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财宝尽充公,影剑探水牢

回到九幽宗门,巍峨的大殿虽然冰冷,却让苏九儿和赖克宝都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然而,这安全感对赖克宝而言,转瞬即逝。

苏九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面无表情地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宗门弟子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赖克宝那几大车从庆岩大陆敲诈来,看得比命还重的灵石珍宝,全部搬空充公。

“不——!我的钱!我的宝贝!娘娘!娘娘开恩啊!多少给留点啊!留几块灵石当零花钱也行啊!您不能连渣渣都不给我留啊!惨无人道啊!!”赖克宝哭天抢地,扑在一箱珠宝上死活不撒手,眼泪鼻涕横流。

苏九儿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朱唇轻启:“再嚎一句,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赖克宝的哭嚎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能用一双饱含热泪、写满了“心痛、委屈、不敢言”的眼睛幽怨地看着苏九儿。

从踏进宗门、财物被没收的那一刻起,赖克宝就彻底化身为了苏九儿的影子。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亦步亦趋,距离绝不会超过十丈。苏九儿回殿休息,他就在殿门外廊下打地铺;苏九儿处理宗门事务,他就蹲在议事厅门槛外眼巴巴地望着。

苏九儿被这狗皮膏药般的行为搞得烦不胜烦,终于忍无可忍:“赖克宝!你究竟想干什么?!”

赖克宝一脸“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正直表情,诚恳道:“回娘娘!小人这是为了娘娘您的安危着想啊!您想,那叶无影叶大侠,脾气暴,剑更快!他要是哪天想不开,突然杀上门来,非要取小人狗命……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失手把小人给弄死了……那娘娘您不也得……那啥嘛!小人必须贴身保护……啊不,是贴近娘娘,确保万无一失!”

苏九儿听完,非但没有再呵斥,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嗯……言之有理。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你,思虑甚是周全。”

赖克宝心中一喜,以为拍对了马屁。

却听苏九儿接着淡淡吩咐道:“来人。”

“在!”

“将赖克宝押入九幽水牢最底层。加派三重守卫,没有本座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不准一只苍蝇蚊虫进出!务必给本座看好他,让他……长命百岁。”

“是!”两名气息强悍的宗门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目瞪口呆的赖克宝。

“啊?等……等等!娘娘!不是这样保护啊!娘娘!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水牢里又阴又冷,不利于身心健康啊娘娘……”赖克宝的惨叫声渐行渐远,直接被拖了下去。

九幽水牢最底层。

这里阴冷刺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水声滴答。赖克宝躺在那块唯一还算干爽的石台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双臂,望着黑黢黢的牢顶,长吁短叹:

“赖克宝啊赖克宝……你说你非得犯贱,跟那么紧干嘛?这下好了吧?把自己作进这鬼地方来了……哎……”

他翻了个身,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不过嘛……转念一想,好像……确实?待在这里,那叶无影总找不到了吧?宗门重地,水牢最底层,守卫森严……貌似、似乎、大概……目前这种方式,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鬼地方吧?小爷我大好年华,还没享受够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牢房外的阴影里,仿佛有一缕微风吹过。守卫毫无察觉,一个穿着普通宗门弟子服饰、低着头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重重禁制,出现在了牢门外。

那人抬起头,易容术缓缓褪去,露出一张俊朗却布满寒霜的脸。正是叶无影!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牢内似乎毫无察觉的赖克宝。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那需要特制钥匙才能打开的重镣铁锁,在他指尖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下,应声而断。

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水牢中格外刺耳。

赖克宝这才仿佛被惊动,慢悠悠地坐起身,看向门口那个不速之客。当他看清来人是叶无影时,脸上却没有出现叶无影预想中的惊恐、绝望或者求饶,反而异常的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来了啊。”

叶无影眉头微蹙,迈步走进牢房。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他有些不悦,但他更在意的是赖克宝的反应。

“你好像不害怕?”叶无影的声音如同这水牢里的寒气,刺入骨髓。

赖克宝甚至歪了歪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害怕?就因为你是叶无影?”

“哦?”叶无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被轻视的愠怒,“难道你不应该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祈求我留你一个全尸吗?”他试图看透赖克宝的虚实,不知道这蝼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赖克宝闻言,竟然嗤笑一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用最硬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哼!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给小爷来个痛快的!”

这极其光棍的态度,反而让叶无影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有几分“欣赏”起这家伙临死前的这点硬气了。

“哼,如你所愿!”

然而就在叶无影手中古剑甚至未曾出鞘,微微一震,试图出手之际!

硬气无比的赖克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动作流畅无比,毫无心理障碍,扯着嗓子大声嚎道:

“叶大侠!饶命……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刚才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我对娘娘绝无非分之想……饶了我吧!”

这突如其来毫无节操的转变,让叶无影都猝不及防,那还未斩出的剑气微微一滞。他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赖克宝。

“哼!废物!先那副不怕死的模样去哪了?我倒还有几分欣赏前一刻的你!”叶无影说罢,心中怒火更盛,觉得被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戏弄了。他一步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踹在赖克宝的胸口!

砰!

赖克宝如同断线的风筝,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坚硬的玄铁栅栏上,然后噗通一声坠入冰冷刺骨的冥水之中,一口鲜血当场就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小片水面。

叶无影眼神冰冷,在水面如履平地,一步步走向在水中挣扎咳嗽的赖克宝,指尖剑气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是赖克宝的脖颈。

“等……等等!叶大侠!剑下留人!请听在下把话说完!”赖克宝忍着剧痛和彻骨的寒冷,挣扎着抬起一只手,声音因受伤和寒冷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急切,“不然……不然恐怕叶大侠今日杀了在下事小……他日若是知晓真相,因此而悔恨、自愧……那才是大事啊!您听完再杀不迟!就几句话!”

叶无影的脚步顿住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水中狼狈不堪的赖克宝,眼中杀意未减,却真的生出了一丝疑惑。

悔恨?自愧?就因为这个蝼蚁?

他倒要听听,这贪生怕死之徒临死之前,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说。”他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指尖的剑气微微吞吐,悬而不发,仿佛赖克宝下一句话若不能让他满意,便会立刻取其性命。

水牢中,只剩下赖克宝粗重的喘息声和滴水之声,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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