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嘉颖皱着小脸,“是是是,你俩关系真好,再说我就要吃醋了!”
林虞连忙过去哄她。
包厢里歌声绕梁,吹完蜡烛许完愿,林虞将蛋糕分了,来嘉颖嘴里念着沾了她的光。
蛋糕她在家吃过了,暂时不想吃,于是让人帮忙装了起来,打算明早当早餐。
透明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和零食,林虞拿了块Laderach巧克力,她第一次吃这个,只吃了一口就扔到了一边,喉咙里甜腻得不行,她拧了瓶矿泉水漱口。
过了一会儿,侍者终于端着酒进来了,颜色一个赛一个的梦幻。
“尝尝吧,我觉得这几款味道都很不错,不过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赵越景开始介绍新品的名字和寓意,来嘉颖全神贯注地听着,并积极回应。
林虞挑了一杯心仪的颜色,粉粉嫩嫩的,像一片粉雾海。
她酒量其实并不好,但又喜欢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调酒,简称又菜又爱玩。
现在成年了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享用。
赵越景还在介绍,林虞早已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抿了一小口。
“唔。”她回味地轻轻咂巴着嘴,前调香香甜甜,后调是淡淡的酒精的苦涩,彼此中和,竟出乎意料的好喝。
她满足地摇晃着酒杯,一连品尝了好几杯,并中肯地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
干喝无趣,赵越景找到遥控器放下幕布,投了部老电影上去。
不一会儿,来嘉颖提出玩“逢七必过”的游戏,后来又换了“逛三园”,一路下来就寿星输得最惨,桌上的酒大多都进了林虞的肚子。
她却没觉得是惩罚,反而喝得很是开心。
酒酣耳热,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酒劲上来,林虞醉醺醺地倒在来嘉颖身上,脑袋热热的,软绵绵的失了力气。
结束时已是凌晨一点,酒阑宾散。赵越景临时有事走不开,叫了司机送她们。
来嘉颖自个儿都不太清醒,却没把林虞丢下车子了事,而是亲自将她扶到家门口。
林家有门禁,基本到十二点所有人就歇下了。
但来嘉颖运气好,碰上了恰巧在院子里吹风的陆方纯,不然惊扰了其他人,再传到林进那里铁定免不了一番说教。
门开后来嘉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摇晃,好半晌才大着舌头说:“诶?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佣人吗?”她现在整个脑子都被酒精腌着,晕乎乎的全然忘了林虞给她讲的刚得了个便宜弟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又晃晃悠悠地想要去碰他的脸,想要试探一下眼前这漂亮得宛如手办的到底是真人还是假人,却被陆方纯沉默地后退避开了。
能动,看来是真人了。
来嘉颖傻乎乎地咧嘴一笑:“现在佣人门槛都这么高了?长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当明星?”
说着便自顾往他怀里塞了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名片:“有意的话打上面的电话,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林虞往他怀里一推,“接着。”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来嘉颖本身也没多少力气,抱了半天实在是累手得很,而面前这人虽然看着病怏怏的,但高高瘦瘦的,目测有一米八的样子,力气肯定比她大。
陆方纯慢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时林虞已经稳稳地落在他怀里了。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却不难闻,而是有股淡淡的混合着的甜香,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手上青筋绷紧又松开。
来嘉颖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扶着门吩咐道:“带你们大小姐上去吧。”她捂嘴打了个酒嗝,缓了口气后继续磕磕巴巴:“将醒酒汤也备着…半路醒了就让她喝下,没醒就算了…温着明早喝也行。”
“人就交给你了,我走了。”说完她便趔趄地钻进门口的车里,招呼司机扬长而去了。
陆方纯这才得空去看怀里的人,看着她细腻泛红的肌肤。
他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奇特的,白日高高在上的人转眼就醉醺醺的倒在了他怀里。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人中途换了,乖乖地靠着他,像小奶猫一样呼吸一起一伏。
陆方纯抱着她没怎么费力,睡着的林虞少了白日高高在上的距离感,长长的睫毛在软乎乎的脸上投下阴影,清纯无害。
陆方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她其实和林进长得不是很像,他猜她可能更像妈妈多一点。
小巧的瓜子脸,额头饱满,鼻子挺拔,上下唇丰满,笑起来时甜美动人,不笑时又有一种冷清的距离感。
——他记得她当时冲下楼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只是后面看见他后笑容登时就收敛了。
他懂得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她的不欢迎。
起初的期待落空,他理所当然地感到难过,那感觉就像是将大把棉花塞进胸口,闷闷的,难以纾解。
正要收回目光,陆方纯忽然注意到她眉骨有一块疤痕,瓜子仁大小,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不注意看看不出来。
