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滕城堡——
亚泽尔如果真能老老实实,那才是个笑话。
凭借着手里族长的戒指,他能在这个城堡的任何一个房间畅通无阻,那些锁都快生锈的密室,或者某个壁炉后的小隔间。但可悲的事实是,就算没有这个戒指,他也用各种方式探索过了这个城堡,在禁闭室里累计快十年的时长就是最好的证明。
管理禁闭室的家伙和他简直如老朋友般相熟。
当然,现在的亚泽尔也能决定把谁关进去,比如这个餐桌上当着面骂他婊-子养的东西,禁闭室的另一位常客,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如果不是管家在旁阻止,他能把这女人的舌头给拔出来。
就在他和巴格拉家族友好的晚餐刚刚开席的时候,这个女疯子从外闯入,坐在餐桌的末端还把脚高高翘起在餐桌上,戏弄道:“就算坐在族长的位置上,你也就是自负又自卑的可怜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死掉,被狗-日的父亲安排娶了你根本不喜欢的女人,像这样平板又无趣的处-女——”
作为那个平板又无趣的人,桑夏被她气得满脸通红,她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无赖,场合决定了她不能拔剑和女疯子决斗。
亚泽尔强忍着怒火威胁道:“你想进禁闭室吗?”他希望这个疯子最好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作为继承人,您不能,因为我是兰斯选定的侍从,但作为族长,您当然有这个权利下令把我关进去,我只是——”女疯子挑起了一根小指,抹过自己的红艳的唇,“说着一个事实。”
“给我的未婚妻道歉。”尽管亚泽尔现在想把这家伙灭口,但他还不想在巴哥拉家族的面前处置这个疯子。
“我很抱歉,桑夏·巴格拉。”女疯子漫不经心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话锋又是一转,“他一定是喜欢你的胸,平得像是一块只裹了点菜叶子的煎饼,而且和他那个叫伊莉亚的妹妹一样——”
叉子钉死在她的喉咙口,上涌的血淹没了她剩下的话,但女疯子只是随手一拔又正了正脖子。
亚泽尔冷笑一声,下了最后通牒:“反复进去又出来很刺激是吗?”
“我不知道,”女疯子喉间作响,双手做了个模拟的动作,以无比轻佻的口吻道:“毕竟只有你们男人喜欢这么做,就像这样,进~进~出~出~”
赶来的执行者挥起狼牙棒砸向了她的后脑,女疯子被巨力带出摔在了墙角,脑壳都有了明显的挤压变形,但混血种的生命力注定了这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我会报复你的~”
“你会被用银质的钉子刺穿舌头。”亚泽尔宣判道,但女疯子只是哈哈大笑着被拖走。
等那阵声音远去,亚泽尔才回到坐席,向着左右的巴格拉成员表示了歉意,他的未婚妻僵硬地微笑着接受,然后是一顿毫无营养的晚餐。
至少女疯子有些说的不错,他不喜欢桑夏,而且桑夏也不喜欢他。
银质的钉子刺穿舌头绝对是酷刑,但对女疯子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甚至主动伸出了舌头来恶心人,银器会烧灼她的血肉,溃烂与修复伴随着痛苦在同时发生。
钉子钉完之后,她再一次被像死狗丢进了禁闭室——一个在家族城堡地下的完全黑暗中,无边的黑暗会逼疯他们,除非像亚泽尔那样,总有“好心人”陪着他一起进来。
女疯子肯定没那待遇,但常客总有自己的办法,她从内兜里掏出了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点微弱的圣光,这是她从一个圣徒手里骗来的,却不是为了认路。
圣光在瓶中明显发生了偏离,女疯子向着相反的方向摸索过去,她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方向的路,一共五千多步的路程,中间有混乱的暗道和楼梯,但正确的只会有一个。
但在那之前,女疯子深呼吸一口,伸手进入自己的口中,强忍着银器的烧灼,徒手拔出了那枚钉子,一阵阵的抽痛让她不得不瘫死在地上稍作歇息。
这句千疮百孔的身体早已习惯于此,短暂的恢复后,她跟随着那个方向而去,在足够深处的地方,女疯子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
女士躺在一个没有盖子的棺材里,靠长眠节省体力,凭面容就不难判断,她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才会连沉睡时都让人不由察觉到骇人的戾气,一身的猩红老旧却依然张扬,紧抿的丰唇曾经说一不二,被银链子缠住的双手安稳拢在胸前,但女疯子知道她差点儿掐死过自己。
她是庞娜?卡斯滕,温斯顿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杀了自己的父亲成为族长,残忍又铁腕地统治了卡斯滕二十多年,被比作是卡斯滕的母狮子,却在一场反猎魔战中突然暴毙,而她的弟弟温斯顿顺理成章地接过了族长之位。
但在这儿,一个全银质的房间关住了她,让她无法出这个棺材半步。
女疯子在此处是前所未有的收敛,她轻轻唤道:“女士?”
“嗯。”女士做出了回应,却没有睁开眼睛。
“我为您带来了维尔家族的口信。”
“嗯。”
“他们同意了和您结盟。”
女士冷笑一声,“我可以想象些什么,那个蠢货被温斯顿给耍了,现在正急需报复他。”
“正如您所想。”女疯子恭顺应承道,“他已经为您准备了血液,还有能破开银器的东西。”
说着,她掀开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一截腿,划开那处正在腐烂的皮肉,那是正在疯狂生长的红色肉瘤,吸食了足够的纯血血液,女疯子把自己作为载体带它来到此处。
感受到力量的躁动,女人的唇勾起了满意的笑,“我会感激你的帮助的。”
“我只想您把那个谋杀了兰斯的混血种交给我。”
“当然。”
女人答应得毫不犹豫,笑得轻蔑。
日落时分,橙黄的暖色熏染浓雾的外层,潮湿的水汽又细又密,卡斯滕纯黑的城堡在浓雾的深处却安稳的像是他们走时一样,亚泽尔没有作妖,也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
“真是个大惊喜。”作为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温斯顿有些欣慰,“我以为他会把城堡外墙换个颜色什么的,至少会换个门。”但亚泽尔什么都没干,这好像还让他有些许的遗憾。
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是管家,他在看到黑斯廷斯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熟稔地打了个招呼,而后者只是矜持地点头问了好。
“把他先安排在伊莉亚隔壁的房间,今天晚上我会宣布些什么,还有让亚泽尔来书房见我。莉莉,你带他熟悉一下这个地方。”温斯顿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了一切,却迎面就遇上了刚刚才提到的混小子。
“我以为你至少得离开一个月。”亚泽尔不无遗憾道,他似乎确实是这么想的,甚至这一个月都有些嫌短。
这实在不是个教训孩子的好地方,温斯顿挂着微笑让开一步,露出了他身后的两人。
“你来得刚好,先认识一下以后的兄弟吧,黑斯廷斯·布鲁里希达。”被叫到的人上前,以平辈的姿态不卑不亢点了头,好像只是一次普通邻里的拜访,既不像是寄人篱下,亦不像是一族族长。
“他?兄弟?”亚泽尔当即皱了眉,在自己的地盘上对着这个外来人是毫不掩饰的抵触,甚至不惜当面直言:“他来做什么?”
但温斯顿已经同他擦肩而过,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也是你妹妹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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