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年旧事惹蹊跷,苦命鸳鸯赴黄泉

第一节

“在这栋楼里?”几人瞬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刚刚他们已经把这楼走了个遍,如若祁茗的魂魄在楼里,那他就一定在五楼的后面几间教室里。

宁亦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楠哥,这地方是尸阴地,那学长的生辰又是阴年阴月……这怕是要养成厉鬼呀。”如若是过段时间的他们,听到厉鬼都不带怕的,但现在毕竟是一群毛头小子,只跟着家里伙计下过几个练手的斗,实战经验还不太够。

“没事儿,答应人家的事儿,得要做到。”林楠从顾知尘手里接过寻魂罗盘,把那张写了祁茗生辰八字的黄纸拍在上面。罗盘的指针仿佛接到什么指令,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他就在五楼,但……”林楠领着众人向女鬼身后的教室走去,女鬼只是默默飘在离林楠两步远的地方。

“到了。”林楠停在最后一间教室门前,伸手,推开门。

那是一间音乐教室,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架古典钢琴,周围的柜子上,是谱子和各种各样的乐器。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地毯。一切都很静谧美好,如果地毯和柜子上没有斑驳的血迹;如果地毯中间被妄生花簇拥的地方没有摆着一具栩栩如生的魂魄。

饶是林楠见惯了大场面,此刻那张俊秀的脸上还是写满惊骇。宁亦也在一旁暗暗咋舌。

“学姐,你很喜欢祁茗学长吧?”解桉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林楠身侧,忽然开口问。

对面的女鬼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在花丛旁停下,凝视着祁茗那容貌依旧的脸。“他不要我,他不肯出来,我等他,好久好久……”说着说着,本就嘶哑的嗓音带上一丝哽咽,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也留下血泪。

她这么一哭,围绕周身的黑气开始蒸发,魂魄似乎都变得更加透明。

“姐姐,你别哭呀……你现在是生魂,哭不得,会…会魂飞魄散的!我们帮你,我们让你和祁茗学长一起去投胎呀!”宁亦一看这魂魄哭得狠,忙过去拉她,她自己就是茅山术士的后人,自然晓得这女鬼再哭下去真是会魂飞魄散。

“真,真的吗……”女鬼的眼睛似乎又清明了些,嗓音里带着些不可置信。

沉默良久,林楠终于开口:“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如实说,祁茗,到底是死在哪里,现在尸身在何处。”

妄生花诡异的幽光中,林楠的宛如黑夜中无声潜行的猫,一双眼睛亮得摄人心魄。

女鬼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那架染着陈旧血迹的钢琴。

祁茗,在钢琴里?!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知尘掏出了一个伸缩撬杠,把钢琴撬了开来。

钢琴一开,几人都不再害怕,一股脑凑了上去。

琴身里面黑洞洞地,唐锐然拿手电筒一照,里面现下只剩了具白骨,头骨上,还贴着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为什么学姐没法叫醒学长了!”宁亦凝神一看,恍然道。

“你是想说有人对他下镇魂符?”林楠一皱眉,用刀尖把那有些老旧的符纸挑出来细细打量。

半晌林楠得出了个结论:“这玩意不是镇魂符,右边的三清咒不是这么画的。宁亦,宁老爷子……”

“别提,老头去茅山看他那小师妹去了。”

“那宁澜姐?”

“我姐,现在在长沙那边,和白家人一起去的,有个大斗。”

“那我把这玩意带回去给老爷子瞧瞧吧。”林楠从剑上把符纸收下去,盖上钢琴盖。

在他们讨论那符纸的空档,花丛中祁茗的魂魄好似睡醒了,揉揉眼睛,茫然地坐起来。

“阿茗!”那学姐的魂魄一时欣喜,飘上去拥住祁茗。

周围停在妄生花里的回愿虫被她惊吓到,四散飞在房间的上空,星星点点地发着微弱的光。

“甜甜……”祁茗眼里也蓄漫豆大的泪水,数十年未见的恋人相拥而泣,眼中只剩下彼此。

几人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唏嘘。

“之前答应你们的事,我会做到。不过,你们能不能,让我和阿茗一起去投胎……”恢复神智的郭菲甜看着他们,眼里夹杂着感激和渴望。的确,这栋教学楼阴气太重,二人又是横死,正常情况下,没有个把百年,根本无法自然投胎。不过这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倒是小菜一碟。

林楠摸出两张符纸,给他俩一人怀里一张,随着符纸开始燃烧,两人的魂魄也开始变淡。

“我未见过那人的脸,不过我打听过,大家都喊他‘眦’,好像还是个很有来头的主。投胎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祝诸君安好。”郭菲甜声音温柔,冲着几人深深作揖,没过一会儿,灵魂就在白光中缓缓消融。而那属于地府的妄生花也散作漫天星辰,落入尘嚣。

“眦。”几人反复咀嚼着这最后得到的消息,林楠一看表,发现都十点多了,几人才匆匆溜回宿舍。

第二节

心事重重的一晚过去,几人上早自习的时候都有点犯困,林楠更是带上了黑眼圈,整张脸苍白苍白的,显得有些颓然。

终于熬到了第二节大课间,林楠和解桉衡双双趴倒在桌上。解桉衡终于问出那个他思考良久的问题。“阿楠,你之前听说过那个‘眦’吗?”

