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是被清晨的阳光叫醒的。那束橘色的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在他眼皮上跳跃。他满足地呻吟了一声,习惯性地抱紧身边的“人形抱枕”,嗅到一股带着清爽肥皂水和微弱薄荷味的温暖气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
他满足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以一个近乎占有式的姿势,紧紧地拥抱着身边的少年。他的头正舒服地枕在顾衍的肩膀和脖颈的交界处,一条腿豪放地搭在顾衍精瘦的腰侧,两人的身体从头到脚,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简直比双胞胎还要亲密无间。顾衍像一座坚硬的雕塑,纹丝不动地躺在他身下。
景澈并没有意识到昨夜那份亲密对顾衍而言是怎样一场极致的煎熬。他带着睡醒后的天然懵懂和社畜独有的粗线条,很快就将这份亲密归结为床太小的缘故。他心里甚至还涌起一丝歉意:“哎呀,把天才当成抱枕了。”
他动了动,将那条搭在顾衍腰侧的腿收回。顾衍的身体依然是僵硬的,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经睁开了,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血丝,以及那份被压制到极致的隐忍。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景澈完全没有捕捉到那份眼底复杂的情绪。他只是觉得顾衍今天看起来特别累,大概是被他压了一晚上。
“早啊,天才。”景澈笑着,声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和亲昵。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揉顾衍那头柔软的发丝,动作随意而亲近,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睡了五年,已经形成了某种“兄长式”的亲密习惯。
“没想到这张床这么小,挤得我都抱住你了。你的床真是太硬了,快赶上我小时候睡的硬板床了。”景澈说着,还带着一丝无害的抱怨,完全将自己昨晚的放肆归结为客观原因。
然后,他带着宽厚和无所谓的笑意,给出了那句对顾衍而言,如同判决书般的总结:“不过没关系,小孩子嘛,睡着了就爱乱抱!”
小孩子。乱抱。
景澈的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地刺入了顾衍那颗刚刚经历了一夜战争的心脏。
顾衍那份隐忍了一夜、用理智和逻辑筑成的防御堡垒,在景澈这句带着绝对“迟钝”和“亲情”的、毫无戒备的定义下,瞬间土崩瓦解。景澈的坦然,对他而言,是双重的凌迟:它不仅无情地否定了他身体本能的、强烈的**,更将他牢牢地限定在了“弟弟”的身份中,画出了一条他无法逾越的界限。
【滴——检测到顾衍内心受到重创!亲近度: 69 (-1)!占有欲: 99% !心理防线接近崩溃边缘!顾衍内心OS:“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景澈,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迟钝?你看不到我吗?”】
顾衍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底那份受伤和屈辱的情绪几乎难以掩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被爱人无意识推开的痛苦。
但他终究是未来的顶级反派。他的强大理智,容不得自己失态。只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他瞬间完成了从情绪崩溃到极致冷静的转换。
他没有反驳景澈,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委屈,因为他知道,任何解释都会暴露他昨晚的“不轨之心”,都会让景澈感到不适,最终导致两人关系的疏远——那是他最不能承受的后果。
他只是用一种极为克制的语气回答,声音干涩,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没事,哥哥。这张床确实太小了。”
景澈丝毫没有察觉顾衍语气的异常和眼底的沉郁。他还在继续“迟钝地”强化自己的兄长身份,并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是啊,等我们赚到钱,第一件事就是换个大点的房子,给你买个单独的卧室,再买张 1.8 米的大床!这样你就不用跟我挤在一起了。”景澈说着,甚至还带着一丝对未来的向往,他拍了拍顾衍的肩膀,完全是一副“为了弟弟未来而努力”的模样。
景澈的话,像是在顾衍的心上又插了一刀。他想要的是“跟景澈挤在一起”,想要的是那种无可取代的亲密,而不是“单独的大床”。景澈的每一个规划,都在将他从这个温暖的小家,从景澈的身边,“规划”出去。
顾衍默默地坐起身,他那份对景澈“迟钝”的挫败感和深深的刺痛,瞬间转化为更坚定的决心: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他意识到,景澈不是不爱他,而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份爱已经超出了“亲情”的范畴。他只有成为景澈无法抗拒的“依靠”和“掌控者”时,景澈才会正视他,才会明白他想要的不是“弟弟”的亲情,而是“爱人”的占有。
“哥哥,我去做早饭。”顾衍迅速从床上下来,那份动作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他需要冰冷的水、需要火焰的温度、需要厨房的隔绝,来重塑他破碎的理智。
景澈笑着躺回那张温暖的小床上,全然不知刚刚被拒绝了一份深沉的爱意:“好!我的天才大厨!今天早上吃面吗?”
顾衍没有回答,他直接走进了厨房,将那扇老旧的门关上。他站在冰冷的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狠狠地冲刷着自己的脸颊。
景澈的坦然和迟钝,成功地将两人之间的情感关系拉入了一个更深的双向误会:景澈将顾衍视为需要被安慰和保护的弟弟,而顾衍则将景澈的迟钝视为对自己的终极考验——他必须强大到让景澈无法再用“小孩子”这个词来定义他。这份爱,从此刻起,染上了更深的隐忍与占有欲。
危机四伏的外部环境,加上这份难以言喻的暧昧与克制,让这个筒子楼里的“家”,充满了紧张而又甜蜜的拉扯。景澈打了个哈欠,觉得睡了一夜好觉。顾衍却在厨房里,用冰冷的自律,对抗着昨晚残留在他身上的,景澈的体温和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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