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

我一直跟魏晓婷说,雷雨天爬山不安全,可她非说她爬的是长城,不是山。

而且她还有另一番理由。“‘不到长城非好汉’,懂不?”她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我,调皮地笑了笑,“咱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当‘好汉’的机会。”

“咱……咱就不能……下次、下次再来吗。”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这雷雨天的闷热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也无心玩赏周边的风景,“难道往后这么多年,你都不再来北京了?”

“往后不一定有现在的心情了呀。”她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不中用,“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白了她一眼,紧跑几步,走到了她前面。“哼,往后的事谁知道,怎么,你还怕长城倒了?”经过她身侧时我故意用让她听见的声音嘀咕道,“‘万里长城永不倒’,这话听过没?”

“行了行了,反正都来了,走你的吧。”魏晓婷依然嘴硬,“再说了,咱下次来,人不一定这么少啊,我可不想上来看人——”

一阵闷闷的雷声打断了她的话。

“切,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人少。”我走到一个坡上,这里距离前面的烽火台不远了,“这会儿雨又有点大了,咱去前面的烽——”

毫无征兆的,我忽然发不出声音了——或者说我听不到我发出的声音了——周围的景物也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与此同时,一种难以形容的苏麻感传遍了全身,感觉好像每根汗毛都想挣脱我的皮肤飞出去似的。

在接下来的大概百万分之一秒间,先是一股比较小的电流传遍我的全身,那感觉就像全身误触了一个大功率电蝇拍。紧接着,这股电流似乎一刹那间放大了几百万倍——如果依然把它比作电蝇拍的功率的话,我大概就是一只苍蝇。

当然,这些感觉,都是我事后回想的,不一定准确。但我确实也做不到准确,因为在当时,我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我再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正上方的天花板,它离我很近(也就是说它很矮),似乎是木制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天花板的细节。我尝试转动一下脑袋,却发现脖子依然有点不听使唤。

可是鼻子的功能却恢复了,于是一阵混杂着松香和檀香的味道传到我的鼻腔里,同时还混杂了一些好像什么东西腐烂发霉的气味。

我被这气味呛得一激灵,意识慢慢地跟上了感官。这时我才想起上一段记忆还是在长城上,可现在我是在哪?难道我刚才被雷劈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该在医院里,那么魏晓婷呢?她怎么样了?

想起她,我赶紧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腰部和胳膊完全没有力气,后脑勺离开枕头不到1厘米,就又栽在了枕头上。

枕头有些硬,撞得本就不太清醒的我一阵眩晕。这特么是家什么医院啊?

还是请护士帮帮忙吧。我再次尝试转头,这次脖子有些恢复了,可是还没等我转过头,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

“万岁爷,您要起身了?”

什么?

我一愣,心想这人说的什么?哦,大概是邻床的病友在看什么剧吧。

这时,我的胳膊也恢复了一些知觉,于是支撑着让自己斜侧着身坐起来。这时我感到后脑似乎有什么东西坠着头发,让头愈发感到沉重,但屋里的闷热再加上那股浓郁的香味,熏得我顾不得别的事,只是暗暗打定主意,找到魏晓婷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护士长帮忙换一间病房——医院里肯定不会喷这种消du水,这大概率是邻床的人弄的,真是既没品位又没素质。

我正想着,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快速走到床沿跟前,两手撑开一件明晃晃的衣服,嘴里发出刚才那种尖细的声音:“万岁爷您慢着点儿,奴才侍候您更衣——”

“啊?”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但来人已经走到近前,我还是看清了他的样貌。

那是一个男人,中等个头,佝偻着身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看到我躲闪,似乎也有些惊恐,忙低下头,却又抬眼看着我,同时把那件衣服举得更高了些,不过这并不能遮挡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微微显现的抬头纹。

而这时我才看清,他手里举着的,和身上穿着的,都是清宫戏里满洲宫廷的服饰!

“你、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心里略一宁定,就开始暗暗好笑:这特么是个什么搞笑的梦啊。从来不追剧、尤其不追清宫剧的我,怎么会梦到这么个奇怪的场景?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根据我的经验,当我意识到身处梦境的时候,梦就差不多该醒了。

于是我闭上眼,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股浓烈的香气还在。跟它一起还在的,是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皇、皇上?”他突然跪下,又把我吓了一跳,“万岁爷?”

“哎你——我——”我一时茫然无措,“这是怎么——”

“奴……奴才若是……若是惊了圣驾,请皇上责……责罚。”那人跪在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似乎又忍不住抬眼瞧着我,“皇上,您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做梦了?”

“做梦?”我顺口重复道,然后第三次被吓到:这时我才发觉,我的声音变了,此刻我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说话。

这下我可真懵住了,冷汗蹭地一下窜了上来,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这是……”我的心脏飞速狂跳,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虽然强迫自己暗中用力掐着手指,但明显的痛感却让我更加惊慌——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这不是梦。

跪着的人也颤抖了起来。“奴——奴才该si,奴才该si。”他双手依然捧着那件明晃晃的衣服,头却磕在地上,咚咚有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个动作的。

不过,当我看到他脑后的辫子,忽然想起了我后脑勺头发被坠着的感觉,颤抖着把手绕到背后一摸,果然碰到了一条辫子状的东西。然后我条件反射似的飞速举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到了光滑的前额。

我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不由自主地大口吸着气。

眼前的人大概也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皇——皇上,您这是——奴才传太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倒退了几步,似乎要转身出门。

“太——太医?”我用陌生的语调说,心里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提醒我这不是个好主意,便喘息着呼唤道,“不——不用,你——请你——回来。”

这时那人已经站起身,快要走到门口了,听到我的话,他戛然止步,转身看着我,脸上露出既惊惶又关切的神情。

“皇……皇上……”他又唤了一声。“您……”

“我……我……”我竭力让自己先镇定下来,“我是说……嗯,朕……朕没事。”

是啊,朕没事,朕只是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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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中兴大清吗?
连载中洛水钟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