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符？”我看着他衣服中藏着的玉符。本是我娘去道观里给我求的。因为我总是偷偷跑出去，被爹发现少不了毒打，偶尔也会有些小伤，娘就去庙里求了一块玉符保佑我少遭血光之灾。
是我的玉符没错，此刻它却被劈成了两半，用金子包着断了的部分。
“夫人送的定情信物可是救了为夫一命。”他低声说。
“不用客气。”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我看那刀痕，一定是个高手。既是高手却只留下一刀浅伤，我还以为他是福大命大。那伤痕迹落在要害，可见南黎瑾根本就没有机会闪躲。亏了我这被他捡去的玉符。
婚前他找的媒婆还用这个认我来着，一直没还我。还什么定情信物，他真的是脸皮够厚的。
“可见是夫人用情够深才保了为夫一命。”他笑着说。
他的脸能再厚一点吗？
“更可见是我娘用银子够多，那老道才没有给个假货。”我瞪了他一眼。
一天一天还不够他肉麻的。
“夫人的意思是母女情深胜过我们夫妻之情了?”他貌似不悦地捏着我的下巴。
我移开眼睛，这小子自我感觉良好啊，自己心里没逼数吗？还问我这种爱娘多一些，还是更爱他多一些老套难题。
我娘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算哪棵葱姜蒜？
“那夫人何意？”他饶有兴趣地问我。
今日王爷无事闲得非要和我耍贫嘴？
“明显臣妾之意是，要想活命还得多赚些银子。”
“夫人巧舌如簧。”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不过，护身符挡灾就不能再用了。夫君为何还缝在衣服上。”我问。
“夫人之物为夫怎能不珍重？”
“哦，您随意。”我也不拦他。
他万一早逝，那这一家子家产还不是本尊的？我都想捅他几刀。算了，他倒是对我不薄，我也不能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君子之争当然要堂堂正正，这也是仙道，否则和魔物有何区别？
“倒是夫人今天嘴甜，多叫几声夫君听听？”他得意地扑棱他的破扇子……真想给他撕烂了。
我竟然没管好嘴说了一个“夫君”！都是月明天天在我耳边夫君夫君的叫。
她是说得我美哉美哉的，但是我怎么能学去了？这不坏了？这人还听上瘾了？
“王爷，王爷，王爷。”我点头哈腰，之后就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再让我叫就自尽。信不信？
“罢了，夫人以后多写几遍就好。”他也没难为我。
“写什么？”我没听懂。
“当然是不坏规矩的情诗。明日为夫给你找个教书先生，找些含情脉脉的诗句，一日抄它千遍，给夫人添些墨水。好学学如何与为夫叙情。”他收起扇子起身准备离去。
他生气了？让我抄书他气个什么劲啊？
“你干啥去啊？”我跟上去。他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走啊。
“夫人为何跟着？”
“你去哪啊？带上我呗？”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就他一个半熟不熟的人。
“五谷轮回之所，你可知在哪？”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
“王爷您走好。”我回到凳子上坐的板正。去茅厕就去呗，整大动静干什么？
*
晚膳时，满桌子菜看得暖儿垂涎三尺。先是茶水漱口，之后是开胃菜，正菜，汤，甜点，瓜果。一桌子放不下，菜后面还有等着的。一道菜加上两三口，侍女便撤下，摆上新的。
“姐姐，姐夫家的水塘好大，还有很多鱼呢！”云暖一边吃一边说。
“好的，好的。”我看不过去她的吃相放下碗筷专门伺候她。
几条俗鱼有什么可看的？又不好吃？
“我还和云杉爬山来着，好高好高！”她一边嚼着一边说。
我暗自发愁，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大家闺秀吧？一进府里惊喜成这样真是没有出息。她倒也还小。
门户也是有规矩的。平常人家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超过官家。王家的园林当然更气派了。这是当今社会的制度。饮食倒没什么规矩。嫁娶的规矩就多了去了，轿子多大，几个人抬，两家往返礼数几次都是规矩。
婚姻的规矩也多，就说云家吧。若是我娘四年生不出儿子，那云峰可以再娶，就有了二姨娘。说来二姨娘的事被江南富商们当成丑事，奉子成婚。庶女竟比嫡次女年长，证明云峰不忠。二姨娘身体不适自然是经不起再生一子的。这才迎娶了三姨娘。
“你们姐妹俩倒是像。”南黎瑾说完抿了一口酒。
“姐妹自然像。”我觉得他后面肯定没有好话，我就先甩脸子。
“嗯，吃相尤其像。”他点点头。
“我多端庄！”我为自己平反。他却笑而不语。
云杉在我身后看着，直流口水咽了好几次。孩子哪受过这种委屈？平时从来是我吃什么她吃什么。现在到了王府也就只有瞧着的份了。
“王爷我想拨一份回去吃。”我说。这要求不过分吧，看不了云杉饿着。
“不用，为夫给你备好了。”他说。
“放在我房间了？”我问。他有这么好心？想得这么周到？
“怎会？当然在本王房间。”他说。我这才发觉，南黎瑾是一口没吃呢。他打什么小算盘呢？
“姐姐，姐夫你们怎么不吃，都让暖儿一个人吃了。”云暖看我和他都不动筷子问道。
“这桌菜都是暖儿的。”南黎瑾说：“你姐姐和姐夫都不吃。”
“为什么？”暖儿直接地问。
“你姐姐、姐夫新婚，自然不能把时间花在吃上。”他说。
“那花在什么上？”暖儿不解。我也不明白。
“自然要花在酒后……”南黎瑾说：“到时候你姐姐有宝宝了，暖儿就能做小姨了。”
“姐姐酒后就能宝宝了吗？”暖儿越来越糊涂。
我现在明白了，赶紧制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教坏小孩子！
“姐姐你喝酒就能有宝宝了吗？”暖儿见南黎瑾不答转身问我。
“这……”我被她问的头都大了。
“姐夫的话你还不信？”南黎瑾假惺惺替我解围。
“所以女孩子在外面不要饮酒。”我没办法只能合上一句。
“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他站起身扶着我的肩示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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