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情的工具人

阿卡万万没想到,公司能把“双人舞”这个概念开发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版本。除了刚来时和徐柏排练的《万物生》(那已经是小清新级别了),现在居然搞出了一人匹配多人的“人形中央空调·引流专用·舞动版”!此刻站在直播间C位那个眼神空洞、笑容僵硬的男子,就是最新型号的“工具人”,而今天,阿卡很不幸地成为了这个型号的测试员。

游机(直播摄像机)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死死咬住他,从他那张因为没戴美瞳而显得格外迷茫的脸,到他身上那件据说能凸显“破碎感”但实际上只是让他看起来像被揍了一顿的破洞打歌服,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裸的审视。

今天阿卡绝对是水逆!他忘了戴美瞳,此刻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一片加了高斯模糊的马赛克。这导致他根本看不清身后那些像地鼠一样不断冒出来、要和他“互动共舞”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只感觉到一具具陌生的、带着各种复杂气味(烟味、酒味、还有某种刺鼻的古龙水味)的身体贴近他,做出一些他完全无法预判的动作。

“救命!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模式!”阿卡内心在咆哮,“我是什么万能插座吗?谁都能来插一下?还有那个红毛哥们,你身上的烟酒味快把我腌入味了!这是刚从酒池肉林里捞出来吗?”

“发什么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凑近他耳边,是徐柏。他趁着走位的机会,低声提醒这个快要灵魂出窍的队友。

“没有美瞳的眼神是没有光彩的!我现在看谁都像会移动的马赛克!”阿卡一边哀怨地低声回应,一边按照编舞要求,做了一个wave,身体几乎是贴着徐柏的胸前滑过。

两人瞬间都僵了一下。

太尴尬了!

熟人做这种暧昧不明的动作,简直尴尬得能用脚趾在直播间地板上抠出另一栋SOT公司大楼!徐柏的冰山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而阿卡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你等会儿怎么谢榜单?”徐柏迅速拉开一点距离,试图转移话题。

“谢榜单?”阿卡趁着转身的间隙,眯着眼睛,努力聚焦看向旁边那块显示打赏排名的屏幕,然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有榜单可以念吗?” 那榜单干净得像被洗劫过,排名第一的礼物价值还不够买一瓶矿泉水。

灯光如同潮水般褪去,徐柏的身影也随着队形变化融入了背景的“马赛克”群中。紧接着,一个摇头晃脑、快乐得像刚拆完家的身影蹦跶着凑到了阿卡身边——是峰年。

“卡子!你累不累啊?”峰年顶着他那头□□的霸总发型,眼神清澈而愚蠢,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废话!”阿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罢工了。

“没办法啦,”峰年憨憨地笑了笑,传达着来自上层的“关怀”,“大大(指经纪人)说你太百搭了,跟谁都能组CP,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阿卡回以一个坚强(且抽搐)的微笑,用眼神表示:“我还能跳……(跳完就申请工伤)”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的“百搭”酷刑即将结束时,一个他完全没看清脸、但气味格外浓烈(混合着发胶和某种廉价香水)的“马赛克”猛地贴近了他!对方的手臂极具侵略性地揽住了他的腰,力道之大,差点让他当场表演一个“猫式骨折”!

卧槽!强制卖腐?!

阿卡内心警铃大作!这编舞里绝对没有这个动作!这哥们是临场发挥还是想红想疯了?

对方的脸(模糊版)凑得极近,几乎要贴上来,阿卡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他下意识地后仰,试图拉开距离,但对方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他。在观众看来,这或许是一个充满张力和“基情”的双人舞瞬间,但对阿卡来说,这简直是酷刑!

他努力维持着职业假笑,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心里已经把这位“马赛克”哥们骂了八百遍。他甚至能听到台下(或者说直播间弹幕里)可能传来的尖叫声,但这只会让他更想原地消失。

救命!徐柏!峰年!谁都好!快来把这个擅自加戏的戏精拖走啊! 阿卡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却还要挤出“享受舞台”的表情。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百搭”的代价——就是被迫成为全公司最没有感情、谁都可以来蹭一下热度的……卖腐工具人!这班真是上得一天比一天想报警了!

