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东尘不在,关月婷便与她的贴身丫鬟袭芳在房内聊起天来。
“这个林东尘,又去找人比武去了,也不晓得多陪陪我。”关月婷有点不高兴。
“夫人,老爷就这点爱好,你就成全他吧。”袭芳说道。
“除了成全他,还能怎么样?”关月婷说道,“他林东尘若是能放弃比武,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夫人,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疼老爷的嘛。”袭芳笑道。
“胡说!谁疼他了!”关月婷鼓起腮帮,气嘟嘟地说。
“夫人,你虽然对老爷时有怨言,但是老爷每次出门,你都不会阻拦他呀!我若是个男子,也会羡慕老爷有夫人这样的妻子的。”袭芳笑道。
“你若是个男子啊,林东尘他估计也会拉你去练武了!”关月婷无奈地说道。
龙吟殿前,问兵与林东尘还在斗剑比试。
“停!停!停!”林东尘突然喊道。
问兵停了剑,问道:“林四哥,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剑,怎么颇有我大哥的影子,我已经打不赢了,认输认输。”问兵的剑术,越来越像林东沁的最是正统的“参差剑”。而林东尘每次与自己的大哥比剑,只要林东沁肯拿出实力,林东尘都感受不到一丝获胜的希望。
“林四哥,我这次去天道村,有幸观摩到中原前三大高手的旷世之战,终于领悟到了‘合璧’之境。所以才在剑术上,可能与大庄主有些类似。”问兵说道。
“不止是有些类似,而是极为相像,在我看来,足有七八分相似。”林东尘收了剑,想不到此时的问兵,武功已经远胜于他,他“小剑圣”的名号,让给问兵也不为过。
“是吗……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过大庄主使剑了,自从很久之前教过众师兄弟‘长风啸林’,大庄主便不再在弟子面前用剑了。”问兵说道。
“嗯,这是大哥的习惯,只教剑招,不教剑意。剑术能达到何种层面,还要靠弟子自己领悟。大哥除了偶尔会心血来潮地与我对上几招,其他时间,连我也看不到他出剑。”林东尘说道。
水落凡尘成雨声,龙过长空掷林风。
如堪青鸟层云志,凌剑一览绝顶峰。
如今的凌剑山庄,有林东沁与天道问兵两名剑手已领悟双剑合璧之境,算是迎来了极为辉煌的时刻。
“四弟,你这就错怪大哥了,想看我出剑,与我说一声便是。”这时,林东沁从龙吟殿中走出,微笑着看着林东尘和问兵。
“大哥,你与我比剑,用不了几招我就会输,那有什么意思。但问兵的剑术已经同你一样入了‘合璧’之境,要不要同他切磋几招?”林东尘笑道。
“那当然好,问兵,你可愿意?”林东沁笑意不减,望向问兵。
“问兵岂敢与大庄主比剑,还是……”问兵本想推辞掉。
“你若能坚持到百招而不输,我便教你凌剑山庄家传的秘密心法,山庄弟子,本是学不到的。”林东沁故意打断他说道。
林东沁提的条件,对剑手来说,未免太具诱惑,使得问兵已经说不出半个“不”字。
林东尘坐在一旁,暗自偷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东沁与问兵,持双剑相对,问兵不好意思率先出招,只得对自己的师父说道:“大庄主,请。”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林东沁说道。
林东沁之双剑,与问兵之双剑,瞬间交接,四把剑相互叮当碰撞,表面来看,两人的剑术粗犷豪放,似是在大砍大杀,实际上,却招招是谨慎之招,细腻如水。
两人手执的两把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似乎懂得该何时分工,又该何时合作。与普通的剑手所用的“参差剑”,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哇,这就是‘合璧’之境,果真是‘此剑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问兵与林东沁相对不过寥寥几招,却也让同是用剑高手的林东尘叹为观止,深感自己之望尘莫及。
诗曰:
水溪过淌沁东池,碧海拂浪动林枝。
开天辟地人间立,名剑长短互参差。
这一首诗,讲的是林东沁。“参差剑”之祖,名副其实。
诗曰:
水寒如源过天夏,啸林有龙攀山崖。
草件美人香水魄,木里三分入林霞。
这一首诗,讲的是天道问兵。不愧为天工青龙之水魄林霞的得主。
