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月目光阴邪地盯着前方。
李思存的笑容美的动人心魄,他想摧毁、践踏;李思存握剑的指节分明莹白如玉,他想割下来欣赏。
到底少不更事,归巍山玉这样的好东西都能拱手让人,也不知他与司徒远谁更需要。沈流月冷笑一声,仿佛已经用目光将李思存剥壳享用了个遍。
风清月明,夜色朗朗,几许暗影在银月照耀下现出面目。
司徒远带着李思存瞎逛,见什么都新奇,和李思存的平静相比倒显得他才是没下过山的那一个。回到山庄已是深夜,他冷眸看一眼漆黑的夜幕,掐诀给司徒远那间屋子打了个结界,披上外衣融于暗夜。
一进山庄觉察不少人埋伏,现下夜深人静,他们蠢蠢欲动。
他掌中聚气,正欲逼退埋伏之人,怀中玉简一亮,发出沉稳浑厚的声音。
“思存。”
掌中灵气散了,他看着掌中玉简,道:“师尊,弟子在听。”
他拢了下衣衫,走到回廊下石桌。这个位置正好暴露在歹徒视野,但有利他迂回。
“可遇险境?”柳亭岳的话向来不多,说话不会寒暄,只有开门见山。
“并无,一路顺畅,在小镇上逗留了几天。”
沈流月悄然而至,他双手从后缠绕,李思存痒得发出一声轻哼,猛地站了起来。
李思存天生勾人的眼泛起疑惑,剪水秋瞳,又娇又媚。
“思存,怎么了?”
李思存面色一红,忙回道:“没事,看见只虫子吓到了。”
沈流月不识好歹,见李思存不责怪,心中陡然燃起一团火,不怪他不就是不拒绝他吗?!
岂料下一瞬,一股强者的气息将他包裹,一时之间头脑沉重,竟是跨不出一步。他心中大骇,冷汗顺着脸庞而下,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与尘土混合散发出一股不那么好闻的味道。
他蓦然失笑。忽觉如此这般似个跳梁小丑。他阴狠地瞪着李思存,神色间全无悔改。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胸中翻涌恨意,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李思存撕咬成无数块吞进肚子里。
柳亭岳正色道:“你这般胆小还要历练?要不......”要不还是回来吧。只是他话未说话,李思存已出口打断。
“师尊,我有点事!”
沈流月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玉简亮光一暗,他冲到沈流月面前慌张的扶起沈流月。语无伦次道:“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我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凭修为压制过人,今日是第一次,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伤害。
沈流月嘴中呕出一口血,李思存见势更是六神无主。与此同时,虚空破来多人灵力波动,一群人乌泱泱朝他大打出手。有前车之鉴他不敢出手过重,压制着修为和他们对抗。
他不伤人可人要伤他,顾忌沈流月的伤势,只好布一个阵法困住他们。
把上沈流月的脉,他松了一口气,拿出一颗养元丹给他服下,怕不够又拿出一颗。
“够了,这点小伤哪用得着养元丹,真是蠢死了你。”
李思存笑笑,双眸纯澈不染俗尘,可那艳丽的勾起的眼尾又引人遐思,这两种相反的纯和欲在他身上杂糅更是摄人。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看向迷阵里的人。
李思存摇摇头。
“那是合欢派的人,只抓天资过人容貌上佳之人。”他语气颇有些怅惘,“抓回去关起来,没日没夜强迫你双修。”
李思存:“是这样吗?”
“是啊。”
沈流月不知何时与李思存近得呼吸相融,沈流月语气中带着诱惑,道:“我以前是合欢派的弟子。”
他的身影瞬间化为飞灰,转瞬什么也没留下。
李思存匆匆记住他含着邪气的眉眼,狡黠诡谲,不禁后背发冷。
“思存,来魔域吧。”
阵中传来惨叫,李思存脸色一僵,进去时已经晚了,阵中之人已全数绞杀,空气中弥留一股血腥气。
他并非没有下山过。修炼之时曾分神游历,但从未杀过一人,猝然见这场面,心里委实不舒服。
回风派。
柳亭岳不知不觉走到落雪回风院,见院中没有一丝人气,叹了一声。
“弟子们翅膀都硬了,只留我一个孤寡老人,孤苦无依!”
