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这是？”我也摸不着头脑。只得先吹了屋外灯盏，压低声音。
“月儿来服侍火源上神。”她微微抬起头说。
“唉……随你好了。”我钻进床幔……
约是半个时辰，等到汗水染透衣衫，月明才肯乖乖地在床上躺好。
“重焱……”她侧躺面对我。
“嗯？”我支着头看着她。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她微笑着说：“火神殿只有我和你的时候。”
“火神殿何时只有我与你，不是还有整理内务的仙子姐姐们吗？”我逗她。
“你还好意思提。你的仙子姐姐们总给我提醒，说重焱大人到处留情，谁要是嫁了他便要苦了。”月明生气地背过身去。
“诶诶？你别着急生气。你接着说夫君听着。”我这小细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翻过来。
“夫君就记得仙子姐姐。月明还有什么好说的？”月明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想啊。人赏花，哪有赏花枝花叶花根的？不过是衬托之物。”我绞尽脑汁地想好话：“天有月明，谁还看陪衬的星星？”
“谁知天上星星多还是夫君的花言巧语多？”月明这才破涕为笑。
“自然是夫君爱你多些。”我得意地说。我重焱美人多自然少不了这一技之长。
“夫君……”她脸上又染上悲色。
“明日你还要带着云沫去修道，今夜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我生怕这祖宗又给我出什么难题。
“嗯……夫君也睡下吧。”她点点头。
“夫君为你守夜，安心睡吧。”我拨开她额头的散发。毕竟不是我的地盘，还是小心些为好。反正我又没什么事。
“嗯。”她闭上眼睛。
夏日闷热，我拿起枕边小扇给她送去几分凉意。大概是今日事多我有了困意，半睁着眼不停地点头。
“夫君……”她颤抖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嗯！我醒着，我没睡……”我慌张解释。
“夫君，我当初……”她欲言又止。
看来今天不让她说完，她是睡不着的。我只好认真地听着：“嗯，我听着。”
“当初若是阻拦你娶鹤归，你会恨我吗？”她问。
我有些惊讶她会问起这个。毕竟是太久之前的事。我娶鹤归的时候她并未阻拦，随后几位夫人也是。怕月明不愿我还特意去问过。
“夫人累了。”我叹了口气：“是我滥情，怎会恨你？”
“可是月明恨自己，当初没有阻拦。月明嫉妒众姐妹分去了你。”她咬着唇说：“我不能阻拦，怕你觉得我刻薄冷酷，而且这条命还是我欠你的……”
“月明……”佳人落泪，我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救你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欠我。你是我妻，我怎么能不在乎你？只是如今你与鹤归她们同是我妻，我又怎能宠爱谁又委屈谁？你越是觉得欠我，我越觉得你是因为我救你，才以身相娶。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我？”
“月明当然真心……”她抓紧我胸前的衣服。
“无妨，你要是想离开，我就放你走。”说完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这胡话说的，我可舍不得她走。我都开始想象她要离开我，我该采取什么非常措施了：打晕，绑在家里，洗个脑，要不强行灌一碗孟婆汤让她忘记此事。想完我又苦笑，我到底还是爱她的，伤害她的事我又怎么做得出来？
“月明不走……月明知错了，夫君不要赶月明，我再也不说这些了……”她哭得更凶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开始哄她……哄了大半宿，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我猜她大概是睡着了，轻声起床去外面走走。
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散散心，想着天上的事。
夜里有细碎哭声，我莫非要见鬼了？这冥界收魂的是不是又偷懒了？
忙里偷闲的时候，我可总在人界小酒馆碰见黑白无常这两兄弟。鬼到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手里也没有护身的东西。万一碰见厉鬼附身，我自己被抓一下挠一下没什么，我这大夫人可还在屋里睡着呢。
这院子里也没人？南黎瑾每日都找侍卫守夜。今日没有？不会是让这鬼抓去吃了吧。算了，先下手为强！我找了个破扫帚慢慢摸了过去。到了那个阴森的小角落，我才看清“庐山真面目。”
“碧桃？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我把扫把扔向一边。
“王妃！”她一见我就跪下磕头：“碧桃错了！碧桃错了！碧桃没有偷懒，碧桃今天守夜！没有偷懒。”
瞧把这姑娘吓的。莫非是我太有气场？
抛开胡思乱想，我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拍去她身上的土，尽量温柔地说：“我没怪你。”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抬起头来。”我抬起她的头，刚才没看清，就认出她头上有根碧色的簪子了。她的小脸肿得老高，手臂上也有鞭痕，腿脚都真不稳。跟我初次见她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平日就怜香惜玉的我，恨不得为她出口气。
“这是……宫刑。”她哽咽地说。
宫刑……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是皇宫里专门惩罚下人的刑罚。多数王爷也是出身于宫，所以王府里大多也用宫刑。
“他们为何下手这么重？”我问。
“因为我冒犯了娘娘……”她低着头说。
“就因为一件小事，就这么重？”我问。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看来这孩子是见惯了这些事的。
“今晚为什么就你一人守夜？”我继续问。
“侍卫哥哥说……我犯了错就要罚……”她说。
“所以他们就放你在这，自己去偷懒？”我问。这苦命的孩子今天都没休息过吧。
“不是……王妃别告诉王爷……都是碧桃的错。”她哭着又跪下了。
“难不成他们还威胁你？”我问。
“求王妃不要问了，碧桃若是不能留在王府我家就……我娘病了，爹又没有生计，弟弟还要读书……”她泣不成声。
“你别哭了，我不问了还不行？”
那群恃强凌弱的东西……就知道欺负孩子。巧的是，南黎瑾把她今夜一人放在我房前是什么意思？杀鸡儆猴？他这儆的不会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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