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伤心泪,赤子的决定心。
这是简今安回家的关键,前一个很好理解,只是这后一个……
简今安在反复思索之下,觉得赤子和初阳脱不了关系,毕竟系统给的线索就在那。
可决定心是什么呢?要下定决心做什么呢。
简今安不知,她打算再看看。
简今安和初阳交流的火热,“你最近有想下定决心做的一件事吗?”
初阳目光灼灼,“有的。”
简今安惊喜,接着将头凑的更近了,“什么事?”
顾知亦:……我还是瞎了比较好。
顾知亦一边不去看他们,默默靠近。一边又稳住心神,去听二人对话。
阳光下,初阳的黑俊的脸上浮出一团红晕,显得十分羞涩。
初阳垂着头,扭捏的戳着手指,“和你交/配。”
“噗!”饶是顾知亦再冷静自持,都禁不住乐了。
随之而来的是简今安的恼羞成怒,她一把推开初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东西?!”
简今安开始数落,“年纪轻轻,脑子里怎么总是这些污秽之事!这样你将来怎么有大用!!”
初阳不服,他梗着脖子辩道,“什么污秽之事,男女之事是阴阳调和,是顺应天理的。难不成你要存天理灭人欲不成。”
“咣~”一声爆啐。
简今安收回手,“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
落日余晖,霞光四散。
小皇帝的病更重了,皇城中贴满了告示四处寻求名医。
容乐有心去揭,可每每刚出竹舍的大门,就被一群迂腐大臣给吓退了回去。
再好的菊花茶也消不去他心中的烦躁,容乐恼的吃起了苦瓜。
绿油油的菜,配上下火的黄连汤,见天的出现在饭桌上。
不消几日,人瞅着瘦了一大截。
这天,信鸽几经辗转,好不容易飞回了竹舍。
可刚到竹舍的小鸽子,便被一脸菜色的容乐给吓到了。
它扑棱着翅膀想要逃离,却不幸被捉,只能发出“咕咕”的一声哀嚎。
容乐抓起信鸽,迫不及待的去取它腿上缠着的信筒,见着上面没头没脑的话,他陷入了沉思。
容乐到底是和顾知亦同出一门,即使顾知亦的意思再隐晦,他也能想通关窍。
手上的红鱼时时刻刻提醒着容乐,提醒着他曾经那昭然若揭的心思。
容乐坐了一夜,去辨别他的心。
到底他真的喜欢简今安,是因为不甘,要去争处处压他一头师兄的心上人。
与简今安相处自然是让人欢喜的,可这种喜欢又值不值得呢?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容乐下定决心去边关去寻简今安,毕竟有些事情需要见上一面,才能得弄明白。
容乐撕了顾知亦的信件,推开那扇让他曾头疼的大门,可出乎意料的,门外空空荡荡竟是一人也无。
“顾太傅回来了,顾太傅回来咯~”人声透过小巷远远传来。
时隔半年,顾知亦终于率军回朝了。
长街上,几乎是所有的人家都出来迎这位年轻的郎君。
顾知亦少年时名动京城,或许是因为家世使然。
可如今,他的成功则来自于他这个人,来自于他的英雄传说。
说句不好听的,百姓们一天天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哪里有空去关心朝堂上的动向。
只要有人能够让他们避于战乱,有个安生日子,无论君主是谁,他们都不在乎。
反正这天也不会塌了。
简今安将百姓们的心思尽收眼底,她放下车帘,去看身侧的顾知亦,“百姓们都在迎接你,你不出去叫他们看看?”
顾知亦笑眼弯弯,拖着腮,“叫他们看做什么,我只愿意和矜矜呆在一起,让矜矜多看看我。”
自从简今安不提以前的事情后,顾知亦就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些从不说的肉麻说,如今都被他说了遍。
清润的声音传到了马车外,初阳被膈应的不行。
他挑开车帘边缝,啐了一声,“今安,你看他那恶心样,跟个色坯子有什么两样。”
祁王败了,顾知亦也在安排后方事宜。他作为这场胜仗的领头人,决定为朱国和鞑靼族的交好做牵线。
可初阳心里却知道,这场战役才刚刚拉开了帷幕。
初阳敬佩顾知亦的手段,但这并不妨碍他唾弃顾知亦。
顾知亦是有家底的,那场抄家只抄走了他的九牛一毛,可一路上他却连个大点的马车都不买。
这老东西……
初阳又暗啐了一口,他将头挤进车里,“今安,你要不在考虑考虑我?你看我身体强壮,作为夫君是再合适不过了。”
初阳是在鄙视顾知亦的身子骨差,回京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停下,是为了给他治病。
作为夫君,这可是大忌,毕竟没有人想过门以后守活寡吧。
可顾知亦并不与初阳争辩这个话题,他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道,“一身蛮力又怎知道如何疼人?”
