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喧闹声在季如川耳中渐渐模糊，她的目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锁定了一个身影——姜禾。
那张熟悉的脸庞，依旧是那般冷静而从容，仿佛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季如川的脚步轻了几分，仿佛每走一步，心中那道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在无声中裂开。
姜禾正低头整理着外套，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而干净。
她似乎并未察觉到季如川的靠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喧嚣与忙碌仿佛都与她无关。
季如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进入她世界的资格。曾经的熟悉与亲密，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开，无法触碰。
“姜禾。”季如川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被背景的谈话声吞没。
她紧张得几乎忘记了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唤出了那熟悉的名字。
姜禾微微一愣，抬头时，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错愕，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的目光与季如川相遇的一瞬间，季如川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久违的悸动，迅速涌上心头。
“有事吗。”姜禾的声音依旧温和，但与记忆中的那种柔软不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静。
她的微笑不再是曾经的温暖，而是更接近礼节性的微笑。
季如川的心里猛地一紧，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她的喉咙变得干涩。
她明明还站在眼前，然而那种曾经的亲密感，却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如川有些恍若梦中，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她勉强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你和她们一样，也在这里三个月吗？”
她说话的语气轻松，却掩不住心底的沉重。曾经那么多的话题，如今却觉得陌生，曾经的亲密，现在却显得有些尴尬。
姜禾微微点了点头，那抹微笑依旧挂在她嘴角，但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流动，“嗯，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的语气平淡，几乎让人无法分辨其中的情绪。
季如川站在那里，看着姜禾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放手。
她不想再让这份沉默和冷漠成为她们之间的障碍。
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追上了姜禾，走到她身边时，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姜禾，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姜禾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她并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那种冷静的步伐，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动声色的距离。
“上班。”姜禾简短地回答，语气依旧平淡。
季如川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她明明能感觉到姜禾的疏离，然而她的心却有种莫名的牵引力，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她抿了抿唇，试图在沉默中找到突破口。
“那你住在哪里？”她问道，尽管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姜禾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季如川的眼睛。她的眼神依旧没有太多情感流露，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淡然。
她稍微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什么笑意。
“我住在公司安排的地方。”她的声音依旧冷静而简洁。
季如川的心里一沉，她从姜禾的话语中读出了那种疏远和保留。
她没有告诉自己更多的细节，甚至连住处都不愿透露一点。
这种不愿意让自己靠近的态度，让季如川的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
“好。”季如川的声音有些失落，轻轻地点了点头，想强装淡定，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空洞。
姜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
季如川站在那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程聿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刚才的一切。她察觉到季如川眼中那一抹微妙的情绪波动，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揣测。
程聿轻轻走了过去，语气带着一丝玩笑，但眼中却藏着某种锐利的洞察，“她是谁？
你瞒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季如川，什么时候你跟一个女生说话会像这样不自然了？”
季如川愣了愣，眼神闪烁，她轻轻撇开视线，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但程聿没有给她太多回避的机会，继续追问：“她，是你前任？”
季如川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回应：“嗯，她是我初恋，我们已经分开8年了。”她的声音平静，但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沉重。
程聿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挑起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如川。“8年。”
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咀嚼这段时间的份量。
然后，她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深邃起来，“你知道吗，每隔七年，细胞便会经历一次彻底的更新，仿佛全身都换了一副皮囊。
曾经爱过的人，经过了这一轮又一轮的变化，可能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她的这番话像是击中了季如川心底的某根弦，后者微微颤了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程聿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如何，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人，毕竟总要往前看。”
季如川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程聿看着她，微微一笑，“你一定能走出来的。”她的话语温暖，却也不失力量。
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低垂，像是随时会倾泻而下。
风掠过街边的树叶，带来一丝凉意和潮湿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想快些回到温暖的室内。
两人上车后，程聿懒懒地靠在座椅上，语气带着一丝得意：“走吧，今晚你可得准备好接受失败。”
季如川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侧头瞥了她一眼，唇角扬起一抹笑：“你？还想翻盘？”
车子缓缓驶上主干道，街灯的光影透过车窗掠过，城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
程聿闭着眼，似乎沉浸在这片短暂的静谧中。然而，这份安宁很快被手机铃声打破。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接通电话。“喂，程律师。”她的声音平静而职业。
对方语气略显急促：“程律师，下午四点有个欢迎仪式，公司希望您能到场。这次的合作方非常重要，咱们得尽量表现出诚意。”
程聿轻轻叹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后，她侧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季如川，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今晚的游戏计划恐怕得改了。公司临时安排了个欢迎仪式，我得过去撑个场面。”
季如川目视前方，语气淡然：“没关系，程总，小的送您过去。”
“反正我也闲着。”季如川的语调轻快，一如既往的随性。
程聿无奈地靠回椅背，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力：“又是场无聊的客套轰炸，这种电话从来没好事。”
季如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专注地操控方向盘。车窗外的街景逐渐从熟悉变得陌生，天色越发阴沉，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
然而，车内的气氛却始终宁静，甚至带着几分默契的舒适。
程聿刷着手机，处理了几条工作消息后，抬头随口说道：“我尽量早点结束，别让你等太久。”
“没事，不着急。”季如川语气轻松，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
季如川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
车窗外的街景渐渐从陌生变为熟悉，阴郁的天色加重了几分寂静，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没有一丝沉闷。
……
程聿从车上下来，感受到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天空依旧笼罩在灰暗的云层下，K国的阴天总是带着一种压抑感，仿佛一切都被浓雾笼罩。她拉紧大衣，迈步走进那栋高耸的写字楼。
这里是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虽然已经来过无数次，但每一次进入这座气派的建筑，总能让她感到一丝距离感。
事务所的大堂一如既往的安静，金色的地毯在大理石地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华丽。
前台接待员看到程聿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敬意：“程律师，您好准时，Claire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会议室。”
“谢谢。”程聿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职业化的温和。她扫了一眼大厅，目光落在那通往电梯的方向，随即转身走去。
电梯内，程聿按下了楼层的按钮，静静地站立着。
会议室的门半开着，程聿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室内的布置。
桌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茶点，旁边是咖啡机的热气袅袅。大屏幕上投影着项目主题：“国际合同法合作研讨——欢迎仪式”。
几位同事正在低声交流，看到她进来后纷纷点头致意。
“程律师，今晚辛苦您了。”一位合伙人笑着对她说道。
“您也是。”程聿将大衣搭在椅背上，动作利落地打开文件夹翻阅。
她对这样的场合再熟悉不过——从台前的简短发言，到台下的应酬寒暄，程序精密得像一场排练过无数次的戏。
她对这种应付性质的场合早已见怪不怪——来来去去的无非是交换名片、聊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和当作礼节的微笑。
程聿的眼神看向那些来宾。
……
不是吧，小季。
……
快感谢我吧，等下玩游戏，我会因左脚先上车而发表获奖感言。
小程：求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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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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