“哇!这两人的剑,越来越快了!”林东尘惊叹道。
不错,问兵与林东沁的剑影不仅更密,身法也快了许多,两人各自使出凌剑山庄的轻功“浮光掠水”,步法飘若流光,轻似掠水,配合快似闪电迅雷的剑术,看得林东尘啧啧称奇。
“十招!已经十招了!”林东尘计着招数,他深深希望,问兵能捱过百招,学到大哥的秘技心法。
“居然有十招了吗?!”林东沁不再留手,先是左手剑“龙吟岩泉”,剑如流水到处奔走;再是右手剑的绝招“长风啸林”,双剑在其合璧之境下,长风啸林似是凝聚了万象之力,剑域之内,旋飙四起,火势拂面,惊雷滚滚,电光闪击。
林东沁,这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啊。
问兵与林东沁,虽然各入“双剑合璧”之境,但是两人对“合璧”之境的理解并不相同。林东沁对“双剑合璧”的理解是,以水寒剑助攻啸林剑,先以水寒剑指路,汲取水寒剑的力量;再以啸林剑攻敌,提升啸林剑的威力。
凌剑山庄两大剑术派系,“水寒经”与“啸林诀”。“水寒经”属水,“啸林剑”属木,借助五行相生的道理,在双剑合璧之境内,由水生木,有了“水寒经”的支持,“啸林诀”便会更加威武惊人。
天下使用参差剑的剑手虽多,但“由水生木”这样的打法,如今只有参差剑的始祖林东沁懂得使用。
问兵观望着林东沁的招式,心中顿时惊叹:同为“长风啸林”,原来大庄主能将这招运用如此炉火纯青,这一招的威力,不知胜过往日的敌手多少倍。
所以,这一招,我一定要接下来!
不,不仅仅是接下来,我要,赢!
问兵凝神聚精,开始发挥自己对“双剑合璧”之境的理解。
问兵的“双剑合璧”,意在一长一短参差剑的配合,两把剑皆可作为副攻,又皆可作为主攻,亦可一主一副。水魄、林霞两把剑的力量,可以相互影响,相互增强,如同向火药堆里扔进一个火苗,瞬间威力相乘,力量爆炸。
问兵的双剑,皆使出了“长风啸林”,两把剑上的“长风啸林”融为一体,剑域之内,地面开缝,空气撕裂,风聚成刃,空间震动,似是吸纳了自然之力。
问兵与林东沁两人的剑气,在两人之间相互冲撞斩击,此时哪怕扔一块花岗岩进去,也会被两人的剑气削成碎末。
蓄力结束,林东沁之“长风啸林”,与问兵之“长风啸林”对在一起,霎时,山庄震动,风云变色,与他们二人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的林东尘,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只听一声轰击,两人的“长风啸林”皆被对手的招式冲散,残余的剑气四处流走,化成无数把气剑,仍在相互击斗。
两人只是对了一招“长风啸林”,但是这一招的变化却还是力有尽而意无穷,看得林东尘惊心动魄。
林东沁左手剑“雨落凡尘”,右手剑“荡胸层林”,双剑配合,再加上“长风啸林”残存的剑气,林东沁的招式,化成无数剑雨,向问兵飞来,每一把气剑,其锋利的程度都不逊于手中真剑。
问兵使出内功“薄水映霞”,大半气剑已然被他化掉,碰不到他。如今剑雨之中,对问兵有效的气剑,只剩九把。问兵手执双剑,各出“雨落凡尘”,以余下九把气剑为梯,连打九下,每一下都击碎一把气剑,自然空出一条通道,供问兵脱身剑雨。
问兵上前,主动发动进攻,与林东尘你来我往,两双参差剑相互交织,剑光四闪,剑气乱飞,剑招有穷,而剑意无尽。
“三十招了!三十招了!”林东尘高喊道。
但此时的两人,已不关注还剩几招,两人的心中,都是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赢!
为什么一定要赢?你就这么想赢吗?
不,只是因为,我太讨厌输。
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答案。
“六十招了!六十招了!”林东尘激动地大喊,不愧是问兵,现在的他,已经能与自己的师父对六十招了。而且直到现在,问兵也未出现颓势或破绽,撑过百招,应该不是问题。
问兵左手剑出“水寒经”之“遥看洞庭”,右手剑出“九转龙翔剑”之“百转千回”,不断压偏回旋,化解了林东沁的双剑“逆龙鳞”。
“哦?看来除了‘参差剑’,你还学到了不少其他的妙招。”林东沁笑道。
“如若不是有大庄主教授的‘参差剑’的基础,这套‘九转龙翔剑·天凤诀’,问兵是学不会的。”问兵说道。
“这套剑法颇有意思,你若没意见,来日也教教我。”林东沁兴致盎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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