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母亲听见了是要罚你的。”刘禧给他泡茶,茶杯放在他面前,自己闭目养神。
“我自小心悦知节哥哥,他不过有些误会,我动没动手哥哥不知道吗?”刘禧缓缓拿起茶杯,一手遮掩,抬头喝茶,姿态优美。
“那是自然,毒还是我给你从西市淘来的。”
刘禧:“哥哥又胡诌,哪里有什么毒啊药的。”
“是我胡言,哥哥自罚三杯。”刘正善嬉皮笑脸,丝毫不慌。
“我爱慕他,自是要嫁给他。”刘禧语气稀疏平常。
刘正善皱眉道,“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显得咱们生分了都,程知节家世好相貌不错,长安城不是挑不出来第二个,裴三郎就不错,可惜满脑子宁三娘子,冷冰冰的人还倒知道喜欢是什么。”
刘正善摇头晃脑,怡然自乐,看不见刘禧端茶的手抖了抖,“你说的是,你去给我找一个更好的,母亲挑了那么多家,才挑了知根知底的程家,你这么说她要怪你坏了她的事。”
“她才舍不得,最多骂我两句呗。不过她的想法也快了,安远伯,不对,他不是了,徐志拓老不死的私发印子钱,爵位午时就削了,程知节插了手,没管老丈人面子还是去拆台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妹妹放心,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都会有的?他就像触手可得的苹果,差了时节,落不到我怀里。”刘禧声音微弱,刘正善没有听到。
刘正善又喝了一杯,聊够了便走了,留下刘禧一个人独坐在窗前看天上的火烧云。
三月初七
结果已成,程知节秘密上奏圣上,刘家最后的审判指日可待,贪污受贿乃国家大事,圣上不可能顾念与刘公私情。
判轻判重,刘家的风光都不复从前。
程知节为娘子报仇的目的达到了。
宁妍在意的是遗漏的一点!
蛛丝马迹逐一分析,绕了一圈回来了。匕首的幕后黑手让人捉摸不透。
程知节和刘禧毫无私情,纯纯利益纠纷,刘禧口中的爱慕对不上。
塑造自己的柔弱降低他们的警惕心,将所有目光专注在程知节政敌身上,毕竟徐明意胸口的匕首太明显了。
刘禧大概也没想到程知节第一个怀疑的是她,先找太医再验徐明意的尸首。
一切都打乱了。
“不急,再想想。”随知许静下心,重新回忆三月三之后所有的事。
三月三命案发生,当夜程知节提剑登门,刘禧拒而不见。
三月初四查案刘娘子抛出程知节政敌刺杀,试图摆脱嫌疑。
三月初五去程家,本意调查失踪的夏蓉,程知节再验尸,徐明意中毒,后程知节查明意中毒之事,当天下午宁妍其实安排了大理寺的人调查出城的可疑人员寻找夏蓉,但目前没有下落。
三月初五当晚,程知节动作利落查出徐明意中毒真相,后刘禧推侍女顶罪。
三月初六,昨天,徐明意安排的局上演,安远伯被削爵。
明意安排的局?
随知许整颗心提起来,脑中灵光一现。
“刘娘子没有提到刺杀时徐娘子有什么行为,对吗?”
宁妍回想一番,“没有。”
“杀手就是天阙楼明意安排的那个人。我们先前太肯定了,认为明意雇的人不会伤害她。你昨天说明意假死逃脱,我怀疑明意现在还活着,验尸房里的可能是假的。”
“江湖上听闻有易容术,或许明意给尸首用了易容术,夏蓉有可能和明意走了,有可能两人分离,但她走的干脆也印证了明意还活着。”
苗疆有一种易容术,随知许知道的,她真的无比希望明意还活着。
“没错,所有人都认为明意柔弱根本想不到她会对自己这么狠。”宁妍拖住下巴,“她未必不知道秋果给她下毒,借刀杀人。”
当刘禧的面让自己的人捅“自己”,再劈晕她,留下恰当好的证据。
宁妍:“可是,尸体的毒来自哪里?”
随知许不知道,摇头,这么巧找到尸体中了十三疆域的毒。
会不会是徐明意认识的人?
伤害过她,像是刘禧要毒杀徐明意一样。
随知许小声道,“如何辨别易容术呢?”
易容术江湖上存在,并不常见。江湖人士快意恩仇惯了,混出名堂来的不把仇家当回事。
宁妍沉思,“我阿耶身边的陈叔以前是跑江湖的,懂得很多,他或许知道,我派人去问问。”
宁妍派了人去大理寺找陈叔。
陈叔跟随宁大人办案,宁妍派的人到大理寺时,他正在整理卷宗,听闻宁妍的询问,决定亲自去验尸房查看。
陈叔年轻时走南闯北多年,易容术机缘巧合下得知,当年抱着好奇去学习过,多年后没成想派上用场。
陈叔先从屋里到暗阁里拿出琉璃瓶,西域样式瓶口处花纹细致,甚至木塞上都有特殊的纹路。
他拿去验尸房取出一些拿木板粘取轻轻涂抹在徐明意的脸上,程知节取了冰鉴放在验尸房,他现在带不了徐明意回家,只能以此呵护徐明意的身体。
过了一刻钟,对着宁妍派来的人摇摇头。
月龄为何专门提一嘴呢?明明她知道就算她不说她也会查明意的事,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随知许挠头,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翌日,刘府门前如火如荼,阵容何盛。历经朝代更替,两代帝王的信任后,朱门倾倒。
长安城里,一如往常,画舫兴歌起舞,吟诗作对,街头小巷叫卖声不绝,西市热闹,东市繁华。
另一侧。
腰佩长刀的金吾卫,迅速将刘府围得水泄不通,剑刃闪过白光,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后世记载,建武二十七年三月初八,刘公贪污受贿,经圣上查证,证据确凿,念刘公年迈,多年劳苦功高,降职流放,家产充公,其家人不受牵连。
“报!刘世子吞金自杀,刘娘子不知所踪。”
“查!”
过了约莫一刻钟
“报!有百姓瞧见刘娘子在城外投湖自尽了。”
金吾卫们有条不紊的进行,随着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一箱箱抬出,国公府的匾额落地,刘家已不复往日的辉煌,满地狼藉,金贵的盆栽东倒西歪,门帘破裂。
三月杏花盛开,花瓣随风飘落,昔日刘公及第杏花挂满枝头,道如今世事无常。
下人们早已不知逃窜到何处,刘夫人抱着刘正善的尸体嚎啕大哭,哭声在偌大的府邸内悠悠回荡。
大殿上众大臣亲眼见证圣上用那双不悲不喜的眼眸,昭告刘公最后的判刑。下朝后一个个心情沉重地走出大殿。
三年后朝堂多次动荡,裴家入狱,后有刘公贪污受贿,拉下多少人马。
刘公的判决已经是圣上顾念求情和势局的最好结果,朝堂需要稳定。
随知许觉得还是不对,有一些东西她始终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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