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抽不出身,但又记挂顾涟初自己再到处乱跑,于是就将赵再彤留了下来。
某种程度上,顾涟初觉得赵再彤是个缩小版王爷,在某些地方简直像亲哥俩一样像。
譬如在顾涟初想要出门时,赵再彤抱剑靠着门道:“不可。”
无论顾涟初怎么苦苦哀求,赵再彤索性眼睛一闭,耳朵一遮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反正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顾涟初只好在监视下,狠狠休息了几天,这就导致他们几人的办报进度严重拖慢了。
等到他好得差不多,李冕这才应允他出门。
这一日,他将李冕送到王府门口,等马车渐行渐远,火速就回房间换了身更破旧的衣服,跟叶崇玉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苏云书连声叫他都没能留住,他头也没回地说道:“等会再来接你。”
这印具在西坊的旧房子都快放了三天了,如何让他不心急,顾涟初先去了趟封府,由于时候太早,他还不确定夏时颂是否起来了。
顾涟初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环,在门口搓了搓手。
门房已经认得他了,将门开了个缝,打了个呵欠,说:“小姐已经起了,我这就去通传。”
顾涟初塞给门房几块碎银子:“多谢多谢。”
谁知道夏时颂还没等来,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准备去上朝的封大人抬了抬下巴,门房连忙将门打开,站在门边的顾涟初一览无遗。
封大人看起来四十几岁,蓄了些须,身材并不单薄,甚至有几分孔武有力的壮实。就是那张脸不笑时嘴角向下,看着格外严肃,甚至有点凶。
顾涟初虽没见过封大人,只在最初上大理寺时听说过,但是看这架势也猜到了几分,他作了个揖,客气道:“草民顾涟初见过封大人。”
封大人似乎也时间紧张,只略略打量了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夏时颂本就起了在习字,很快也出来了,两人一同坐着马车带上苏云书朝西坊去。
房子许久没住人,一开门就是一股子好大的烟尘,顾涟初掩住口鼻,将门窗全部打开,看向放在桌上的印具。
苏云书带了些墨和纸,几个人就捣鼓了起来。
活字印刷说起容易,不过是排字、印刷就结束了,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要格外细心,对于顾涟初这样享受过现在激光打印的人来说,更是需要格外的耐心。
幸好他们买的是分好的活字,按照偏旁部首分类了,找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他们选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古诗,从字盘中捡出能用的泥活字,再一个一个排列进带着小隔断的字板中。
由于字块太多,光是找字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几人没有经验,还弄废了几张。刷的墨太多就洇透了纸,刷得太少字迹不清晰。
放置纸张也要格外小心,正正好好居中也是个技术活。仅仅这几十字的古诗,就让三人干得撸起了袖子,一脸薄汗。
等到终于有一张成功的印刷时,已经快正午了。
顾涟初小心翼翼地将刷好的那张纸揭提起来,对着窗看着,轻声说了一句:“成了。”
顾涟初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伙伴,只见每个人脸上、手上都沾满了墨,尤其是这两人一向都是格外端庄守礼的。
顾涟初忍不住笑了,“三百两的东西,不成的话,我真的要去掌柜的家门口上吊。”
苏云书推了一下他的头,嗔道:“说什么胡话!”
三个人对着那张纸看了许久,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望楹!望楹你在这儿吗?”
顾涟初疑惑道:“这似乎是祝姑娘的声音,”他问道,“望楹?可是在叫你?”
除了夏时颂也不做他想了,夏时颂难得看出几分不好意思,点点头说:“确实是祝丹,她在叫我……至于望楹……诸位就当、就当没听到吧。”
说完,她快步走到外面,有几分情急地打开门,说:“好了好了,别叫了,我在这儿!”
祝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仍旧是男子装扮,头发利落地绑成马尾,额发轻晃,“我当你不在呢!我去封府,门房大哥告诉我你和顾涟初走了,我就想你是来这儿了。”
顾涟初这时忍不住打断道:“祝公子,快来看看我们印的东西!”
祝丹有门不走非跳窗,手一撑就翻了进来,几步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张纸,“不错不错,竟真能做成!”
顾涟初笑道:“怎么着,还以为我们过家家不成!”
祝丹瞥了他一眼,故意挑事,“我只看着你觉得是个华而不实的人呢——”
“没想到有两下子!”祝丹笑嘻嘻地将纸塞他手里,“那我们接下来就是写正文了?”
