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领上证,因为池南乔发现民政局刚刚下班。
最后两个人还是去吃饭了。
坐下之后,池南乔还是不好意思抬头看曲濯锦。
曲濯锦把菜单递给他点菜。池南乔才敢抬头轻觑他。
曲濯锦没有摆出往常的笑意,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池南乔心里有些发慌。
“怎么了吗?”
“为什么忽然说起来结婚呢。”
池南乔抿抿嘴,“很冒昧是吗,如果让你感到冒犯了,那不好意思。”
曲濯锦侧目,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耐,敲了敲桌子。“池南乔,你知道的,我答应了就说明我并没有感到被冒犯,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提起结婚,是家里逼你了吗?”如果今天坐在这的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提结婚。
池南乔感到有些委屈,明明他也答应了不是吗,“你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合得来,你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以后……”
曲濯锦垂眸,合适的,合适的,说来说去就是合适,什么是合适?如果有其他人比他更合适呢?
他知道自己在吃莫须有的醋,知道自己的想法无理取闹,但他就是在意的不行,只是合适就可以吗?还有财产公证,他都没有想过做什么狗屁的财产公证,今天做了财产公证,明天结婚,后天有更合适的人选是不是就该离婚了?
做什么梦。
池南乔看他冷硬的神色,嘴唇翕动,没敢继续说。
曲濯锦抬眸,幽深的眼神看着他“以后什么?”
池南乔蜷了蜷手指“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说“曲濯锦,我提想跟你结婚,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我不是对我的每个相亲对象都会提结婚的,你要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之间就算了吧。”他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对我有好感?”喉结上下滚动,曲濯锦打破凝结的寂静。池南乔睫毛颤了颤,攥紧的手指骨发白:"现在不重要了。既然你不愿意......"尾音被撞进温热的胸膛,曲濯锦发狠箍住想要后退的人,下颌抵在他肩窝颤抖:“对不起,南乔,你别走。是我错了。”
池南乔身形有些僵硬,没有想到他们俩会靠的如此近“你先……放开我。”
曲濯锦松开手,把他转过来,双手有力地撑住他的肩膀“南乔,抱歉,刚才说了很多让你伤心的话,没有不愿意,我没想到你会忽然提出结婚,在我的设想中应该是我先提出来。我们明天早起就去民政局。”
池南乔眨了眨眼,慢慢消化他的意思,他想过和自己结婚,也没有不愿意,刚才的反应是…震惊?不太像,但想一想如果今天曲濯锦忽然提起要跟他结婚,他的第一反应应该也是不可置信以及疑惑不解。更何况他也能感受到曲濯锦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意思,他当时虽然有些冲动但还是保持了一丝清醒的。
如果现在沈星在,肯定会摇摇头说,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好的,菜都上完了,请二位慢用。”
曲濯锦颔首,“好的,谢谢。“
服务员关上包厢门,心里不禁嘀咕,气氛可真尴尬啊,小情侣吵架都这样吗难道?
池南乔低头专心吃饭,曲濯锦看他连正眼都不给自己,心里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餐厅选对了。
直到池南乔吃完了擦完嘴,才慢条斯理的抬头,发现曲濯锦面颊有些红,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子,喉结滚动,锁骨若隐若现,就连眼尾浅浅的疤仿佛也染上一抹绯红。看了一眼,池南乔气消了大半。果然,有个帅气男朋友,生气吵架,看见那张脸气就消了。虽然曲濯锦还不是他男朋友,但明天就领证了,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了。
不过,他怎么感觉曲濯锦跟他不太一样“你吃不了辣?”
曲濯锦又喝了口水“可以,就是有些日子没吃了。”
好吧,这回池南乔的气消的差不多了。“还要水吗?”
曲濯锦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不要了,南乔。要回去吗?”
