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长信殿内灯火通明,冰鉴在殿角散发着丝丝的冷气,孟澜瑛面前摆了一小份酥山,她伸长了腿坐在矮桌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面,轻纱紧紧绷着腰肢,显得纤细又柔韧。

腰肢两侧弧度凹陷,往下外括时勾勒出挺翘饱满的软臀,两只雪白的足尖微微翘着,从雪白的裙纱下探出。

桂枝说高昌国的使臣说过这酒对女子很好,有养颜之效,之前崔棠樱还在时偶尔会小饮一杯。

孟澜瑛高兴坏了,加上馋嘴还没见识又觉得是好东西,本来一小坛子酒,全进了她肚子里。

桂枝与茯苓以为她酒量不错,便也没阻止,只是守在殿门口。

萧砚珘进了院子后桂枝茯苓便大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他挥了挥手示意便进殿了。

刚进去就被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酒气熏到了。

他自来喜洁,平素味道大的吃食都不碰,当然酒也是应酬时偶尔喝,且差不多后半程他嫌弃那些人喝酒喝多了气味难闻便会离场。

这是头一次在寝殿闻到这种味道。

而后他环顾四周,并无那道身影,他沉了眉眼:“太子妃?”

“崔氏。”

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人声,桂枝茯苓闻声进屋开始找寻。

最后在案牍后的软垫上找到了四仰八叉的孟澜瑛,酒桶还套在她脑袋上。

萧砚珘额角微微跳动,桂枝已经把酒桶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醉的小脸酡红的面容。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萧砚珘脸色沉沉,茯苓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这……这酒一般来说不会醉人,故而……”

刚说完,躺在桂枝怀中的人儿秀眉紧蹙,干哕了两声,桂枝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太子喜洁,娘娘可千万别吐啊。

好在她确实没吐,只是哼哼了两声就睁开了眼,她眸光水润,长而浓密的睫毛宛如扇子,她挣扎着起来:“殿下、您回来了,我没醉。”

她满身酒气,熏得萧砚珘后退了一步。

“奴婢这就叫人去煮醒酒汤来。”

桂枝扶着孟澜瑛躺到床上,孟澜瑛睡了一遭隐隐有些清醒,也察觉到了殿内气氛有些凝滞,她抿了抿唇顶着个大红脸,“殿下,我错了。”

萧砚珘已坐于案牍后,眉宇沉凝,不太想搭理她。

孟澜瑛是真没想到这酒醉人,她以前见她爹喝过酒,但那酒很臭,可能是因为便宜,而且辣口,难喝的紧,她爹说女郎家的不能碰酒。

这回见到个好东西,还是专门给她的,她便高兴过头了。

她再醉糊涂也知道太子不能得罪。

她挣扎起身,推开桂枝扶她的手,走到了太子身边,想了想老老实实跪在了他身边,丧着小脸,仰着头看他。

萧砚珘垂下眼,便见她顶着一张绯红艳丽的脸无辜地瞧着他,唇瓣柔软,唇珠红润润的,甚至于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清楚。

“殿下,你别生气了。”她小声央求着,连湿润的眼睫毛都耷拉了下来。

在桂枝屏住呼吸的间隙,她眼看着这个乡野来的女子伏在了太子的膝上。

就连王全也震惊了,觉得太子被如此冒犯此女完蛋了。

从萧砚珘的视角看去,她长发拢起,只露出了小巧玲珑的耳廓,耳垂圆润,脖颈修长柔弱无骨,很是漂亮,流畅的线条汇入那条若隐若现的沟壑。

但太子坐怀不乱,甚至在宫人看来是岿然不动,颇有无欲无求的意思。

萧砚珘沉默了片刻,目光描摹,最后想,原来这就是崔氏教她的本事么。

“看什么,还不把太子妃扶起来。”王全咽下震惊,赶紧指挥宫婢。

桂枝反应了过来,与王全一同把孟澜瑛扶了起来。

恰好醒酒汤也来了,孟澜瑛便捧着碗乖乖坐在那儿喝着,这场风波不声不响的掀篇儿了。

众人心思各异,尤其是王全,那叫一个惊涛骇浪。

太子竟没推开。

好像也没生气。

这不符合常理,若是真的太子妃王全还可能认定是碍于太子妃的身份,不好在宫人面前拂了面子,哦不,真的太子妃就不可能对太子下跪,当然也不可能喝醉失仪,清河崔氏傲骨天成,即便是对皇室也是不卑不亢。

他不动声色的揣摩,太子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也没像之前被旁人碰了后躁意难忍,恨不得当场换了衣裳再把旧衣裳烧了。

最终,他还是没想明白,不过殿下的心思岂是他能猜到的。

“去,备水准备给娘娘沐浴。”王全深谙他的洁癖,如果不洗澡睡在这儿,恐怕此女晚上会被扔出去。

桂枝茯苓又把孟澜瑛扶到盥洗室里洗刷了一顿,回来后醒酒汤起作用了,孟澜瑛虽清醒,但还是有些难受。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像一只生了病的兔子,软弱可欺,难受也不敢发出声音。

