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老四已经暗中让人打听过了,这个曾靖啊,确实神神叨叨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妖言惑众,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你要说他瞎说,也有人反驳,说他曾经说的某某某某,预言成功。
但既然一天到晚胡言乱语,偶尔被蒙对了一两个也实属正常。
如果一样都说不对,每次都能精准避开正确答案,反而证明他真的有两把刷子。
年妃半依在躺椅上:“这真的是太子的主意?”
年妃和其他几个王妃不一样,不大参与老四这些事。当然,这些年四爷也低调,没有太多可以让枕边人参与的事情。
今日这句话,年妃从来没有问过,她知道四爷不喜欢多话的人,可是——
“太子为什么要把你牵扯进去?”
李禛默不作声,看着桌角的炉子,火光冉冉。
与世无争这些年,当然都是装出来的。
也不想想,他父皇母后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平平无奇的低调儿子出来。
光是瞧瞧家里这么些个兄弟,圆的扁的五花八门,什么花样的都有,就是乖巧的没有,他也只能被迫选这个人设了。
乖是什么意思?是乖张的乖。
他骨子里也一样是不服输的性子,不过比那几位多了几分忍耐而已。
父皇春秋鼎盛,母后看起来……不说长命百岁,估计也差不太多。
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所以,他也没有二哥那么迫切的想要这个东宫之位。
他手下的人,也没有秦王府的属下那么眼红那位子。
年妃低声说:“我哥哥捎了信过来,说这曾靖……”
这次她之所以发话,也是因为事情和自己的兄长有关。
哥哥这人,文武双全,一贯是得力的。但为四爷办事、为宫里办事,光是得力那是远远不够的。
“不必他说。”老四伸手,“我知道是谁干的。”
年妃惊讶:“殿下知道?”
“二哥是不会这么干的,老五老六也不会……”
从前的太子也不会,不过保不齐东宫有些人,比如那个姓顾的……
但如今,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老四直觉这事跟大哥没有太大关系,十有**是老三的手脚。
为什么会这么想?
谁让他和三哥一起长大的,比较大哥二哥、小五小六,他和三哥最熟悉。
李禛暗暗咬牙,虽然他的哥哥弟弟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可就算大家都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其中也能分出亲疏远近来。
他最讨厌的,从来都是老三。
年妃说:“晋王殿下不是一向最会说话么。”
“就是讨厌他这一点。”
就因为老三太会讨母后的欢心了,显得他这个老四笨口拙舌、里外不是人。
明明他们两个只差一岁,小时候总在一处,但母后总是第一个看到老三,仿佛他不存在。
阿娘固然偏心,也是因为老三实在太会整活了。论这一点,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
拜这家伙所赐,身边的人都说,老三八面玲珑,把爹妈哄的团团转。
至于他,李家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四,性子又差、又不懂事,虽然不至于是老大那样的废物一个,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拔高自己就算了,居然一个劲儿的贬低我?你什么意思?!
“我从来就知道,老三从来难缠。”
二哥风光霁月,人家能力强,还不是一般的强,是鹤立鸡群的强。
他们兄弟都是鸡,就二哥是鹤。也不是他们太差,实在是二哥太过于出类拔萃,但他也不眼红。
想想有朝一日,就算二哥成了太子、成了皇帝,他这个弟弟的也没什么好眼红的。
只要二哥能看得上,他愿意马首是瞻,当二哥的左膀右臂。
反正二哥也不至于觉得自己会妨碍到他。
大哥么,虽然没个长兄如父的样子,但因为他不成器,给下头弟弟们吸引了许多火力。
他只是觉得大哥无能,但并不讨厌,毕竟他心里这个小九九……
“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有这么一对爹妈,这么一帮兄弟?”
可是,他讨厌归讨厌。
他和老三不一样,老三会真的下手,他可不会。
年妃枕在他腿上:“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京城,等这风声过了,再回来。”
虽然,老四知道这不可能,但和心爱的女人畅想一下田园的美好生活,也是很美妙的。
当然,他绝不可能去田园,只是想想而已。
“去四川,你哥哥不是在四川么。”
“是啊,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年家在朝堂上颇有一些势力,年妃的哥哥更是年纪轻轻就当了四川总督。
年妃捂着心口,她这样的家世,必然不可能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可如果不嫁入皇家,做皇子的王妃,无论她嫁给谁,哪一家都不敢薄待了她……唯有如今,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李禛说:“如今,我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不可了。”
“那你选谁?”年妃紧张了起来,“太子还是秦王?”
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大哥二哥了,只有太子和秦王。
太子和秦王,其实很好选的。
麻烦就麻烦在,太子身后有父皇啊。
而秦王固然神勇,可以他这作风,就算动不了他,难说会不会献祭一两个“兄弟”,李禛倒不至于为了二哥这么豁得出去。
他想了想:“反正,先给三哥干掉,就对了。”
*
审问曾靖这苦差事,最终还是落到了老四头上。
四大爷这人,爱炼丹、又迷信,最看中所谓的“祥瑞”,整个人玄的很。
不像他爹、他儿子,康熙乾隆都不怎么信鬼神。尤其是乾隆,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
对面坐着曾靖,老四正襟危坐。
“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你会说出那些话?”
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他到底信不信。
曾靖哈哈大笑:“本来就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左右,你们兄弟也最终会四分五裂。”
虽然什么天意人力是胡说八道,但结局确实是板上钉钉的,掐指一算都多余。
尤其是太子府和秦王府这些人,其中不少嘴碎的、更加是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说,无风不起浪。
老四问:“是太子致使的你?”
“当然不是,我没见过太子,也不认识东宫的人。”
“那是秦王?”
“不是。”
老四点头:“那就是晋王了。”
他对记录的文书说,“记录在案,犯人交代,是晋王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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