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身子僵住,也不笑了。
他颇为懊恼,手下狠狠用力揉搓下简今安的脸,“简直是对牛弹琴。”
门外
芳妈妈听不到动静,再次轻叩一声,“姑娘?”
简今安拍开脸上的手,拢了拢薄纱,瞥了一眼门外,“进。”
残留一丝暧昧的气氛下,芳妈妈推开门。
可刚进屋便被惊到了,不过不是被什么所谓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给惊到,而是被两人的外貌。
朦胧的烛火下,金色的纱裙隐隐绰绰,简今安黛眉轻挑,眸随眼动,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也有赤红,可偏生她的神色冷清清的,融合些侬丽至极的五官,叫人恨不得魂被她勾了去。
可像是怕不够冲击芳妈妈的眼,一旁的容乐姿态便甚了,若不是芳妈妈阅人无数,容乐又身形高大,肯定以为这是哪来的妖精。
对!就是妖精。
若是这两人能留在她的楼中,那她何愁百花楼的生意。
芳妈妈一时间激动的嘴都合不拢,她垂涎着上前,“姑娘,您这仙人般的相貌整日被帷幔遮住,真真是可惜了。”
容乐岂能看不出这老鸨的歪心思,他笑意瞬间敛去,“芳妈妈,若是眼睛够用的话,不如借我那小兄弟使一使。”
月前,几人来到楼中时,身边还跟了个古怪的孩童,那小孩武功路数诡异,一跃能飞数丈,三两下的功夫不仅将芳妈妈手下的打手给收拾了,甚至还扑上去吸了几个壮汉的血。
芳妈妈想到这,肥胖的身子一颤,收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哪里哪里,公子说笑了,我这眼睛还要留着看今晚这场盛宴哩。”
“有人闹了?”简今安挑拣着匣子里的首饰朝发间比划,“我让你说的话呢,你可放出去了?”
这一年来,简今安等人寻遍四海,只在月前发现青叶曾在一处青楼停留,据楼里的花娘牡丹回忆。
当晚的青叶猩红着眼,似酒气熏天,其房事上又极为暴戾,直让人招架不住,牡丹自打那夜后歇了整整月余才缓过来。
牡丹面上脂粉厚施,回忆起来眼中仍有悸色,“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客人。”
“可这次差点要了奴家的命,他虽然长得俊俏,出手也大方,可他一直盯着我的胸口,像是要吃了奴家的心似的。”
简今安狐疑的看看她,牡丹的姿色秀美,可在花楼这美人堆中并不出众,唯一可取的便是身段颇好,胸脯鼓鼓囊囊的,很是壮观。
难不成有奶便是娘?还是男人看重的都是那胸脯二两肉?
简今安艰难措辞,“他为什么会找上你,难不成……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直愣愣的话语,让牡丹险些被逗笑,“姑娘你一黄花闺女,怎的开口便是这般虎狼之词。”
或许是简今安渴求真相的眼神,让牡丹起了逗弄之心。她笑着将帕子掩嘴,悄悄凑过去,“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奴家之所以长的比旁人多的多些,是因为奴家的心与常人不同。”
“奴家的心,长在左边。”
简今安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她伸出手捏捏那软/肉。
确实,很多。
最后,简今安临走之前还感叹了句,“姑娘,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回去的路上,简今安不停思索。
这青叶他已经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一颗心还不够他的,还要来看看别人的心,难不成他有收集癖?要收集十个八个心脏才行?
还是他就是个大色坯子。
她越想越觉得后面这种可能性更大,便将此事始末一股脑的和容乐说了,只是她话语稍加润色,又一味的带着个人的角度,导致容乐也被他带偏。
几人来到塞北后,便仿着这个路子找到了如今的百花楼,并让老鸨造势,说楼里有一个新来的花魁,不仅有妲己褒姒般的容色,还比旁人多了一七窍玲珑心。
这后面的说辞是容乐硬要加的,简今安则因为没有在话里强调身段,还发了通莫名的火。
容乐是这样劝她的,“你这身板……”
“今安,你恐怕是被骗了。这容貌天生,可这身段也是有定数的,你并非那天赋异禀之人,现在恶补,咳咳……恐怕,也来不及了。不如我们求稳,将重心放在别的地方罢。”
简今安只好作罢,她蹙着一双弯眉,将衣服自肩头拉上,出门前仍不死心的最后问,“真的,没有在补救的可能吗?”