他气质威严,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周身冰雪冻人三尺。
走进小院,眼前浮现李思存刚上山那会,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巴巴叫着师尊,管不住自己的口水的年纪却偏偏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十分独立。
与此同时,魔域中心,庄严壮阔的魔殿,沈流月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寂静的大殿倏地轻笑一声。
他凤眼狭长,瞳色漆黑,好似时时刻刻装满待时而动的杀意。
回想李思存释放的灵力以及那骇人的威压,再想想李思存的年纪,想不通他到底如何达到如此高的修为。虽未只放出五六成威压,但那能感觉到,那就是分神期的修为,而且极有可能中期以上。
沈流月六百多岁修到渡劫初期,如今一千两百岁修到大乘已前无古人。他蹙了下眉,难不成李思存不是十九岁而是千年老头吗?想起他双眸清澈眉眼青涩的模样,又摇头否决。
若真是十九岁的分神期,那修真界恐怕得改名换姓了。
水汽扑面,李思存的脸被氤氲的雾气蒸得潮热。
司徒远下水前发觉皂角没他喜欢的味道,叫李思存现行下水,他一会再回。他御剑到镇上置办许多东西,回来时一身汗。此刻脱了衣物跳进水里,溅出许多水到李思存脸上。
他惊叹:“唔,舒服!”
雾气有些蒙眼看不清李思存,只见得池边一个瘦削的身影,他快步靠近,摇着李思存的臂膀:“别说,还真挺享受的!”
李思存在这地方薰得没了棱角,清丽的脸上浮现万千情意,那双温暖柔情的眼睛一抬,便叫人难以呼吸。他在李思存脸上流连一会儿,然后转头,只觉得这水实在太热了,热的他在崩溃的边缘。
“师弟,方才见你动也不动,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人家睡着了你还搞出那么大动静?
他耳朵一红,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李思存正想说什么,耳边吹气一阵风声,长风携落花而来,桃花瓣打在他脸上,他垂眼,拾起脸上的花瓣放进嘴里直接吃了。他的唇薄而饱满,不说话轻轻抿起一条唇线,禁欲好看,他看着李思存吃花瓣的动作,半晌,才僵硬地把目光收回来。
他越来越热。
司徒远想走,他知此番是对师弟的冒犯,可是内心强烈本能冲上头脑,他晕头转向,只觉眼前倒转、视线晃荡。
“师兄,你离我那么远?”
李思存语气没什么变化,然则司徒远此时不甚清醒,认为这话语中多了几分委屈,可他哪里能靠近李思存,只怕他登徒浪子的名字就这么扬名了!
“我看见鱼了!我、我抓鱼!”
池中倏忽闪过一股温和灵力,春风过境般。
李思存动用灵力的时候,琥珀般的眼睛里会流转淡淡的金色,他探查周遭,并没有鱼的气息。
司徒远却不在意什么鱼不鱼的了。适才那股灵力虽无恶意,可对他隐隐有压制之意,他想起来他问李思存的境界时,他回答是分神后期。
他当时一点没信,十九岁修成分神怎么可能呢,但现在信了。
心惊之余,他自惭形秽。
“没有鱼啊,兴许师兄看错了。”
李思存沿着池壁走了半圈,司徒远买回来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味道的澡豆和五颜六色花瓣,还未开始用已是香气扑鼻。
“是我泡晕乎了,看错了。”
李思存踩着石壁上去,结实有力的大腿随着上阶动作变得越来越诱人,双腿笔直修长,肌肉微微隆起,线条分明。
“师兄,我泡得有些久了,先上去了。”
司徒远如见救星,感激涕零。
等平静下来,他想,我真是龌龊!该死!
师弟还那么小,按照修士的年龄来看与凡间稚童无异,他再一次痛斥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他在池子里磨蹭许久,李思存穿戴完毕坐在一旁喝茶,一盏茶后才见司徒远上来。
给司徒远斟好茶,笑语盈盈问:“师兄,这茶也好喝,是什么茶?”
司徒远颇有些不敢和李思存对视,盯着茶盏说:“是这个小镇的特产,名字挺风雅,叫春江月。”
“既然你喜欢,我便多买点备着,下回你想吃,直接叫我给你煮就行。”
两人收了东西回房,司徒远目光时有时无落在李思存身上。
李思存背挺如松,仪态十分周正,两人站在一起,司徒远比他高了半个头。他像是想起什么,惊呼一声。
“师兄?”
司徒远有些羞赧,抓耳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如果你修为太高的话,定了形以后就都得这么高了呀。”
李思存“啊”了一声,似有愁容。
“不过你别担心,你现在还能再长长,分神期......”他纠结说,“分神期也是可以长的!”其实修士身形在元婴期就基本定了形。
李思存嘴唇微张,疑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能长!”
小师弟,真可怜,以后就的这么高了。他心里有点得意,这是他唯一比得过李思存的地方了。
李思存垂眸,竟有些难过跃上心头,这句话似乎给李思存不小的打击,后来一路上他就算无聊也不怎么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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