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小金哀怨的表情,覃满竟然有些愧疚:“今天收工后你找经理再要一张房卡,以后如果敲不开门的话直接进来。”
小金:“知道了。”
宋子逸看着手机上剧组工作人员发过来的通告单,有些疑惑:“哥,这一周你的拍摄任务都是在下午,为什么还要一大早就过来。”
覃满也不清楚,猜测估计是导演另有安排。
到片场后,就有一个人走上前围着覃满转了一圈,覃满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你好,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宋子逸认出了对方是谁,还没来得及提醒那人就已经自报家门了:“你好,我是赵升,是这部戏的副导演,我主要跟的是B组的拍摄,昨天你来的时候我刚好没在这边。”
这点覃满倒是有所耳闻,《蒲草》的拍摄分A、B两组,印象中林笙确实提过有一个副导演负责跟B组的镜头。
“赵导你好,我是覃满。”
赵升点点头:“听冯导和陈编说起过你,现在看来,你确实很符合这个角色。”
至今仍没有耐心将整个剧本看完的覃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只能谦逊地表达了自己作为一个新人演员一定会虚心求教、争取让各方都满意的态度。
赵升走后,覃满便来到了冯乐身边,冯乐看到他就道:“小满,来来来,你坐我这里,先看看秦则是怎么演的。”
这就明摆着给覃满开后门了,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有哪个导演会像冯乐这样手把手地教新人拍戏?
覃满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基本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通告单是怎么回事,冯乐应该就是想用这样的安排来给他进行一下“名师辅导”。
看覃满坐好后,冯乐便开始进行现场调度,等灯光镜头收音设备就绪后,一声令下,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最中间的主角身上。
是秦则。
或者说,阿度。
主人公坐在画板前,手里拿着画笔,时不时地在面前的作品上添上几笔,垂眸间,镜推近,监视器中的画面也骤然放大。
奇怪的是,这对于覃满而言,本应该是一个冲击力极强的镜头,但是他却奇异的没有产生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紧紧地盯着屏幕中那个熟悉的人,却又觉得这个人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
仿佛真的是剧本中的那个病态画家——阿度。
秦则一条过,在冯乐喊了“咔”之后他还沉浸在角色之中,走过来之后顺势站在了覃满的身边,看起了监控器中的回放。
冯乐:“没问题,很好,准备下一条。”
“嗯。”应了声后,秦则便由造型师带下去补妆、调整发型。
冯乐看着出神的覃满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覃满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他演得很好,跟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好吧,一边看着心里也要多想一想,演戏也是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我不想失望。”
整个上午的时间,覃满就坐在冯乐旁边看秦则的独角戏或是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偶尔也会有需要重来的镜头,遇到比较关键的地方冯乐也会停下来专门给他讲解。
一个上午,虽然什么都没有干,但是覃满却觉得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比他开一场演唱会都要累。
中午休息的时间,小金带来了做好的饭菜。
覃满一边吃饭一边问:“车上有笔和纸吗?”
宋子逸翻找一阵,从一个犄角旮旯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根圆珠笔。
应该都是薇薇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车上的,前几页还写着早期覃满的各种工作安排。
覃满也就凑活着继续用了,回忆着上午冯乐说过的比较关键的内容就开始往本子上写。
“哥,你写的什么啊?”宋子逸很好奇。
“冯导讲的知识点,我怕忘了,提前记下来。我还是觉得这个本子有点小,你再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大一点的,没有的话下午帮我去买一个。”
“好。”
中午休息的时间并不久,覃满也就没有回酒店,打算补完笔记之后就在保姆车上睡一会儿。
却没想到自己的午休计划被一个相当没有眼力见的人给打乱了。
小金不想在车上呆着,就在保姆车旁边找了放了个小马扎,跟片场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聊着天。
看到秦则过来时他还愣了一下:“秦老师。”
秦则只当他是在冲自己问好,冲他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便上了覃满的保姆车。
动作之连贯自然迅捷,小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覃满:“你怎么来了?”
