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倾倒怨气,骂声不断。郁远则掏掏耳朵,挑几句回怼。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损,气氛混着刀剑,却无人受伤。他们似乎不是针锋相对的情敌,而是争论一道题选A还是选B的俩小屁孩。
陆池骂得口干舌燥:“你等着鬼鸮,我一定会赢你一次!不,我会赢你很多次,让你心服口服……咳……”
骂得太久,嗓子罢工了。
“是是,我等着,歇歇吧小鬼。”郁远打出了一身汗,风一刮,制服就冷丝丝地贴在背上,如穿了件铁甲,他将汗湿的刘海往后潇洒一撸,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又随意地单手松开两颗领口的纽扣。
陆池呸呸几声,从地上爬起,叉开两条长腿坐:“喂……你知道我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这些年好像过得不开心,”他有点自责地叹气,“我很在意……但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我想等他哪一天自己告诉我,可我看他那样,有些等不下去了。”
“我哥不可以不开心,我不希望他不开心……他以前心里就压着好多事,那时我还能稍微看懂他,现在却完全不知道从哪去看懂他。”
郁远的手指插进了沙地:“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知道……他最重要的人是你。”
陆池一怔:“我,我吗?真的?!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陆池喜出望外,头快激动得撞上郁远的面具。郁远故作镇定地向下瞥,就撞见一双亮闪闪的眼眸,仿佛其主人一眨,里头就会蹦出星星来,砸得他头晕眼花。
他耳根一烫,抬手将陆池的头往后推。
“是不是啊?!”陆池被推脑门也没生气,专注于追问。
“是。”
“你确定!你没耍我吧?”
“确定,没有。”
小鬼好烦呀。
得到他无数次肯定的答复后,陆池才勉强按下兴奋的心情,乐滋滋地抱着腿摇,不时嘿嘿偷笑。
傻子。郁远心底嘀咕,不住地打量青年飘飘然的笑脸,不自觉挑起了嘴角。
陆池突然动作一顿,悻悻地拨了下身边的小石头:“那他怎么不选我……”
“可能就是因为你太重要了,才怕要真谈了,到时候哪里不符合你的预想,会让你失望和受伤吧,”郁远抿了抿唇,“或许会连最开始的美好都覆灭了。”
“操,郁远这妄自菲薄的大傻逼。”陆池丢出小石头。
“……”
陆池贼兮兮地用胳膊肘他:“哎,我哥提我的时候你吃醋了吗?哈哈,是吃醋的吧,队~长?不然你也不会第一次见我时就给我甩脸色。小心眼啊,江鬼鸮。”
江鬼鸮又是什么……?郁远皱眉。哦,是他当时瞎扯的男友姓氏!
这幼稚的小鬼!
陆池怪异地瞪大了眼。鬼鸮的信息素突然有了情绪的味道?清甜的,又略微酸涩,如未成熟的芒果……这是情窦初开吗?!
该死,这万年没味儿的大冰不会在想他哥吧?!
“喂江鬼——”
“停,小朋友,陪聊结束,我得走了。你不用正经上班,我白天还要正经上班的。”郁远怕陆池狗嘴里又吐出他不爱听的话,让他会想把人埋在这儿,便终止了话题。
他看看时间,别扭道:“你回去喷点特效药,我揍了你哪儿心里都有数的。”
“用不着您老费心,您才是照顾好贵体吧,”陆池怪里怪气完,爬起来哎哟哎哟着,“嘶……我靠好痛,我要打车回去了。”
郁远心想你打车就打车,干嘛还说出来,搞得我有车能载你似的。
陆池转向他,理直气壮地亮出收款码:“你打了我屁股,一次二十,一共四十,就当车费吧。”
郁远:“……?”
陆池:“咋的你想白嫖?真不要脸,哦你戴面具,确实No face。”
郁远发出一声冷笑,竟真掏手机打了钱。
他扫了六十。
然后冲陆池的屁股飞起一脚,踹完就跑。
陆池惊呆了:“鬼鸮!!”
郁远头也没回,比了根潇洒的中指。
翌日,郁远阴沉地走着上班路,手不时揉肩按脖子。
他穿戴整齐的衣服下青一块紫一块,特效喷雾只治伤,不治疼,他还得痛个一两天。
不过他一想陆池也好不到哪儿去,就释然怀地笑了。
忽然,他被一拍左肩,扭头看去,没人。
他翻着白眼转向右侧:“陆三岁,幼稚不?”
