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亦的确是华桑桑和顾得礼的孩子。
只是华桑桑早就与顾父决裂,并且只要是现在能够刺激到顾知亦的,让她说什么她也能说出。
现在的华桑桑就是个疯子。
顾知亦眼中掠过一丝杀意,他五指成扣扣住华桑桑的脖颈,“你说,我的生父是谁,你说啊!”
“呃……松,开。”
简今安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幕,她一跃入门槛,“顾知亦,你疯啦!她是你的母亲!”
闻言,顾知亦眼中划过一丝阴郁,他掉转头去看简今安,“我的母亲,是啊,她是我的母亲。”
顾知亦手渐渐松开,他转过身将手背起,不去看地上那个因重新获得空气,而大口喘息的妇人,“来人啊。”
“亭阳县主气滞血瘀,孕中多思,未免龙胎受损,需得静养。”
龙胎?
这些字分开简今安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上前拉住顾知亦,“你母亲,她……”
顾知亦闭上眼,在一众府卫的鱼贯而入下,继续道,“在未生产前,她不得踏出这个房门,如果违者,杀!”
“是!”
“呵,你这个孽障。”华桑桑蔑视着站起身,她慢条斯理的扶正头上歪倒的金簪,“你以为这样困的住我吗,顾知亦我们走着瞧,哈哈哈哈~”
神仙打架,小鬼误伤。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生怕任何响动激怒了这位如今掌权的家主。
空气中死寂一片,简今安咬咬牙看着拂袖离去的顾知亦追了上去。
顾知亦走的很快,可简今安依旧能从他平稳的步伐中看出一丝慌乱。
“你等等我,顾知亦。”她气喘吁吁的拉住身前人的手,“你……你。”
简今安不知怎样安慰顾知亦,难不成说恭喜你当哥哥了?恭喜你喜提了个皇帝小儿爹……
还是,简今安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知亦,“你不要太伤心了,她再怎么说毕竟也是你的母亲。”
此刻顾知亦理智全无,华桑桑是他心中逆麟,可他并未想真的杀了她。
华桑桑想要权势,他便夺了权势。待到天下都到了他的手中,他也只是想让华桑桑多看他一眼罢了。
如果不曾感受到母爱的温暖,他又怎会如此,可这谁都不提及,简今安也不能。
顾知亦压下心中寒意,咄咄逼人的看着简今安,“她不配为人母,她腹中的孽种生不下来。”
“况且,你又算我何人?也配来管我的事?”
“你……”简今安眉头紧皱,如同被刺猬一般扎了手,当下松开了手。殊不知这举动更加刺激顾知亦。
顾知亦反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你也觉得我是个孽种,还是你觉得我冷酷无情、丧心病狂,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想下令诛杀?我告诉你,我不仅想杀了华桑桑,还想杀了那皇帝小儿。”
话音落地,偌大的顾府静悄悄的,周围洒扫花坛的奴仆陈四,更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简今安望着面前疯魔的顾知亦,被他的直言不讳给弄的也快疯了。
隔墙有耳的道理,顾知亦并非不懂,如今他话已说出口,理智却回归了几分,他用力抓住简今安,阖了阖眼,冷下声吩咐,“暗一。”
隐在暗处的暗一随即出现,“是。”
“不要!”简今安立刻挡在前面,她看着顾知亦,眼框里热意上涌,“不要杀他。”
简今安不明白怎么回京之后,事情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并不是怕顾知亦,早在很久以前她便知道顾知亦的内里实则是一个自私冷酷、冷血无情之人。
只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杀无辜之人,她做不到。
既然你觉得身边暗无天日,如堕地狱。那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简今安掩下眸中痛色,伸手紧紧的抱住顾知亦。她用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顾知亦给刻到骨髓深处。
“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
闻言,顾知亦才终于看了简今安一眼,他目光停留在简今安的脸上,似笑非笑,“是吗,那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又做到什么地步。”
简今安诧异,“你要做什么?”
