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大哥出事了。”
司宁远满头大汗跑回家,家人顿时一阵紧张,齐刷刷站起来,“大哥怎么了?”
“大哥回老宅,被莫长风当场逮到,已经被抓到卫兵队去了。”司宁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拍了拍胸脯,勉强顺过来,“爸,快想办法啊,卫兵队的手段大家都知道,晚了,大哥就没了。”
罗玉忍不住啼哭起来,司慕瑶扶着她,才勉强让她支撑住身体站着。
司孟泽吼道,“别瞎说,大哥不会出事的。”
司训冷静问道:“卫兵队要抓人,总要有一个名头,简儿只是去老宅,被发现了应该也没事。”
“我听虎哥他们说,大哥回老宅就拿了两个破杯子,莫长风在那里蹲几个月了,肯定以为我们家还藏了什么宝贝,这次不逼大哥吐出来,他是不会放人的。”
杯子?好端端的司行简回去拿杯子做什么?司行简做事一向谨慎,这次回老宅肯定不是为了杯子那么简单。
“我知道大哥回去做什么。”司孟泽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玉扳指,“大哥回去是拿这个。”
那是祖父在世时常戴的玉扳指,后来大哥拿去玩,祖父就送给他了,当时玉扳指上面还磕破了一角,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当时卫兵队的人抄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老宅地下都掘了三尺,不知道司行简是从哪里找到这枚玉扳指的,这个年头玉扳指也没什么用,死物一枚还不及一袋米值钱。
司行简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就连卫兵队的人会出现也预料到了,所以他提前嘱咐司孟泽到约定的地点,去那里爬墙挖玉扳指。
司行简在老宅拿到玉扳指的那一刻,先埋在了安全的地方,故意拿两个杯子来戏耍卫兵队,莫长风果然上当了,只是这计划太冒险,不管莫长风有没有找到宝藏,招惹他就注定没有好结果。
司训还来不及多想,眼下救人要紧,“去叫人,人越多越好,把声势弄大,一块去卫兵队门口要人!”
“嗯!”司家人连连点头,纷纷去召集人手。
没一会儿,几十人的队伍聚集到卫兵队的大门口,逼着卫兵队的人放了司行简。
此时的司行简被五花大绑在牢里,莫长风亲自审问,打得他遍体鳞伤也不肯松口,嘴巴还真特么硬。
莫长风抽着烟,双手套着黑皮手套,单脚踩在架子上,一只手拎着火钳,夹着烧红的铁皮,冷冷盯着司行简。
司行简光着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了无数道红色鞭痕,令人触目惊心,他唇色发白,微微眯着眼睛,不屑地望着破旧的木窗,一只飞鸟落在窗户上,双脚不停跳动,外面冰天雪地,活的物早就被吃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鸟了。
莫长风突然扔掉了火钳,抄起了弹弓,狠狠瞄准了那只鸟,快准狠,立马将鸟打落下来,他的手下立马笑嘻嘻过去捡起了鸟,“老大,这回有烤鸟吃了。”
司行简的目光逐渐从飞鸟身上转移开,落在了莫长风的身上,莫长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欣喜,“司行简,你是真不怕死啊!”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司行简淡漠吐字。
莫长风冷哼,“司家人身上永远都是那副文人的腐臭味!今天不老实交代清楚,你别想出这个门!”
司行简冷笑,“该说的都说了,思家而已,两个破杯子你也当宝贝,想要拿去好了。”
莫长风眼神冰冷,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手下急忙跑来,“老大,司家带着人来卫兵队闹事,要我们释放司行简!”
莫长风不语,手下又凑到他耳边说,“司行简没有过错,只是回家拿了两个杯子,这构不成罪,卫兵队私底下扣人不合规矩,这事闹大了,怕司令那边听到风声,对我们不利。”
“司行简,算你小子命大!”
司行简人已经迷糊,恍惚间被人解开了绳子,抬了出去。
司行简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眸,人已经回到了家,家人都围着床边,守着他。
“大哥醒了!”
“简儿,你没事吧?”
罗玉擦了眼泪,“简儿,身上还有哪里疼的?跟妈说,妈去给你找医生。”
司行简摇头,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身上都是皮外伤,已经用纱布包扎过了,疼,但还能忍。
他扶着墙站起来,拉着司孟泽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我离开时让你找的东西,你拿到了吧?”
