一样,
但是和Beta比起来这里的人会更普通。”
“因为在这里的测试不能掺杂任何的性别优劣,以前是针对于Omega,想知道他们失去自己最大的劣势之后的能力究竟怎么样,不。”他说着抬眸,眼神微微颤动:“应该是我,我走到了最后一关,所以承受了改变规则的任务。”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宋步迟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但是这声音已经不能够忽视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在拖延时间?这里究竟要发生什么?”
“怎么了?”谈何疏不知道宋步迟这话的意思,但是他也觉得何十鸣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其实他们已经拆穿了他,要出去的话必须要通过何十鸣,现在他说的这些有的没的的确有点浪费时间。
“你凑过来点。”宋步迟伸了伸手。
谈何疏不知他这话的涵义,于是走在宋步迟的身后,随后微微低头,“怎么?”
下一秒,他感受到温热的掌心覆上了自己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自己的大脑忽然空白了一阵,他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闭上了眼睛。
而且他没有躲开。
“你干什么?”谈何疏想要伸手打开他的手,这玩意儿这种时候怎么都不正经?
宋步迟在他快要生气的时候小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谈何疏有些微微怔愣,不过宋步迟这么说应该不是玩笑。
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别的器官的灵敏度让他捕捉到了某些黑暗中的异动。
“听见了。”谈何疏淡淡道。
眼前的遮挡物移开后,谈何疏睁开了眼睛,盯着对面的何十鸣:“你最好交代一下怎么回事。”
嘴里说着不容置喙的话,可是宋步迟轻轻一瞥就看到了某人耳后红痕在慢慢消退,他不由得嘴角上扬了些。
何十鸣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清除异物的行动开始了而已。”
白易疑惑:“异物?”
“以前都是惩罚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所以现在要惩罚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何十鸣十分淡定:“那些藤蔓终于能够发挥它们的价值了。”
谈何疏和宋步迟对视一眼,很快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从他们进入这里开始,随处可见攀延的藤蔓,深紫色的根茎在暗处是黑色的,上面长满了细小的刺。那些碰了藤蔓被刺伤的人都产生了中毒现象,直到慢慢死去。
与其说这里面培养了那扇门里面奇怪的花,不如说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培养基地,那些藤蔓从他们所在之处的地底长出,食人的根茎不断地吸收养分,直到某一天终于聚集了足够的能量向外疯狂生长。
所以现在的异动很可能就是——
“停下来!”谈何疏下意识吼道,虽然他现在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但是结果一定会很糟糕。
何十鸣哂笑:“没办法了,自从你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逆转。藤蔓在这些日子吸收了足够的Alpha的精血,没人能控制,本来我以为还会晚一点的。”
“那你的作用是什么?”宋步迟轻蔑一笑,他平时看起来是有些轻佻,但是脸一旦沉下来,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了,让人不太敢靠近,“傀儡吗?”
“当然不是。”何十鸣立刻否认:“我控制着这里所有的一切,但是藤蔓的向外延伸是设置了阈值的,一旦突破他就会按照既定的计划完成任务,这我不能改变。”
他说着眼神看向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本来你们也应该死在这里的,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这么做了,我想让你们也看一看失去规则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十鸣。”沉默许久的时经雨终于开了口:“我们从来没有在意过你所谓的规则,就像无论你是什么性别,你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朋友。”
何十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看着他:“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我也不想和你们解释太多,当你们都变成一样的‘人’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话说出来和废话没什么分别。”
他说着起身,走到那座诡异的雕像前,按了按石像的眼睛。之间石像的眼睛忽然闭上,外面的大门缓缓开启。
接着涌进来一列之前见过的面具人,统一的蓝色制服在暗色的顶光下有着十足的压迫感。
何十鸣挥了挥手,转身:“如果你们很想对抗的话,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带下去吧。”
在人力武力都不敌对方的时候,谈何疏自知反抗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而且何十鸣说的这句话似乎也有别的意思,他顺从着身后压制自己的面具人把自己带向未知的领域。
出了房间之后,他们一直在往下走,走了很多层之后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们正在一个通道里一直往前走,前面的路倒是越来越明亮,可是也越来越……热。
一打开面前的石门,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宋步迟走在最前面,谈何疏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谈何疏看错了,他感觉刚才开门的一瞬间,宋步迟似乎有意看了眼他的位置,帮他挡了些热气。
或许只是巧合吧?
进来之后,谈何疏终于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他们现在就好像身处在悬崖之上,下面全是烈焰,只要掉下去就必死无疑。
他们所处的位置边缘地带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对面也是如此,而且两边各有三个囚笼。
宋步迟被带到了对面,谈何疏就近被关进了笼子里。挣脱面具人的束缚后,谈何疏望向对面的人,宋步迟所在的笼子正在关锁。
而正在被关的人正在——
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有病。
谈何疏心里想道。
他为了不看对面那张嚣张的脸,往左边看了眼,目前他和宋步迟处于进门的最右边,那几个人也被关了进去。
等等,被关进最后一个笼子的人是——
“张丞临?”宋步迟喊了声,随后他疑惑地看向谈何疏:“他是张丞临还是……”
“你觉得会有人把自己也烤着?”谈何疏反问,随后发现昏死在笼子里的张丞临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温度使然,他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觉。
果然,下一秒,耳朵边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哪儿啊?我已经到地狱了吗?”张丞临看着下面的景象浑身发抖。
他头往另一边转了转,随后就看到了其余的人,“宋哥!谈哥!你们也在,你们难道也死了?”
“现在还没。”宋步迟说道。
张丞临松了口气,随后下一秒就听到:“不过快了。”
张丞临:“……”
其余众人:“……”
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不是,我刚刚进了房间之后就晕了,现在这是在哪儿啊?”张丞临几乎没有任何的体验,所以现在就像一个傻白甜,“宋哥,这怎么办啊?”
“哎!”宋步迟扶额叹气,他靠在离火焰远一些的地方,无奈道:“有时候还挺羡慕他的。”
不过,没等一会儿,靠着地面的牢笼缓缓向着悬崖里面推进,所有人大惊失色,这是要直接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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