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轩又是掷下一子,面色平常看不出心中是否慌乱。只是皱着眉默默听着罔桴所说的这些事情。他再次提及多年前的那伙贼人说出心中的忧虑。
罔桴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在午夜梦回时会慌乱不已。要放在以前定然不会有人威胁到他,他甚至可以在一方静待敌人。只是现在有了软肋他不可能在做到任何时候都冷静……
他有妻子,有儿子,那是他至亲之人。
“所以我必须确保他们安全,你懂吗。”罔桴停下了下棋的动作,抬眼严肃地看着白云轩。“以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身份……”
他不愿看见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儿子生死未卜。“折声不可能一辈子在您的庇护下,他必须成长起来。”当他成为古神的那一刻,或许再无人能够威胁到他。“在那之前我会永远站在他身边。”
像是一个承诺般,才让罔桴送下一口气。
“最近蚩尤禁地又有所松动,我等要去查看一番,折声就只能你这个师父看顾一二了。”不仅是蚩尤,就连尸林也是异动频发,魏浮青最近一个头两个大。上次碰巧在客栈碰到青梧他们,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
白云轩扶着额头,大抵回去之后老二就要来磨叨自己了。来控诉自己把烂摊子撇给他。
一局棋无人胜,陷入了僵局。
“下次吧,等你下次再来做客的时候。”这盘棋替你留着。“我若是再不放人,某个人就要急得进来了。”罔桴早就看见在门口踱步好久的雪折声。
不停地向屋里看,心中磨叨着阿爹还不放人,难不成欺负师父了?!罔桴一番哑笑,臭小子的心都偏到大山大河里去了。
白云轩偷偷看两眼,也是无奈,告别罔桴前辈后才出去。只见雪折声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被阿爹骂一顿也要将人带出的决心,抬步向前迈迎面就撞到了推门出来的白云轩。
“我阿爹没为难你吧!”雪折声一看人全须全尾地出来,还是不放心。拉着人做转右看,没见血才放下心来。“没有没有,我与你爹就是唠唠家常罢了,能有什么事。”
白云轩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又唬我,你与我爹哪来的家常?!”他可不信,当初孔雀灵来的时候,还跟阿爹打了好几个回合呢。
那个时候罔桴也是真的气极了,本来好好去帮忙的儿子突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便提起神力向孔雀灵砍去。她自知是对不起雪折声,也就只是稍作抵抗,并未还手。
几十个回合下来,罔桴逐渐冷静,她的身上也落下几处伤。
“在成为你师父之前,我们好歹也是不错的朋友,怎么不可唠家常。”白云轩拂去小徒弟身上的几处慌乱留下的褶皱。“倒是你不在屋子里等我,跑过来干嘛。”
雪折声面上不好意思,知晓在师父心中藏了几万年的心上人竟是自己,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等人回来。他现在只想当面与他……
现在肯定是说不出口的,要不然师父又该说自己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了!只能别别扭扭地拉着人回到卧房。“我……我去问母亲了。”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心中暗喜又要保持面子的傲娇徒弟,他觉得挺可爱的。“哦,问到什么了?”白云轩明知故问道。
雪折声转过头来,看着这人只是看着自己笑,一阵恼怒。“你!你都知道了还,还问我!”非要看自己闹笑话才觉得有趣啊。
“你不总觉得是你先喜欢我,认为我只是因为那些从小到大的情分才同意的。”现在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了?你是上天送我另一条命,我怎么会轻易割舍。
第一次这般听师父说情话,距离太近令雪折声不由红了脸,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吐槽自己太容易脸红心跳了。作为年长的老狐狸断然没有这方面的苦恼。
其实不然,经验丰富的老狐狸面对心上人说情话也是……悄悄红了耳畔,只是雪折声只顾着盯白云轩的脸,没注意罢了。
“我又没让你说这些。”雪折声嘴硬道。“避免小徒弟胡思乱想!”白云轩宠溺一笑就转身去收拾小孩的衣服了。
嘴角微笑一直挂着,看着去给自己收拾东西的师父心里一甜。“我们要回望灵殿了吗?”