奇了怪了,以前隔了好几天的杂粮馍馍和玉米稀饭再吃也没事,甚至于夏日直接捞着井水喝也没事,怎的喝了一小坛的酒倒是肚子疼。

果然,她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不配过这金贵日子。

方才的记忆跟刷漆似的在脑袋里重复,臊得她恨不得把脑袋找个地坑埋了,她怎么能那般冒犯太子殿下,还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砍。

喝了二两马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发誓无论以后遇到多贵的酒都不再碰一口。

殿内的亮灯陡然一灭,周遭陷入了黑暗,不多时,身边软垫下陷,太子躺了下来,独属于他的淡香侵袭而来。

孟澜瑛紧张的浑身紧绷,连腹痛都淡了几分。

确认自己不会被踹下去后她慢吞吞翻了个身,这一动,她忍不住干哕了出来。

她好想吐。

这可怎么办,太子喜洁,她要是吐了,肯定会被踹出去的。

她直挺挺地平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难受,再忍下去怕是真的要冒犯太子了。

身旁呼吸均匀,应当是睡着了,孟澜瑛蹑手蹑脚的起身去了外间的恭桶处,哇的一声吐得昏天黑地,她还得竭力不发出声音,到最后眼泪都糊了一脸。

吐着吐着眼泪真心实意地掉了下来,她赶紧擦了,又拿布巾蘸着冷水胡乱抹了一通脸以免太脏惹太子生气。

夜中寂静,她开始想念家人了。

若是在家中,每日晚上母亲都会给她煮一碗热热的杂面疙瘩汤喝。

她吐完了,又有些无措,长信殿太陌生了,平日都是桂枝与茯苓主动给她做事,从未有过她使唤别人的时候,而且这个点也不合适吧。

那她得自己收拾吧,可她又不知该怎么收拾。

她便蹲在那儿发了会儿呆,蹑手蹑脚地倒了茶水漱干净嘴巴,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床上。

大抵是因为没光,她上床时视线模糊,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处硬物,而后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脚腕。

孟澜瑛身体一软,忍不住扑在了床榻上。

“你做什么去了?”太子的声音低沉响起,似乎带着被吵醒后的低叹。

“妾、妾喝水,口渴了。”孟澜瑛心虚的说。

太子松开了手,盯了她半响:“喝水为何头发是湿的,喝到头上了?”

孟澜瑛一惊,怔忪地摸了摸头发,鬓角的发丝确实是在滴水,是她方才蘸着湿润的帕子擦脸来着。

只是这黑漆漆的,太子是怎么看到的。

“我、我,对不起殿下,方才我难受,便、便吐了。”她垂下眼,忍不住抱着肚子缩起身,想着要是太子嫌她脏那她大不了睡外面去。

萧砚珘略略思索便明白,这是今晚那酒贪多了,导致肠胃不适。

“既难受,唤太医就是。”

孟澜瑛惊讶抬起头:“不不不用了,太麻烦了,这么晚了何必折腾,我舒服了很多,挨一挨就好了。”

“太医便是随时用来瞧病的,十二个时辰皆有太医值守,要不然他们每月白领俸禄吗?”

“王全。”他扬声唤道。

“在。”门外一道身影影影绰绰。

“去太医院唤太医来。”

“是。”

孟澜瑛心下感激,也让她在这冰冷陌生的皇宫里有了一丝被关心的温暖:“谢谢殿下,您真好。”

萧砚珘下床点燃了烛灯,唤人进屋收拾。

孟澜瑛小脸苍白如纸,那双大大的眼睛好像也耷拉了下去。

他也睡不着,便坐在了案牍后看书。

很快,太医便拎着箱子来了,把着孟澜瑛的脉又听宫婢说了情况。

“娘娘脉搏壮如牛犊,没什么大事,再喜欢喝,日后也不可贪多贪凉。”太医给了她一瓶药丸,“每日两粒,早晚饭前吃,吃三日就好了。”

萧砚珘听到那声壮如牛犊撩了撩眼皮,不作发言。

孟澜瑛吃了药丸就要歇下睡了,她看太子还坐在那儿便裹着被子问:“殿下,你不休息吗?”

萧砚珘哪还睡得着:“不睡了,快到早朝时辰了,我待会儿直接去上朝。”

孟澜瑛哦了一声,心下纠结,非常不好意思,肯定是因为她,太子才睡不着的。

虽然很愧疚,但是她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还不老实,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弧线,精准越过了楚河汉界,落在了萧砚珘前两晚睡觉的地方。

寝裙上掀,她里面居然未曾穿亵裤,裙摆直接皱到了大腿处,雪白的腿大喇喇的露出来,那画面,香艳又暧昧。

萧砚珘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起身想把被子抽出来给她盖住,结果那被子被她的双腿夹得死紧,他竟然抽都抽不出来。

他指腹无意蹭到她的小腿,只觉细腻宛如羊脂玉,若是王全在早就自以为地揣摩他的心意,递上了擦手帕子。

他目光烁烁,蹙了蹙眉收回手,把自己的被子兜头盖到了她身上,转身回到了案牍后,继续挑灯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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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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