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笑笑,艰涩地开口:“陛下,今日太后吩咐奴才,说无论如何都要让陛下您选一位妃子侍寝,如若陛下您不肯,太后便亲自选一位妃子送到映阳殿……”
池应闻言皱了眉,“这后宫妃子都是太后所挑选,皆是太后的母族,这让朕怎么选?”
张公公连忙劝道:“陛下息怒,前两日北渊使者觐见我大桁时,不是进贡了位异域女子吗?皇上您还亲自封了贤妃呢,虽说是位异邦娘娘,但也是唯一不是太后母族的妃子了,您看……”
池应的眉皱得更甚,这几年他一直以国事为重推脱后宫之事,一是国家的确尚未稳定繁荣,二是不愿顺着太后的意愿,可如今国家已安定繁荣,再推脱的话,恐怕谁都不乐意了,毕竟皇嗣为重,江山不可无后人。
他摆摆手,“罢了,就宣贤妃吧。”
张公公大喜,乐呵呵地去宣旨了,
池应按了按眉心,有点烦躁,也有点想念沈统领。
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张公公满脸笑容地回来了。
“陛下,贤妃娘娘稍后就到。奴才听说贤妃娘娘还特地准备了舞蹈,想献给陛下您呢!”
池应稍稍有了点兴致,“哦?是么?”
张公公连忙点头,“是的!听说贤妃娘娘为了能更好地呈现给陛下您,苦练了好几日呢!”
刚收了几两私银的张公公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了胡说八道。
“奴才还听说,贤妃娘娘未入宫时,乃是北渊皇家御用舞者的领舞呢!据说北渊的万千男子,如若能有幸看到贤妃娘娘的舞姿,无不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
张公公正欲继续吹嘘贤妃的舞姿,抬头一看,皇上的脸似乎有点黑。
张公公:“……”糟了,又说错话了!这个月的俸禄没希望了!
而池应只是冷哼了一声,“朕倒要看看这贤妃的舞姿有多动人,居然能迷倒北渊的万千男子?”
张公公默默地擦汗,还好还好,俸禄保住了!
片刻之后,有太监进到内殿,“陛下,贤妃娘娘到了,正在外殿侯着。”
池应挥挥手,“让她进来罢。”
那太监应声退下,不久后,贤妃穿着件深红色的披风,款款走来。
贤妃唇红齿白,铃铛似的眼睛尽显妖媚,眼角的朱砂痣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鼻梁高挺,满头的头饰却不令人感到不适,反倒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薄唇轻抿,规矩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池应虚扶了一下,“爱妃请起,不必多礼。”
“谢皇上。”
“朕听说,爱妃为朕准备了舞蹈。可有此事?”池应倚着榻,漫不经心地问道。
贤妃羞涩一笑,微微低了头,柔声回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池应的兴致又高了点,“如此甚好,爱妃也莫要卖关子了,朕都要等不及了。”
池应自小便对舞蹈感兴趣,大大小小的宫宴、聚会,每到舞蹈的环节,其他宾客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厌烦了,而他却总会兴致勃勃地看完,尽管有些舞蹈已经看过几次,他却仍是兴致满满,至于为什么如此感兴趣,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贤妃脱掉那件深红色的披风,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舞衣,舞衣虽庸俗,穿在贤妃身上,却有种张扬明艳之感。
贤妃稍稍欠身,“臣妾便献丑了。”
张公公识趣地退下了,走的时候还顺便关了殿门。
殿内,贤妃红衣似火,红色的身影摇曳生姿,时而红袖翻飞,时而红裙飘逸,手上和脚上系着的铃铛随着她的舞动清脆作响,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没有奏乐,铃铛的声音便成了乐曲,这样贤妃的舞姿更具风韵,别有一番风味。
贤妃一时靠近,近得令人生起危机感,池应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而贤妃也只是短暂地靠近,又短暂地远离,仿佛只是个无心之举。
听着铃铛铛铛作响,池应越来越放松,到末尾竟觉得有些乏了。
一舞终,红色的身影定格在了不远处,池应看着那一抹红,只觉得视线开始渐渐地模糊,那抹红色的身影也越来越近。
池应心下警铃大作,趁着贤妃从头上拔出武器的瞬间,从榻上翻身起来,躲过一击。
贤妃手握利刃,见池应闪向了一边,随即向着池应的方向继续刺去,池应快步往后退,再次避开一击,随后一脚踹倒茶桌,茶桌带着茶杯茶壶一齐粉碎,池应厉声喊道:“张全!护驾!”