“那走吧,明天不还要早起。”
曲濯锦抬手抵拳,挡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听你的。”
到了他们家楼下,曲濯锦脸上的笑意也没下去,池南乔抬了抬眸,曲濯锦看着他不自觉鼓起来的腮帮子,白白软软的,像芝麻馅的汤圆,仿佛一咬就会流出鲜嫩的汁水。他感觉心里仿佛有羽毛一般轻轻拂过,垂眸,遮住眼里的欲念。
池南乔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太对劲,“那我…就先走啦。”
曲濯锦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嗯,明早我来接你。
他开门,想要下车。
车载音乐却忽然响起。
“晴天突然下起大雨 冲刷干净这些年所有委屈”
曲濯锦忽的抓住池南乔的手腕,路灯在雨后的柏油路上晕成破碎光斑,晚风斜切过他眉弓,将睫毛拓成碎屑落在他眼睑,更显的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就让爱教我学会忍耐”
此刻,曲濯锦才有了实感,他的小蝴蝶,又飞回来了。
“我愿意承受所有绝望与苦难 如果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池南乔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只看到曲濯锦俊秀的脸越靠越近,副驾驶顶灯泼下来。
“想要看到你的微笑 想要你为我骄傲 ”
池南乔不禁闭上了眼,仿佛献祭一般,他闻见曲濯锦领口逸出的冷冽木质香。
“想要回到你温暖安全的怀抱”
曲濯锦轻轻抱住了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他颈窝“真的想好要结婚了吗,乔乔。”
“我不要看到你变苍老 我不要再听说你煎熬”
曲濯锦克制住自己想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的冲动,睫毛在他喉结投下的阴影里颤了颤。
“给我最后答案 让这无奈不公画上句号”
“曲濯锦,我愿意,我知道我们才刚刚认识,我知道我现在提出来很不成熟,但我总觉得……”我认识你已经好久好久了……
“原谅我内心深处不完美的斑纹 眼看时间磨出一道裂痕”
他不会好奇相亲对象为什么来相亲,不会告诉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他的家庭住址,更不会一时头脑发热提出结婚,更不会这样自然地生气耍小脾气,他这样理智好脾气的人,遇到曲濯锦之后一切都乱了套。
“如果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就让爱教我学会忍耐”
他不觉得曲濯锦接近他是心怀不轨,不认为他会害他,无条件的信任,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总觉得他们本该这样,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愿意承受所有绝望与苦难 如果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后视镜映出两双错开的眼睛,车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像含住半句未出口的叹息。
“我还在等待那个最好的安排”
“喂,南乔?星星在浴室,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告他。”
时越低沉的声音传来,沈星的男朋友,也是他们的共友,他和沈星高中就在一起了,分分合合前两年总算稳定下来。他也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池南乔想了想,他们是一个高中的,那么问沈星和问他是一样的。“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我们高中有没有一个叫曲濯锦的?”
沈星正好出来,听见他问,身形晃了晃,脸色登时就变了,时越一把搂住他,捂住他的嘴。“曲濯锦吗?好像有点熟,我们班的转学生,但你们俩应该不太熟,你复读那年他毕业就出国了,他刚转来那会,我和沈星才刚在一起,更别提你们俩了。”
池南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那年出车祸跟他有没有关系?”
时越眯了眯眼,沈星脸色越来越难看,瞪着他示意他放开自己。
见太久没作声,池南乔皱了皱眉“时越?”
“怎么啦,乔乔?你问他有什么用,你俩那会又不熟,谁来着?曲什么锦?”
池南乔有些无奈,一字一句的“是曲、 濯、 锦。”
沈星扯了扯嘴角,和时越对视,他当然知道是曲濯锦了,呵呵,时越给他顺了顺气。
沈星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语气没变
“你俩当时不就一起去老师那判过卷子,剩下就没接触了,有点什么别的你不得告诉我,至于你出车祸,都说了就是意外,跟他有什么关系,出车祸还把脑子撞傻了?”
池南乔眉头越来越紧“可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你以为演电视剧呢,南乔,忘记何尝不是一种好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忘记,遗忘是因为他压根就不重要。”
时越看他越来越激动,心中叹气。还有一种可能,恰恰是太重要了,才会选择忘记,承受不能承受之生命之重,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池南乔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
时越把手机接过来“不过,你怎么就想到他了呢?”
“没什么,前两天回我妈家路上碰到张老师了,张老师忽然提起来了。”池南乔不动声色。
时越笑了笑,不知道信了没有“行,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你们俩休息吧,这么晚了,再见。”时越刚把电话放下,沈星就抓起床边的水杯摔了出去,“怎么就记起来了,都忘了那么多年了,偏偏他刚回国。还有你也是,捂我嘴干嘛?直接说不记得,没有不就行了,又提起他来。”阳台推拉门的磨砂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影子,像一幅被水泡皱的水墨画。
时越连忙把他抱到床上,拿了干净毛巾蹲在他脚边擦拭溅了脚腕上的水珠“不气,不气。瞒一时可以,总不能瞒一辈子吧。他们俩就算是孽缘,也得由当事人来决定。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张老师不是南乔来试探我们的呢?如果是真的,那你当时如果说不认识,这个要怎么圆回来。”
沈星眼眶微红,盯着他“什么意思,南乔不相信我们?曲濯锦当初都把南乔害成什么样了,我好不容易看着南乔步入新生活,他又回来干嘛,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见过了。”
时越叹了口气,把他抱在怀里,细细亲吻他的眼皮“宝宝,冷静一点,曲濯锦现在又不是当初的他了,他现在可是曲家的掌权人,就算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会保护好南乔的。”
沈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还说,你和他关系好,你当然向着他了。我不管你们俩私下怎么好,你要是敢跟他说一丁点南乔的事,你就完了。”
“遵命,老婆。”时越低头掩饰住自己的无奈,对不住了兄弟,老婆更重要,他只能帮到这了。
池南乔放下手机,眼神无意识地盯着灯光反射照出来的光晕,不熟?哪种不熟法?曲濯锦知道他们过去发生了什么吗?曲濯锦也明显对他有意,但曲濯锦为什么从没有跟他提过他们高中认识?如果他们真的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沈星和时越为什么要骗自己?他高三那年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为什么他出车祸后再也没有见过曲濯锦?
他们想要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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