这道疤就像白玉上的裂纹,放在死物上或许是瑕疵,在她脸上却神秘的,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喉间陡然涌上一股痒意,今晚吹了太久的风,陆方纯侧头轻轻咳了咳,忽地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地往屋里走去。
他知道她的房间是哪间,因为就在他的隔壁。
拧开房门,陆方纯没有四处打量,在别人的私密领地,多一眼都是冒犯。
扫到大床位置,他径直走过去,他刚一弯腰怀里就骤然一空。林虞一沾上柔软的大床就自动滚进了进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陆方纯不动声色地脱下她脚上的绑带凉鞋,指尖不经意触上她的肌肤,温热触感如火焰将他烫到。
她好像哪里都生得漂亮,脚踝线条流畅优美,脚背很窄,足弓如一道优美的弧形桥梁。
夜里并不安静,夜风流窜,别墅里的绿化面积太多,形成一个小型的自然生态系统,一到晚上青蛙与蟋蟀就开始争相和鸣。
陆方纯怕她被吵,转身关严窗户,连窗帘也一并拉上了。因为不方便给她换衣服,于是就只能让她这样将就睡了。
在床头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调到合适温度,顺手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他盯了几秒,见她好眠,便轻手轻脚地关灯离开。
他一只手搁在把手上,犹豫了几秒,边走边百度醒酒汤的做法。
岛台的好些东西他都不会用,做好废了一番功夫。
将汤温好,陆方纯再次回到院子里,走到池塘边的那处凉亭。
他看着水中自由自在的锦鲤。
热风黏热,他却不觉得热,塘里夏花绚烂,虫鸣清脆,而他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迷惘黑洞。
他望着天空出神。
月色凉透,好似能驱暑。
他呆呆地坐在那,迷惘的,像一封没写地址的信。
他很少失眠,却不免因寄人篱下而不安。
虽然林叔叔对他很好,事事贴心周到,可别人的屋檐再大,都不如自己有把伞。
不幸的是他原本的那把伞在一个月前被暴风雨无情地撕碎了。
他出生于溶城的普通市井,父母在一家服装公司做质检,工资不高,日常开销又大,因此数年来一直没存下积蓄。可生活虽然平淡紧巴,但也平安幸福。
直到上个月父母在上班路上偶遇恶劣天气遭遇车祸,父亲当场身亡,母亲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不幸长辞。
双亲见背,这世间与他联系最紧密的两根弦猝然崩断,不满十七岁的他成了可怜的遗孤。
生活很残酷,他甚至来不及悲伤生离死别就得为今后的生存做好打算,万般无奈之下,他最后甚至做了退学出去打工养活自己的打算。
可就当他一筹莫展之时,一位衣着讲究的先生找到他,说是他父亲的故友,问他可否愿意跟他走。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是否是诈骗之类的,毕竟他一无所有。
他心里清楚,这场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他还没成年,底下根茎都未成熟,还没有独自抵挡风雨的能力。
他很会审时度势,既然伞坏了,他就应该尽早移栽到更能避雨的屋檐下。
就这么决定好后,叔叔约了个时间,为他办理好了诸多手续,将他从溶城偏僻的小镇带来了繁华的海城,住进了豪华的别墅。
在外人看来,他虽然没了父母,但平白冒出来个有钱的叔叔带他去住城里的大房子,以后有这位叔叔铺路,他可谓是直接赢在起跑线上,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只是善良的叔叔顾念着与父亲之间的情谊,许他衣食无忧。
但事实空花阳焰,没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就连他自己,都是浮在海面的一截断木,随波逐流。
…
这位叔叔很温柔很细心,好似看出了他的拘谨,在车上不间断地找着话题与他闲聊。
先问了他的一些情况,然后说他自己在海城做服装生意,目前发展还不错。
陆方纯后来才知道叔叔这样讲完全是在谦虚,他可是十大顶级奢侈高定礼服品牌之一AURUM的创始人,是许多人想见都难得见上一面的传奇人物。
叔叔很快又介绍他家里的唯一一个女儿,比他大一岁,叫林虞,他可以叫她“晴天姐姐”。
叔叔解释说“虞”的寓意有期待、善良、自由、快乐、无忧无虑。但名字听着像淋雨,所以才给她取了个晴天的小名。
为打消他的紧张,也为让他更加了解,也更快融入这个新家,叔叔一路上给他讲了很多女儿小时候的趣事。
叔叔口中的女儿虽然有时候有些娇气,不过没有坏心眼,很漂亮很可爱,也很有正义感,大家都很喜欢她。
而今天刚好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陆方纯安静地听着。
提到女儿时这位叔叔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护,陆方纯因此有些好奇。
他的同桌就有一个小八岁的妹妹,每每放学都蹲在门口等哥哥下课,小女娃胖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很招人稀罕,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塞给她糖吃。
陆方纯心里渐渐浮起不切实际的期待。
很快的,叔叔将他带到了家,他终于看到了叔叔口中的女儿。
她长得好白好漂亮,像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水灵灵的又像是黑夜里的明珠。
她是那样的耀眼,陆方纯也在那一刻明白,若不是父亲与她父亲之间的交情,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是…
少年微微垂眸,彻底掩盖住眼底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好像并不喜欢他。
尽管如此,为报答叔叔雪中送炭的恩情,他也会爱屋及乌,好好地报答她,甚至…讨好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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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酒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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