“嘿嘿,早啊哥!”陆池一如既往乐呵呵,却一反平常地戴着顶鸭舌帽,他拿着两杯冰拿铁,将其中一杯不由分说地塞给他,“全糖的,我已经搅匀了~”
“特意给我买的?”
陆池眨了下眼,怕他有所顾忌似的解释:“不是不是,是我下单不小心多按了一份,呃……默认规格就是全糖!你别多想!我取的时候才发现点多了,这不正好碰到哥了嘛,所以别浪费啦。”
“原来我是回收站啊,”郁远调侃完,吸了口冰拿铁,啧,冰得伤有点痛,但确实很甜,“谢了,正好需要,多少钱我转你。”
“我们还谈钱吗哥?你下次也请我不就好了。”
“行吧。”郁远偷偷看杯身标价。
价格三十,他一杯,陆池一杯,一共六十。
买了陆池六十块钱屁股的郁远:“……”
小鬼用他的钱泡他。
干。
陆池未察觉郁远面色陡然不善,正暗地眼珠一转,似有妙计上心头。他发出一声痛嘶,挤出脆弱的神情,随即悄悄观察身边人的表情,期待被心疼。
郁远坚定目视前方,吸溜吸溜着拿铁大步走。
陆池一愣,紧跟上去,这次响亮地痛吸了一口气。
郁远眉头一跳,仍装聋。
陆池:“……?”
陆池不信邪,不时地嘶哈嘶哈,像故意要引起主人注意的小狗在家东拆西翻,筹备百万装修计划。
郁远受不了了:“陆三岁!你牙漏风了?”
虽然跟想像的问法不一样,但他哥到底还是问了。陆池一笑,柔弱道:“不是的哥……我昨天被一条好凶的狗追了一路,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还好痛,嘶……”
郁远:“……”
他昨晚怎么没给这小鬼咬死。
“那你下次注意点。”郁远和颜悦色。
陆池懵了。这还能有下次的吗?
他是想卖卖惨讨哥哥关心,运气再好点,说不定还能讨到抱抱……可他哥的慰问怎么怪怪的。
“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很明显吗?哎,不太好吧,”郁远冷笑,“我昨天花钱泡了个小可爱,结果那小可爱又凶又硬,没有体验。”
“什么!!泡什么?!”陆池阳光的面容霎然扭曲,活像墓下爬出来的厉鬼,“哥?!!你不能——”
“狗。”
“啊?哦……”陆池跟被掐脖的鸡一样没了声,凶相瞬间收敛,“狗啊,哈哈哈……”
“你想什么去了?我不能什么?我不能撸狗吗?”
“能能能!我只是想说你不能……”
不能泡其他人……不能再有我以外的,狗。
陆池憋屈地把这话嚼下去,改口笑道:“你不能冷落了江先生,我作为弟弟关心你们的感、情。”
“谢谢关心,那我一定会跟他好、好的。”郁远低下头,无声地放肆狂笑,他算是摸清怎么戳小鬼心窝子了。
陆池咬牙岔开这话题:“哥我们还真是巧,都为狗所困。话说你撸的那是什么狗?能把你气到,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
郁远上下打量他:“快一米九的大狗,扑人很凶,没轻没重。不过长得还算讨喜,下次看他表现吧。”
陆池一咦。一米九的狗?啊,是说立起来有一米九吧?都快赶上我了。
他正无意识比划狗能有多大,就听郁远问:“你今天干嘛戴帽子?”
陆池按着帽子往后一撤:“就……我摔倒后头发被那狗啃了,我要注意形象——嗷!”
郁远一脚踢中他屁股,同时扬手捞走帽子,按在了自己头上。
“哥?!为什么踢我……”
陆池猝不及防被踢,惊愕,被夺了帽子,委屈,但又不舍得伸手要。因为他哥一戴帽子就青春了不少,仿若跟他同龄,抬眸挑衅他的目光更像是做了坏事的猫,晃得他心神荡漾。
“不知道,想踢就踢了,你就当被狗踢了喽。”郁远一踢腿又扯到伤,没啥好气,打算下次给小鬼剃光头。
陆池:“……?”
他哥今天好奇怪!都怪大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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