秦则盯着覃满手中的小笔记本,十分意外:“你竟然喜欢这种风格?”
巴掌大的小笔记本封面是粉红的猫,打开后的内页上也印着各种卡通动物头像,连内页的底纹都是粉粉紫紫的。手里的圆珠笔上还吊着一个塑料质感的粉色高跟鞋小吊坠。
覃满一把把东西塞进了宋子逸的怀里:“我不是,我没有。”
“可是刚刚就是在用它们写字。”
覃满淡定道:“你看错了。”
不等秦则再次发出质疑,覃满就继续说道:“你来干什么?”
宋子逸只觉自己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哥,那个,我就先出去了。”说完便一溜烟跑出了房车。
小金很疑惑:“你怎么出来了?”
宋子逸:“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如果还在里面的话会很别扭。”
秦则拿出剧本:“我来跟你对戏,你下午第一场戏是和我的对手戏。”
上午上了一上午的名师辅导班,中午的时间优等生又来给他开小灶了。
覃满坐正,“好,你说吧。”
“我先跟你讲一下大致的剧情和主要人物性格,你剧本完整的看过一遍吗?”
覃满心虚地摇了摇头,补充道:“不过今天要拍的部分都看过了。”
秦则:“......”
覃满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高中期末考试前于嘉木带着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物理电磁波大题集锦准备领着后排的兄弟们冲刺时,却发现有的人甚至连磁场和电场都分不清。
秦则:“好吧,在电影中,我饰演的角色名叫阿度,是一个追求极致完美的偏执狂画家,但是却始终不得志,其作品风格也不被观赏者认可;你饰演的角色名叫荆苇,是一个追求自由的浪漫主义舞者。”
覃满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两个主角的人设还是挺带感的。
“大致剧情就是有人送了你一副我的画,你很满意,就想让我为你画一副画像,结果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则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得意。
毕竟是艺术创作,覃满自觉自己没什么资格对陈大编剧的作品指手画脚,问到:“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秦则:“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覃满呼吸一滞,暧昧的气氛瞬间盈满整个车厢,秦则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秦则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般,继续道:“不过我对你的这种感情是病态的,一面贪恋你追求自由的样子,一面又忍不住想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
“我多嘴再问一句,这电影真的能上映吗?审核能通过吗?这个题材会不会有点限制级了?”
秦则:“当然不会,你要相信冯乐的执导水平,有些东西不需要拍得很明显,特殊的镜头语言就可以实现。”
秦则:“关于我对你的感情,我也是看了好几遍剧本才琢磨出来的。”
“哦。你继续吧。”
“我先简单说一下今天下午要拍的部分,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场。”
优等生覃满抢答:“我觉得作为一个久负盛名的舞者,荆苇应该是十分高傲的,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画家,虽然欣赏他的画,但是也不会过于激动。”
“谁说你久负盛名了?”
覃满真心觉得秦则这个体验派演员要把他也教成体验派演员了。总是这样你啊我啊的,真的很容易混淆剧本和现实。
秦则:“你应该没有看过你的人物小传,你是一个舞者,但是却并不出名,因为技巧不到位始终无法在舞团内拿到首席的位置。而你所成长的家庭环境是十分压抑的,所以你并不是一个高傲的人。”
秦则:“你从小就被父母所掌控,他们都是退役的舞者,因为自己不得志所以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从小只能按照他们规定的每一步走,不能出现一丝偏差。”
秦则:“虽然你并不喜欢跳舞,但是只有跳舞才能挣脱开父母的束缚,从小,你最向往的就是自由,渴望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在周末能和父母一起去幼儿园。有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你:为了自由,放弃自由。”
秦则:“表面上的你谦卑内敛,实际上的你离经叛道。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反差,你才会对我心动。”
秦则说得认真,但是在他的叙述中,覃满的眼睛却一点一点地红了。
“你怎么了?”
覃满摇摇头。
难怪陈书源当初说这个角色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现在看来可真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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