一杯浓缩咖啡,苦得能让味蕾提前退休;一部亮屏电脑,荧光闪烁间仿佛在嘲笑打工人的宿命——这,就是打工界最著名的酷刑之一:加班。不过,赛薇薇感觉自己快要熬出头了,虽然这个“快要”直接快到了第二天凌晨。当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码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她像一摊液态猫一样瘫在椅子上,手指机械地划开手机屏幕,点开那个罪恶的娱乐app。大数据精准得可怕,推送的第一个视频,就是那个她有一阵没关注的、熟悉的直播间。

“唉,工作压力都快把我压成二维生物了,哪还有余力云养猫……哦不,云追星。”她小声嘀咕,但手指还是很诚实地点了进去。

“卧槽!”

赛威威感觉自己患上了一看到阿卡就会自动触发花痴模式的绝症,无药可医。尽管阿卡今日的妆造堪称史上最潦草——一头黑发像是刚被台风亲过,眼尾那点上挑眼线画得似有若无,仿佛在说“我努力了,但只努力了一点点”。那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偏偏在诡异的光影下,硬是勾勒出一种“被生活蹂躏却依旧倔强”的奇异美感,冲击力十足,让人一眼万年(主要是移不开眼)。

“啧,这小子,脸是真能打,就是……”赛威威撇撇嘴,“运气差了点。”这感觉她太熟了,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想当年她高考落榜,复读时悬梁刺股,差点把自己学成珍稀保护动物,眼看一只脚就要迈入梦想的红圈会所,结果……还是差那么一丢丢。不过她现在想开了,与其指望玄□□气,不如相信自己在键盘上敲出的每一个字符,那才是实打实的战绩!

就在这时,直播间里传来主持人堪比指甲刮黑板般的激情呐喊:“谢谢!我薇薇姐的星光玫瑰为阿卡过麦!”

赛威威被这嗓门震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紧接着,阿卡那带着点沙哑和疲惫,但依旧努力保持温和的声音响起:“谢谢薇薇姐……明天周一,你……早点休息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点不太聪明的真诚,像个邻家傻儿子,偏偏这种傻气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珍贵。

赛威威洗漱完瘫在床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和阿卡是互关状态!虽然聊天记录干净得像被格式化过,除了每天一个为了“续火花”而发送的、意义不明的表情包之外,毫无交流。

本着关心(以及一点点八卦)的心态,她戳开对话框:

“你们天天这么跳,不累吗?”(附赠一个头顶问号的熊猫头表情包)

阿卡回复得倒挺快,内容十分官方(且违心):

“我不怕累,应该的。”

(内心真实OS:累?何止是累!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在跳完最后一支舞时就已经离家出走了!但……这是执念啊!是郭蕊蕊的执念,现在好像也成了我的执念!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赛威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问出了一个粉丝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很好奇,你的脸是纯天然吗?”

下一秒,她的手机直接被一个十秒钟的短视频刷屏——阿卡对着镜头,用尽毕生力气,对自己的脸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揉、捏、搓、拉!动作之狂野,表情之狰狞,仿佛在证明这张脸哪怕被揉成面团也能恢复原样!

赛威威看得目瞪口呆,手指飞动:

“人的鼻子怎么能那么高!眼睛怎么能那么大!这科学吗?!”

阿卡发来一个害羞捂脸的表情:

“别这么夸我,我真的会害羞的(虽然心里美滋滋)。薇薇,谢谢你今天的支持(和救命玫瑰)。”

赛威威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在打架:

“继续加油练舞啊,我要休息了(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阿卡回了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然后附上一句:

“好的(虽然可能马上就要被淘汰了)。”

赛威威看着最后那句话,仿佛能看到屏幕那头,一个顶着乱毛、穿着不合身西装的小可怜,正蹲在角落画圈圈。她忍不住笑出声,关掉手机,心想:“这小伙子,业务能力有待提高,但这张脸和这股傻乎乎的真诚劲儿,倒是挺下饭的。看来,这“云养猫”的快乐,暂时是戒不掉了。”

强制卖腐的模式,三人组不情不愿地跳了一个月。每天上蹿下跳拿到的钱也算是能够维持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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