**
夜,如一潭死水,搅的人内心不宁。
满室灯火通明。
顾知亦仰躺于金丝楠木小塌上,这塌原是为夜间看书所放,现在却被他用作一些难以羞耻的秘事。
顾知亦身体单薄,但褪去衣裳的身躯却不显瘦弱,甚至腰线下有一道浅浅的沟壑。
床榻很小,只供一人栖息,简今安便只能伏在他的身上。满室霜华,触目之地皆是赛雪欺霜的白。
最先乱了方寸的是顾知亦,情/动时分,他眼神湿漉漉的,眼尾带着一抹红,像是被水润过一般,掌下是触手升温的肌肤,他仰着颈如同濒死的鱼儿般渴求着呼吸。
二人呼吸交缠,一言不发。但很快顾知亦便破开了这道名为沉默的口子。
“简今安,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简今安失了力气,喉间断断续续,发出支吾碎哼。
顾知亦不满自己的问题得不到肯定,用力撞了撞,带着几分凶狠,“说话。”
小船瞬间如同被狂风巨浪袭击,隐辛的欢愉在此刻到达顶点,白光在简今安脑海中不断浮现。
海浪拍山隘引起阵阵花。
终是半晌,她无力的垂下了手,“是,我不会离开你。”
除非,你抛弃我……
——一夜美梦。
清晨,鸟鸣啾啾。
床幔的四角处各坠着的一朵艳色的花,花瓣上隐约可见点点露水,应是刚从花园中折下不久。
身下不知何时换成了床,简今安闭着眼仔细感受一番,虽身体依然酸痛,却清爽干净。
看来是沐浴过了。
枕畔旁虽没了人,但郎君身上用萦绕着的淡淡药香,却隔着锦被慢慢传来,渐渐将人全部笼罩,一如昨晚的霸道。
“你还不起,不饿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原来小娇花还在,简今安无力的撑起身,锦被顺着身子滑落,她羞涩的拢起,“你今日怎么没有上朝。”
话刚落地,简今安便惊绝于自己满口沙哑之音,她想起身去寻茶壶,却又羞涩于锦被下的羞状。
屏风上悬挂的早已不是昨夜的衣物,而是一套极为娇俏的霞影玫色烟罗裙。
简今安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正对方,发现顾知亦正沉浸翻看信件,便快速掀开被子一角。
“公务积压许久,处理完再去也不迟。”顾知亦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春色,他翻动着信件,执笔在疑问处上画圈,可向下不断滑动着的喉结,却暴露了一丝端倪。
简今安不知的是屏风虽在里间,但穿透进来的光影,却将她娉婷的身姿显现无疑。
顾知亦不知何时放下笔,他端坐着在那唇角轻勾,指腹摩挲,“可还合身。”
衣物自然是合身的。
顾知亦对简今安的身形了如指掌,只消吩咐下去,绣娘便能在半刻钟内,在原有的衣物的基础上改动的贴身妥适。
屏风后放了一面黄铜穿衣镜,简今安转动腰身,点点华光若隐若现,“挺合身的。”
简今安最后看了镜中一瞬,才走到顾知亦的案板前,水早已冰凉,她却不在意的一饮而尽,“你在看什么。”
顾知亦将人拉至他的膝头,从后虚虚的搂着她,“还记得旱魃吗?”
简今安将将饮尽第二杯茶水,闻言愣在当场,“那不是结束了吗?”
“那日纵火……”顾知亦想到那时二人翻脸情状,又匆匆略过,“那日被僵尸咬过的兔子逃了。”
顾知亦离京这些时日,手下之人皆被华桑桑调动,华桑桑不顾损伤惨重,硬生生的将城中僵尸都赶到郊外一处山庄囚禁。
也正是因此,华桑桑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得到帝王青睐,百姓拥护。
可城中安详的代价便是郊外如地火烹煮,那里的伏尸因无人收拾,层层叠加之下尸骸早已发烂发臭。
人乃血肉之躯,又岂能不畏生死,在这种情况下底下人看守不力,让僵尸屡屡逃窜之事多不胜数。
现如今,除了京城其余地方早已是苦不堪言。
华桑桑此人狠辣却也有些头脑,她任由僵尸在京城边外走荡,外头的地方官进不来上奏,里面的人也被蒙蔽,以为祸事早已解决。
种种迹象下,周边邻国开始蠢蠢欲动,都在等着有朝一日这大厦将倾,纷纷饮上一杯残羹。
华桑桑的眼界格局终是有些狭隘,她并未曾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来此等祸患,只一心沉浸在家中族中的腌臜事上。
顾知亦想成为万人之上,却不是这京城的万人之上,所以他首先得解决此事。
回京之前,顾知亦就在想着对策,思来想去还是简今安做这件事最为合适,尤其她的手上还有小僵尸这张底牌。
况且,在经过幽都一行后,他也猜到了几分简今安的情况。
好像只要是他想的,和他有关的,都能成为简今安的任务。
因此,从踏入京城那刻,失控的并不是他,而是在他手中被掌控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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