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卓骑在马上,随着大军前往南国。
而队列里却有一座小软轿,茜红色,幔帐把四周遮得严严实实,在一众铠甲中极为醒目。
路过者纷纷侧目,脸上起了疑惑,但行途匆匆,无暇打量,便飞快跑过。
廖战随着叶澜卓的步伐,视线不禁也注意到茜红色小轿子,“国师,这是……?”
“哦,我的人,不便出面,待大军安稳好后,我就带他离开。”
柳芜芋在轿中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是自从被她俘虏后,许久不曾听见过的外面的声音!
自己,有救了?!
马上吱吱唔唔地叫起来。
奈何……
手脚被灵力捆缚着,喉咙处也被封死,挣扎了半天,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露出去。
心里绝望起来。
动作更加剧烈,拼命撞着轿子,试图引起他人注意。
啪嗒。
马上,廖战听到里面的响动,视线扫来扫去。
不过很快又转移了视线。
国师行动一向令人捉摸不透,但自己知道,有些事绝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虽疑惑,还是把好奇心压回到心底,勒勒缰绳,朗声对士兵说,“跑起来!跑起来!务必天黑前到达边境!”
踏踏声迅速涌起,震得脚下土地发颤。
柳芜芋微弱的呼救声被顷刻掩盖住。
叶澜卓瞪了软轿一眼,顺手弹出一到灵光,飞进轿内。
啪啪两声,柳芜芋脸上出现清晰的五个指印,她的声音蓦然回荡在耳边,“老实一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他瞪大眼睛,嘴里吱吱唔唔地,一股绝望流露出来,眼角不禁有泪珠颤动。
为什么……他在心里嘶喊,你究竟要做什么!
叶澜卓处理了他,才继续往前走。
一条似长龙的队伍在大地上蜿蜒,灰尘飞扬,使得模糊起来,令人分辨不清。
她的神识飞到远方,探到两国边境之处。
南国那头,几队人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这边。
为首的正是那张青褚。
他面色愤恨,阴沉着脸,极为桀骜,若不是旁边有那日的几个人围着,恐怕早就往回跑了。
其余人则是穿戴得很是鲜艳,颇有些喜气在里面,正在翘首以盼。
队列里还有许多大礼箱,密密麻麻,想来装的应该是聘礼。
叶澜卓心知肚明:张邬寻还是希望他四儿子能够和妫国皇帝联姻,命张青褚来此等候消息。
先派去了使者,期望能看在皇子已在边境的面子上,季非眠能够成全这桩婚事。
“这老头还真是糊涂。”她冷笑。
没人听到她这句话,士兵们跑着快速掠过她身旁,带起一阵尘烟。
“既然这样,就让你们知道惹怒妫国的下场。”
神识忽地收回,她探查到一队影子。
正是南国使者。
向来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不过嘛……
南国即将覆灭,她不在乎什么使者不使者。
早些起,早些清净。
几道金芒顷刻向使者奔涌而去。
瞬间,那队人影没了声息,软绵绵倒在地上。
马儿卸了重负,得了自由,一溜烟跑走了。
视线在回到张青褚身上。
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还在等待着使者归来。
她冷笑几声,心情大好,便收回了神识,慢悠悠地跟着大军前进。
茜红色软轿也没了动静,随在队列最末,好似一个小红果子,极为煞眼。
一路到黄昏时分。
她听到对面有惊呼声传来,略抬抬眼皮,就知道是南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动静。
廖战也来报,说,“南国他们没有兵营,只有百人不到,还着红衣,真是奇怪。”
她冷笑,“想占我们妫国便宜罢了,为首那个,”指着张青褚,“是南国四皇子,拿下他,我们就有筹码了。”
廖战马上明白,“您的意思是,今夜便偷袭过去?”
“嗯,给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大军直入,他们没什么力量能够抵抗我们。”
“明白!”他便下去布局。
夜有些深,对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她在营帐里听得一清二楚。
张青褚极愤怒,吼着,“他们根本不是来迎亲的,是来攻打我们的!还等着!等死吗?!”
属下劝慰,“殿下,或许……妫国是重视您呢?使者许是刚刚到达,还没面见皇帝……”
“够了!想死你们死吧!我不想死在这!死在妫国手里!”
柳芜芋也听到那边的声音,面色更加惨白,带着惊恐,不时扫过她面庞。
“看什么?”她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瞥了他一眼。
他马上转移视线,低下头,藏住了愤恨。
“南国要灭了。”她放下茶杯,悠然起身,“你们男子唯一的国度,要被我们这群小女子灭掉。小公子,你想说什么?”
柳芜芋浑身发颤,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尽数化成了惊惧,疯狂冲撞着心头。
他不敢说话,也不想。
只是对自己的处境,愈发绝望。
男人没办法再崛起了,世间将要成为女人的天下。
天罡逆转。
国破家亡。
没有希望了。
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不想说,就把嘴巴闭紧。”她斥了一声,“今日带你出来,就是要让你看看,最后的男人国是怎么被灭的。当初你说我是妖女,祸乱众生,如今,也算是应你所说。”
“女人为天,男人为婢,那些看似不可能的,都成为了现实。”她泛起一抹浅笑,注视着他。
“这滋味怎么样?好不好受?”
柳芜芋哆嗦着,不敢回答。
曾经温柔的长嫂变得像妖魔,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变得自己根本不敢承认。
她真的是她吗?
还是被什么妖魔夺舍了?
亦或是本性便是如此?
可怜哥哥当年为了她……
几颗泪珠迅速滚落下来,啪嗒啪嗒地,在营帐里显得很清晰。
叶澜卓盯着他落泪,心里只觉得烦躁。
“哭什么,憋回去!”
男人抽搭搭地,咬紧嘴唇,努力不让泪珠落下。
她冷冷看着,心里没有一点怜惜,“不过是没有自由罢了,倒显得多委屈似的,你这处境,也比曾经的女子强上太多,有什么好哭的!”
他垂着头,心里的涟漪一波接着一波。
南国那头似乎争吵得更激烈了。
廖战突然进来,“国师,南国有些不对。”
“哦?怎么了?”
“他们似乎起了内讧。”
“那不正好?”她笑着,“给他们致命一击,强弓之末,不必留情了。”
廖战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臣明白。”转身出去了。
叶澜卓也慢慢踱步,回瞥着柳芜芋,“老实等着,别闹什么新花样。”
柳芜芋看她离开,缓缓松了口气,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又浮现出些许哀愁。
叶澜卓出去后,外面火光冲天,已有一队冲向了南国。
廖战拿着作战图,面色平静,似乎这场战并不难打。
黑夜下,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气迅速弥漫过来。
很快火光冲天。
她瞧见,南国的营帐起了大火,就知道这场冲锋,已经结束。
不由得抬头望天。
结界金波涌动,其上,数个影子凝结成阵,与仙界连为一体。
最中央、最高处的那个男人,面色有些朦胧。
不过能猜出来,不会太好看。
她倒是笑容灿烂,轻声说,“天威,我嗅到了你的恐惧。”
“再给你几日活路,我看看,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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