“是吧,今安。”
于是,简今安头疼的不像话,她收回顾知亦已经转变的想法,心道他还是那个十分会阴阳怪气的郎君。
“好了,你就收收你这幅样子吧。”
顾知亦做心痛状,“今安,你变了……”
一路几人打打闹闹,马车终是到了顾府。
距离顾府变故已过了近一载时光,曾经雅致辉煌的匾额的角落间,结了几张蛛丝网。
曾经的高门世家落魄至此,简今安心里感慨许多。
她转头看向顾知亦。
他应该,并不好受吧……
顾知亦倒是面色平静,他浅浅一笑,扫去门上的尘埃,“不必替我难过,人活在世间岂能一帆风顺。”
没什么好难过的。
平地起高楼,一砖一瓦都不是他亲手盖的,如今楼塌了,他在盖上便是了。
只是会在艰难一些罢了……
顾知亦的平安抵京,像是在平地投了一处雷,有人心惊,亦有人胆寒。
小皇帝拖着病重的身躯,在床榻上大发雷霆,“废物,统统是废物。这么多个暗卫就没一个人杀的了他?”
小皇帝为了不让顾知亦回京,一路上不知派了多少杀手,连先帝留下的影卫都出动了。
可是这些影卫都折在半路上,连个消息都传不回来。
无人知晓他们发生了什么,小皇帝更震怒了。他呕出大片的鲜血,“不中用的东西!朕自己去!”
小皇帝摇晃着身子起来,影卫们跪倒一片,“官家,保重身子啊……”
“哈哈哈~”小皇帝持剑,眼神如寒冰一般苍凉,他揩去唇边血色,“朕倒要看看,朕一天不死,他拿什么来夺朕的位置。”
小皇帝的话不错,自古以来,篡位谋反皆不会得到众人臣服。
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即便小皇帝在弑杀,在荒诞,在不可理喻,他都不会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深夜
顾知亦与初阳进行了一次彻夜长谈。
顾知亦不吝啬将眼前的困境展露,“如今官家虽失去民心,可他毕竟是正统的皇帝。就算你有先帝的血脉,恐怕也很难将他拉下来。”
初阳:“为什么?失去民心还不够吗?”
顾知亦便将话给掰碎了,揉开了说,“不够,时间会冲淡一切。即便官家再不好,他名义上并未做出什么有损江山社稷的事。”
“那他曾经杀的大臣呢?”
顾知亦垂眸,“不过是后世史书上的淡淡一笔罢了。”
初阳恼火,此刻他又怀恋草原上的日子,“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皇位还不如不要了。”
初阳对皇位并无多大念想,不过是被顾知亦捡到时,为了报答恩人做的决定。
人的决定瞬息万变,不受他人控制,更何况初阳并没有理由,一定要去当这个帝王。
顾知亦算计人心,又岂会算计不到这幕,他轻笑了一声,“当皇帝你就可以让鞑靼免受战乱,甚至可以让你的族群合并到朱国,能够时刻关照母族,这样不好吗?”
“还是,你不想为你的母亲挣一个名份?”
闻言,初阳久久的沉默了。
他是被狼群抚养长大的,前一条对他来说并无多大触动,可这后一条……
初阳握紧拳头,想到那个死在边地的女人。
一具枯骨得不到安息,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棺椁去安葬她,只能草草的葬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如果能为他的母亲证名,哪怕是死后,她应该也会好受一些吧。
驭人之术,从来都是攻心为上。
以利益驱使人,让人由衷干这件事,比什么样的强压来得到结果都要好。
顾知亦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只是闲话家常的同他谈心,“你年纪小,有些事情你可能不那么明白。”
“当皇帝这件事有利有弊,好处是你可以掌握生杀大权,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所走之地所有人都将对你臣服,你可以做你想做任何事情。”
狼群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野心。
顾知亦并压下唇边笑意。
忽的,他话锋一转,眼神冰凉无比,“可坏处就是你将失去自由,被困在这红墙黄瓦之下。”
所以,权势带来的好处,到底值不值得你放弃自由呢。
良久,久到躲在门外的简今安都以为听不到回答时,房间里才传来一道轻轻的响动声。
那是头颅叩地的声音,“我愿意,请师傅教我。”
简今安脑海中灵光乍现,可却怎么也捉不住,“这决定之心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是决定篡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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