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诡谲的氛围，在他问出这话后更是增添了无法言喻的沉寂。
恨吗？
骤然得知自己的人生只是为了某个不知名的人而被塑造出的，年幼时的阿维亚想的是询问未知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将镇民们的死亡怨念都吸收融合在体内后，将小镇跟外界的入口全部隔绝才延长了镇民们的时间，可这并不能让他们恢复如初，望着他们日渐痛苦的模样，已经成长至青年的阿维亚想的是等见到未知的人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将他们所遭受的都加诸回去。
等到几百年过去，记忆都逐渐模糊的他始终记得对未知的人的那份无法抑制的情感。
他想过数百种见面的情况——
‘挚友’
这是他被安排的身份么？
只是想要看看他想要做什么才承认的这身份……
“恨。”
阿维亚迫切地望着蹲坐在浴缸旁边的人，那双漆黑的瞳眸里面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流露出难过的情绪，就像是……
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是了。
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真正的注视过所有人，他只将这里的人当做玩偶，玩偶的爱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重视呢。
深陷在臆想里的阿维亚没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凝聚成人型，而是如同小型漩涡那样的在浴缸里面转动着，那些被他吸收了千年的黑气滋生了他的血肉，现在也随着他的想法在往四处溢出着。
就在黑气要从房间的缝隙里面往外蔓延出去的时候——
绿色的力量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其中最浓郁的是浴缸里的阿维亚，而他的形态也渐渐地从一滩黑色物体凝结成了人的躯干跟四肢，只是五官跟皮肤状态仍然没恢复。
他缓慢的睁开眼。
应该是睁开眼睛了吧？
白时尧没有去细想，精致瓷白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搭在阿维亚肩上的手用了比平常要重些的力道。
“挚友。”
“……”
“阿维亚。”
这次白时尧喊他的声音要低上许多。
而这样的叫喊反倒让深陷梦魇中的人清醒了过来。
这些黑气是经历重置数百次的镇民们怨念跟死气凝结而成的，再加上这些年被阿维亚刻意的炼化以来取代魔法，但相应的代价是他无时无刻都会被这股力量侵蚀灵魂，在他松懈的时候就会冲出禁锢的想要毁灭世界。
如果不是阿尧的阻拦，这会儿小镇连同附近都会被这股力量吸走所有的生命力。
“我知道了。”
“……”
白时尧突兀的话让阿维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他的答复。
在他说了恨后，反应还是这么的不在意么……
“你想要自由的掌控人生吗？”白时尧语气很认真的询问。
骤然被问的阿维亚神情有些呆滞。
“让npc脱离游戏设定成为自主人物……虽然之前没有想过这样做，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喃喃自语的白时尧微仰起头地道，“相信我。”
“……”
阿维亚能清晰的看见黑色眼瞳里面倒映的自己。
那样漆黑的怪物，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厌恶跟抵触，就连他看到这副模样都憎恨……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嗓音喑哑地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
因为他是设定好的‘挚友’吗？是不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无条件的帮助？
但青年的回答不在他的预想里。
“我想要养老。”
“……养老？”
“嗯。”
精致瓷白的青年脸上是对未来的期许，“我想要待在一个没有人际烦恼的地方，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平淡又温馨是我想要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一旦我离开这里，所有的事物就会重置成以前的样子。”
“这不是我想要的。”
白时尧丝毫没有自己正在做让游戏GM发疯的决定，“虽然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不过让你们脱离设定应该可以。”
阿维亚继续哑声地问：“这样做，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原本能观测到所有人的详细资料以及系统仓库这些不能再使用吧。”
他都把这里独立在游戏之外了，那游戏原本的功能肯定也就都一并的失去了。
黑影的波动强烈很多。
迟钝的镇长先生缓缓地扬起了唇角：“这是我对你的特别待遇。”
如果只是游戏安排的‘挚友’，他只会按照游戏的设定对待他像其他镇民那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是我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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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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