容乐严肃着摆手,“去吧。”
——
歌舞靡靡,花娘们舞弄身段,她们身姿妖娆,款弄着水蛇腰在台上漫舞。
简今安提了口气,一跃而上,她轻纱拂面,水袖轻扬。与万紫千红中,那洁白柔软的腰肢舞出一道妖娆的曲线。
此时奏乐声起了变化,不再柔和,而是铮铮铁骨般的敲鼓声。
简今安旋身,脚尖加快速度,在每一个回眸中,不放过任何一丝角落的扫视周围。底下鸦雀无声,皆是痴痴的望着上方。
蹬蹬蹬~
乐声已经末尾,简今安缓缓退后,体轻如燕的身姿穿梭在舞娘中。舞娘们将其围绕,在裙踞飘飞间,简今安终于看到阁楼中一抹青色的身影。
青叶是被人追杀至此的,自打那日他剜了简今安的心后,族中长老便出现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几百年都未见过同族的人,便是在有间客栈那坏事做尽时,长老都未曾出面。
可一出面便是训斥他违反了天道,天道是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青叶到底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不慎让他们占了上风。
简今安的心到底是被他们拿走了,青叶只能再去寻一颗心,来研究改命之法。为此,他甚至生了心魔。
青叶听闻百花楼中花娘的事,担心事有蹊跷,又恐退却之下失了先机。犹豫再三,还是来了。
再过三月,就是他度雷劫之日了,在那之前他必须找到一颗足够强大的心,来掩盖他的魔气,好让他顺利躲过雷霆。
青叶垂下眸,眼底黑气缭绕,他闭目压了许久才将异色压下。
而楼中,简今安的身价也被抬到五千两之高,青叶被那群聒噪的声音,吵得愈发不耐。
他懒得去看台上,直接开口,“一万两,人我要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咂舌,目光纷纷投向阁楼。
方才还此起彼伏的叫价声瞬间没了。五千两已是寻常人家几辈子的吃喝了,这一万两……
芳妈妈笑的牙不见眼,亲自去迎接这位财神爷,“这位公子,恭喜抱的美人归。不过,我们楼里的规矩是先交钱才能看人。”
青叶额角青筋抽动,他解下腰间玉佩,“这是令牌,任何钱庄都能取到。”
青叶身上的黑气若影若现,芳妈妈被吓得倒退两步。
可刚想摆手,不知想到什么又狠下心来,迅速拿过玉佩。
芳妈妈勉强笑着,“公子,我们花魁姑娘今儿个是头次见客,奴家一会去先去嘱咐两句,让她今晚务必仔细些,必定将公子服侍的舒舒服服的才算好。”
青叶本不想横生枝节,不想芳妈妈虽胖,可脚下步程到快,转眼间便不见了人。
——
这厢
简今安在房中仔细描妆,为了不被青叶那么快的认出,她将一双眉毛描的又粗又黑。
末了,她掐着嗓子朝身后二人道,“公子,您看看奴家这样如何。”
容乐和一旁的小僵尸齐齐打了个寒颤,小僵尸跳着蹦到她面前,“娘亲,你好丑啊。”
简今安吐舌,做了个鬼脸,“去去去,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小僵尸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容乐的教导下,已经学会了正常的吐字发音,也学会了怎样去隐藏獠牙,若不是行动快了时露出些痕迹,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青叶是妖,常人的手段是无法和他相对的,唯有小僵尸王这种邪物才有实力与他对战。
简今安让小僵尸藏好,便等着青叶的到来。那知这边,芳妈妈先来了。
芳妈妈像是良心发现,“呦,简姑娘,可不得了了!”
简今安本是没空搭理她,可接下来芳妈妈的话,让她不得不重新判断接下来的局势。
芳妈妈拉着简今安的手,鬼鬼祟祟的左右乱看,“简姑娘,今晚那位公子好像是个魔。”
芳妈妈那么确定,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魔,别看塞北现在风平浪静,可曾在年前是受过魔物入侵的。
那魔物擅长隐藏在人心里,他们的士兵与鲜卑人对战时,因心魔发作而在战场上自相残杀。
这一仗,十数万人对三万人鲜卑人。塞北败的耻辱。塞北城主更是极力隐瞒魔物一事。
简今安有疑惑,“城主为什么不将此事报上朝廷。”
芳妈妈摇摇头,“简姑娘,人心难测啊,若是朝廷知道有魔,会不会将我们也当作魔,或者说我们与魔有勾结。到那时,朝廷保不齐会将我们这城中所有人都屠了干净。”
一个青楼老鸨竟是比大多数人看的还远些,简今安不得不高看她一眼,“那芳妈妈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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