张全听到声响,刚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听到池应的声音后,忙连滚带爬地向外殿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来人!护驾!护驾!来人啊!护驾!护驾!……”
恰好沈秋斜带领着带刀护卫巡查经过外殿门口,闻声立即带着护卫队向内殿飞奔而去。
而殿内,池应没有武器在身,只能躲避着不被贤妃的利刃所伤,而身体却逐渐脱力,开始力不从心,被贤妃的利刃擦了几下。
怎么回事?池应用力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却没有什么用。
就在池应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的时候,沈秋斜一脚踹开殿门,一个飞跃,将贤妃踢翻在地,一脚踩住,拔剑抵在了她颈间,随后带刀侍卫鱼贯而入,团团围住了贤妃。
贤妃见无望翻身,心一横,将手中的利刃朝着池应的方向飞出。沈秋斜目光一凛,将剑往半道一抛,挡下了飞泻的利刃。
见沈秋斜的剑离手,其余的带刀侍卫立即拔刀,指向贤妃。
而池应再也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贤妃被几个带刀侍卫押走,池应也被几个宫人扶到了龙床上躺着,张公公急急忙忙地去请了太医,其余的宫人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整个映阳殿一片肃静,无人出声,都在等待着太医的到来。
约一盏茶的功夫,几个背着药箱的太医跟在张公公的身后涌进了内殿,太后带着一队人马,也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
太医们一个接一个地为池应号脉,查看伤口,最后,最具代表性的林太医站了出来,向太后拱了拱手,“启禀太后,陛下身上的伤都已处理妥当,并无大碍,日后按时上药便可。”
太后皱皱眉,不悦地道:“那为何陛下昏睡不醒?”
“臣听闻,北渊有种舞蹈,在手上脚上绑着些铃铛,铃铛随舞者的舞动而作响,其集成音律,可令观者逐渐麻痹,直至昏睡,臣以为,陛下应是听了这种音律,才昏睡不醒的。”
今晚皇上首次宣后妃侍寝,宣的贤妃侍寝的事人尽皆知,是谁为皇上舞蹈,舞的还是北渊的舞蹈,众人都心知肚明,不免有些尴尬。
太后轻咳一声,问道:“那陛下何时可以醒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
“启禀太后,最多一天,陛下便可苏醒,到时只需悉心照料伤口,不出四日便可痊愈。”
太后似乎松了口气,“如此甚好,这外敷的药,麻烦林太医稍后送来,尔等先退下吧。”
“是!”
几位太医动作整齐,很快便离开了。
待太医离开后,太后盯着地上跪了一片的众人,蹙起眉头,问道:“陛下今晚怎就宣了这贤妃侍寝?”
按理说,贤妃入宫才几天,又是异国女子,可能会被皇帝宠幸,但绝不会这么快。
张公公一哆嗦,抖得像筛子,愣是不敢出一言以复。
见无人回答,太后冷哼一声,“张全,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这次哀家就先饶了你,若有下次,可别怪哀家不顾情面!”
张公公磕头如捣蒜:“谢太后恩典!谢太后恩典!……”
太后移开目光,随后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秋斜身上,缓缓地开口:“此事就交由沈统领彻查吧,这几日沈统领专心破案便成,不必回御林军营了。沈统领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同大理寺和刑部提便是。”
沈秋斜:“……”太后你在开玩笑吗?我只是个御林军总统领,破案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啊!
见太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沈秋斜感觉头都要大了。
太后看着沈秋斜,语气有些重,“沈统领是想违背哀家的命令吗?”
“…臣不敢,臣只是在理顺案情。”沈秋斜惊了一下,忙回答道。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散了吧,这几日御林军加紧巡查,务必保证陛下的安全。”
“是!”
可怜的沈统领继续带领着带刀侍卫巡查,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塞了个破案的任务。
好久之前写过的一篇没完成的,放在这里,一共10章左右,慢慢放上来,反正放文件夹里也是吃灰[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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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遗河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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