林楠摇摇头,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周五去老爷子那里问一下吧,他老人家也许知道。”

“诶,你说,眦是哪个眦?”解桉衡突然来了兴趣,伸手支起脑袋。

“应该是目比眦。”林楠眯了眯眼镜后那双娇好的杏眼:“我怀疑这玩意儿和那些老鬼有关。”

“什么东西?”

“不确定,如果真的是的话,我再告诉你吧。”

话落,第三节课的上课铃也响了,解桉衡只能作罢。

第三节课是老李的课,刚下课,唐锐然,林楠,解桉衡,顾知尘,宁亦五人就被逮到办公室去了。

“林楠,我知道你成绩好,你翘个晚自习就算了,你不仅带着顾知尘,宁亦,唐锐然翘课,你还带着新同学翘课!你们啊,要翻天啊?”老李即使生气,也没有凶得太厉害,只是无奈地对着五人叹气,然后大手一摊,每人1000字检讨加放学后十圈跑步。

几人拿着厚厚的信纸,被老李推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木的,有点凌乱。

当高二七班的同学们排着队准备去上第四节的体育课时,看到班上成绩最好的四位大佬和那个转学的学霸五个人站一排,在办公室门口写检讨的时候,都不禁咋舌。真不愧是老李呀……

趁着五人齐聚,大家开始分享自己晚上回去搜集到的资料。

“喜喜你说得没错,我回去一查才发现,这老教学楼的建设,确实有点蹊跷。”顾知尘捏着笔,一双剑眉都要搅在一起了,脸上满是忧虑。

“是不是有个很奇怪的,出手阔绰的投资人点名要把教学楼建在这里的?”林楠饶有兴致地问。

顾知尘哑然失笑,随即点点头,接上一句:“你现在在推算上可真是越来越神了。”

林楠微微颔首,随即说:“这人怕是在我们学校养鬼蛊。”

“那这人和‘眦’有关系吗”解桉衡问。

“说不好,听那小鬼说,‘眦’去的时候穿的是校服。要么,俩人认识,而且关系密切,要么,那就是他的一个分身,问题是,时间有点久,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得而知。”林楠揉揉眉心,把自己的推论说出来。

“这事情有点来头,光凭我们是差不清楚的,周五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找自己家中长辈问问吧。”林楠叹口气儿,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

一天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一大半,上完晚修,几人都被老李提溜去跑圈。

林楠和解桉衡一个经常被苏老爷子抓去打太极,一个自幼习武,体力比另外三人好些,跑起来也没那么苦大仇深的。

“嗯…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如果是道士的话,为什么还在上学呢?”解桉衡踌躇半晌,还是问林楠。

林楠无奈,赏了解桉衡一个脑瓜崩。

“道士就不上学?!我们这都是祖业。宁亦,她爹和她爷爷就是茅山术士,她手里那个骨鞭来头可大了,那是从旱魃脊梁骨里抽的。她姐夫白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顾知尘,他们家祖上就玩古董,和我们几家一向联系都比较紧密。那柄软剑叫青莲燃锦,是汉朝的老物件儿,好着呢。唐锐然,他爹妈之前和我爹妈是同事,不过他们家是中医,道上也叫巫医。他手里那柄镇尸刀是当年曹操手底下第一摸金校尉的武器。我的话,我们这行不是世家,是收徒。我师父是上一任神算,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和我们家,还挺有渊源的,以后有空我再详细告诉你吧。”

跑完了步,都九点半了,几个半大孩子都饿的不行,一合计,就一块翻墙去吃夜宵了。

“老板,来20串羊肉串,三斤麻小,再来两打啤的!”一坐下,宁亦就熟门熟路地点了菜。

上了菜后,解桉衡看着像是把两斤辣椒裹进去的羊肉串,真心实意地发出疑问:“你们真的是尚城人吗?这里人不是都不吃辣吗?”

唐锐然叼着块羊肉,笑得格外开怀。

“我们几个祖上是武城的。”

顾知尘去找老板要了个开瓶器,开好啤酒递给几人。

“既然我们这次一起经历了这事儿,就是朋友,来,敬我们伟大的友谊!”宁亦说了一大段话,弄的跟什么颁奖典礼似的,然后伸出素白的手,握着瓶子向上举。

“神TM伟大的友谊,扯不扯……”唐锐然吹了声儿口哨,但还是配合地举起酒瓶子。

林楠短促地笑了声,也举起瓶子。

“干杯!”

夜晚的大排档很嘈杂。赤膊汉子的划拳笑骂,小孩的玩闹,鸣笛的汽车。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几分红晕和笑意,烧烤的香味混合着酒味儿,几个少年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和人间烟火气儿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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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桉
连载中竹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