苏云书此时看着桌上的活字,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若我们写的是这里没有的字儿又当如何?”
顾涟初道:“我向……别人了解了些活字的制作,现下都是泥制,用得时间长又不容易腐朽,制作也便利,如果我们只要几个字儿,倒是不用担心。”
祝丹突然挤眉弄眼向夏时颂发射信号,悄声道:“别人……别人……”
顾涟初很难瞧不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时颂难堪道:“没有没有……”
祝丹道:“都是自己人,问问怎么啦!顾兄又不会嫌我们多嘴!”
夏时颂正要叫停,就听见祝丹问:“顾兄,你和王爷是那种关系吗?”
顾涟初疑惑的脸逐渐转为呆滞,又变为震惊,他看看夏时颂,张口结舌间说了一声:“嘎?”
逗得祝丹捧腹大笑,苏云书还在一旁追问:“什么?在笑什么?王爷与涟初怎么了?什么是什么关系?”
顾涟初:……这下好了,一次善意,终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在祝丹的笑声和苏云书的疑问声中,解释了许久许久,才说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样,顾公子,误会你了。”
顾涟初摆手,“不不不,是我没说清楚。”
脑海里忍不住遵从他们的说法将自己和李冕凑在一块儿,顾涟初:……怎么看怎么奇怪。
更诡异的是,想象中的李冕为什么要揽着自己的肩膀……
四个人在这里略坐了坐,就去酒楼吃饭了,全当庆祝今日大获成功。
顾涟初搀住苏云书的胳膊,免得他被门槛绊倒,等苏云书想说多谢时,他人已经进了酒楼里。
正是午膳时间,顾涟初问道:“雅座可还有?”
店小二将毛巾一搭,作了个揖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贵客们,雅座已经坐满了,要不您就坐在一楼?我给您安排到僻静的角落如何?”
顾涟初看了看大家,众人都点了头,于是道:“带路。”
这位置就在一楼角落,也算得上比较私密了。点了菜后,几人就聊着邸报的细节。
夏时颂问:“我们要起个什么名字呢?”
顾涟初其实也没头绪,他说:“要不我们下次交稿的时候,顺带附上自己起的名字,如何?”
众人都点头同意了。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吴兄——!哎!吴宝利!”
顾涟初一侧头,正巧和刚踏进酒楼的吴宝利对上眼,只见那张圆脸上的郁闷一下子散了干净,高兴地冲他招了招手。
“你怎么在这儿!”吴宝利走近了问道,看到还有其他人,顿时有几分羞涩地说,“你们、你们好,我是吴宝利。”
顾涟初顺势向他介绍了几位,刚说到夏时颂时,一人莽撞地从门口冲了进来,迎头撞在了店小二的身上。
只见他大手一挥道:“起开!”那方才乐呵呵的店小二顿时缩头缩脑地退到一边。
吴宝利往顾涟初身后藏了藏,顾涟初一抬眼,和那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怎么跑这么快!”那人快走几步,要和吴宝利说话,却被顾涟初一抬腿挡住了。
顾涟初道:“什么事。”
那人长了一副奸猾相,眼睛细长,嘴唇又厚,鬓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哪个温柔乡乐不思蜀地起来似的。
“我与他有话说,你让开!”
吴宝利探出个头来,说:“我、我不去!”
那人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好,你吴宝利谁的面子都给,偏偏不给我的是吧!”
吴宝利道:“上次去了张公子的,被我爹发现,已经不给我银子了,我如何能去?”
那人说:“你别装……”正要说什么,一扭头看见了夏时颂,顿时张口结舌,脸色甚至比刚才还红,袖子一甩说:“罢了!不去就不去,没你我还办不成么!”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顾涟初一脸问号地看着他的背影。
等到那人走了,夏时颂才出声提醒道:“吴公子,袁公子似人已非人,还是要少来往才是。”
吴宝利坐下来,似懂非懂地问顾涟初:“什么意思?”
顾涟初一笑,“说他是畜生。”
吴宝利点头如捣蒜,“是是。”
顾涟初纳罕地看着他问,“少见你骂人,袁公子是怎么回事?”
吴宝利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才开口。
“早前,有一位张小姐因为被退婚投了河,你知道吗?”
顾涟初细细回想了下,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包子铺听人提过。
“听过,她怎么了?”
吴宝利道:“她不是因为被退婚投河的。”
芜湖~我来也
明天竟然要加班 我出钱聘请一位杀手做掉我上司[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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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一张印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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