司孟泽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玉扳指,放在了司行简的手掌里,司行简握紧了它,想着跟温晚意的约定,挣扎着要起身。
“大哥,你伤没好,快躺下好好休息。”
司行简想了想,又躺回床上,“爸妈,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
司训疑惑问道:“简儿,你从哪里找来的玉扳指?你冒着生命危险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这是我用来交换粮食的宝贝,爸,你们别问了,有些事等时机到了,我会跟你们解释清楚的,我现在想睡会儿。”
他握紧了玉扳指,将他戴在了大拇指上,心里还记挂着那个约定。
本来他的计划无懈可击,但莫长风的出现还是在计划之外,那是最坏的风险,差一点,他就死在卫兵队里了。
大家见他心事重重,也没多问,听他说要睡觉,自觉地走出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罗玉还是忍不住提醒着他,“桌上那碗粥记得喝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司行简躺在床上,语气无力。
直到他们走后,司行简才起身,他低头扫了眼衣服,已经换了爸的一件老式蓝色素锦长袍,看上去有点像小道士,但至少遮挡住了身上的伤。
脸颊左侧有一道长长的刀口,应该要过段时间才好,司行简知道,这样出去是瞒不住老板娘的,但是为了履行那个约定,他必须得尽快回去跟她解释清楚,毕竟对方也给足了他信任。
他拿了一顶黑色帽子,拉低了帽檐,然后心里默念着回到小吃店,然后伸手触摸着那堵墙,紧接着整个身体都穿越进去,再次回到了小吃店。
温晚意还穿着那身连衣裙,身上围着他走那天穿的围裙,扎着丸子头,小手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发呆,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那盆迷离仙人球。
司行简出现的那一刻,温晚意都惊呆了,上一秒她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让对方把储粮柜给搬空了,结果司行简还是回来了。
温晚意冲着笑了一下,笑容还是那么的熟悉,他竟然有些感慨,恍如隔世。
“东西没搬完吗?”温晚意问道,“我就说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搬不了,不如我帮你找个货拉拉师傅吧?”
司行简眼眸震惊,他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难道他回去三天,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对于溫晚意而言,只是三个小时而已?
溫晚意手机都拿出来了,见司行简半天没反应,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司行简这时才抬起眼看她,“不用了,谢谢。”
“能再见到你真好!”司行简低着头,刻意遮挡他脸上的伤。
溫晚意或许永远也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几乎九死一生来到她的身边。
看似一墙之隔,实则千山万水,相隔世间。
溫晚意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心里起了疑心,司行简像个精神病患者,她在怀疑司行简的精神状态。
但是他只是行为异类,但说话思考都像正常人一样。
“老板娘,我能用古董继续跟你置换食物吗?”司行简突然开口问她。
溫晚意愣了半天,“啊?那些东西还不够你全家吃吗?”
“我还想救助全村的人。”虽然打倒土地主的时候,全村人都砸他的家,他们挤兑司家,用异类的目光盯着他们,仿佛他们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但其实,他们也都是穷苦百姓,卫兵队把控着粮食,莫长风四处敛财,家里粮食堆积如山,外面却到处都是饿死了白骨。
他想帮他们。
溫晚意越听越觉得奇怪,这附近没听说有什么贫困村?她开始怀疑司行简说话的真伪。
“要不,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帮你跟政府申请一下低保补贴,按照你说的情况,我觉得应该能成为救济的对象!”
溫晚意说着,拿起了笔和纸,准备开始记录,“你跟我说一下吧!”
司行简沉默看住她,好久,才开口问她,“你们这儿的政府这么好吗?”
“当然,至少特别贫困的地区都能得到救济粮,还能申请低保。”
“真好!”司行简眼眸微沉。
他们那里的卫兵队只手遮天,只会打压穷苦老百姓。
“说吧!”溫晚意认真地想要记录。
司行简缓缓张口:“那个地方你们无法达到,因为那是……”
司行简转头看了眼柜台上面的日历,才说:“1970,下河村。”
“1970……”溫晚意写下了这串数字,顿觉不对,“七零年代?”
溫晚意猛地抬起头看向司行简,开什么玩笑?
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来自七零年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小吃店直通七零年代,我的卧室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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