“先去审判阁,去找人算账。”罔桴也与他提及了孙家的事情,他父亲为了这件事已是耗费大量尽力,更何况孙盈闭口不谈不说,还出言污秽眼中带毒。她就猜测孔雀灵不敢直接将她斩杀,
只要她一天不说实话,她就死不了。
白云轩这遭便要将她的皮拨下来,骨筋拆散。
雪折声第一次来到审判阁,看着森严的城楼似有不适。连绵不绝的石墙如同山峦般起伏,只是漆白色的墙体吐露出压抑感,在这里待久了或许精神不正常吧。他突然有些同情魏暮云了。
怪不得他的智商一直不高……
路过的神官看见他们也没有停下,火急火燎地离开又着急忙慌的回去。“这里一天要整理上千件案子,忙些也很正常。”再看看这一个个脸色苍白,年纪轻轻就感觉人生到头的模样。
雪折声连忙摇头,自己以后可不能进这里工作。
“放心放心,你这古神继承人不会来当个审判官的。”这里的职位太辛苦,他可不舍得。真要历练本事他可以做望灵殿的宗主也不会去这的。
走到衙狱处,更是恐怖如斯。一面墙的刑具都是他没见过的样式,千奇百怪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折磨人的物件。
白落尘对自己使用的工具极其讲究,洁癖的审完犯人只会一次次擦拭他的刑具。“我对这种东西可不敢兴趣!!!”
小徒弟盯着那些东西良久,白云轩没忍住多瞧了几眼,雪折声以为师父误会赶紧解释。“我只是好奇这些都是怎么用的。”
“不过是没事做着玩的罢了,小团子要是喜欢,师祖可以送你啊。”刚才还在抱怨人未来的白云轩就听见了他的声音。“我觉得你迟到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白云轩斜眼瞧着他,非常不满。
“你这些东西别人用着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吧。”上面有多少涂毒,又有多少满手暗器连他都分不清。他是真怕父亲突然出现的试探和奇形怪状的机关。
白落尘没在意,还是热情向小孩介绍着这些刑具还有它们都用在谁的身上了。本以为小孩也不是很感兴趣,刚想说上两句的白云轩注意到雪折声逐渐发亮的双眸。
这明明就跟喜欢啊!
“停停停,阿爹我们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我是来审人的。”必须及时制止。“不会一来就要挖我徒弟吧。”感觉他爹下一秒就要说出来当我徒弟,我教你的这种话了。
白落尘确实有些激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般有天赋,竟能一眼看出我这道具的核心来。只去望灵殿当个小弟子也太屈才了!!!
真的很像挖过来啊。
“想都别想啊!这是我徒弟,你要收他可不就差辈了?!”我坚决不会同意的。“难得遇见这么有天赋的孩子,真是暴殄天物!”
“他在我手上学剑道怎么就暴殄天物了?!”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雪折声在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时候,成功制止了他们的乱战。“我只是感兴趣,没打算学的。”只是白落尘认为是迫于他师父的压力才这么说的,势必要让他来学上两手。
“快快,去看杨盈。”作为灵界的主事人,想必对于孙家主母在乎什么更了解一些,这就是白落尘找儿子来的原因,要不然他这个爹是怎么都想不起白云轩来的。
雪折声表示,看得出来你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比较另类。
一见面就吵架大概是他们的家族传统,或者是白云轩小时候真的很胡闹,才会在大家心中留下一个嘴贱的印象。
显而易见,这不单单只是印象!被白云轩骂过的每一位都可以作证,这人就是天生嘴贱!
刺鼻的鲜血味无一不充斥着几人的神经,白云轩没忍住捂住鼻子咳嗽两声。烟尘遍天,吹向孙盈的位置,她就这般被铁链绑着忍受风吹日晒。
听见几人靠近的声音,她才抬眼注视白云轩,下一秒竟是笑出了声来。“你为何还活着!?”她甚至想用自己换白云轩一命也是值得的,哪成想今日会看见这人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我白云轩的命就这般值钱,让你用整个孙家做赌。”他们针对的是灵猫族还是针对白云轩个人,他还是想得明白。“结局呢,不仅我没死你族人也活不成了。”这不是蠢是什么!
孙盈只是瞪着他,不作回应。
“你不会以为只要一直不说实话,我们就没法杀你。”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威胁道。“你收贩乌香,为了蛊虫的养殖对吧。”只有入体养殖才会需要乌香提炼出的药物再结合毒蛇的毒素人根本就无法察觉到。
“让我说中了?!”孙盈眼瞳明显放大,白云轩拿起旁边的冷水浇灌在她的身上。“孙前辈这辈子过了那么久的锦衣玉食,这般受苦还是第一次吧。”
说完装模做样得为他擦拭身上的污垢灰尘。“我可以保你活着回去做你的孙家主母。”白云轩靠近,似是在她耳畔又说了几句悄悄话。
雪折声再怎么竖起耳朵听,也没听清。
只是看孙盈的表情犹如坠入冰窟中,脸色苍白,心底涌起一股子绝望。“你真是个疯子!!!”她咬牙切齿的喊道。
“谬赞了,能坐上这个位置,谁不是疯子?!”
他当然恨她入骨,要不是孙家这些年的“壮举”灵界也不会到现在还弥漫着烧杀抢掠的传统。要不是孙盈的恶行,又有多少百姓可以正常生活。
所以孙盈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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