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泽(二)

正明殿上,帝君端坐于正中,他身着一件金丝镶边的黑色龙袍,袍身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七爪龙纹和祥云纹,明明是极为庄重尊贵的服饰,却衬出他本人几分出尘的气质,他容貌极美,若是细看,眉眼处与白泽颇有几分相似,然而此时,满殿无数神仙尊者,却无一人敢直视于他。

“帝君,白泽星君有意阻拦执法,设下**阵,困住了三千天兵天将,后又与前去支援的末将兵刃相向,才使得那罪大恶极的犯人逃脱了出去”擎天正在殿上痛心疾首地陈述白泽袒护炎夔的行为。

“白泽。”帝君的声音悠悠落地,“那犯人是你旧识,所以当时的追捕并未告知于你,你可怨我?”

“帝君,自然有帝君的考虑。”白泽低头回复道。

帝君颔首。

“帝君,白泽只是下凡去见一下故人,事先并不知道天界对那凡人的通缉,与擎天将军兵刃相向或许只是偶然。” 元炁道祖护徒心切,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那他设下**阵,困住三千天兵天将整整三个时辰也是偶然?若不是我下去支援,恐怕这三千天兵天将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何时?”擎天虽然有些话痨,但好歹也是个战神,如今抓个凡人都被接连阻拦,实在是有些愤懑。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白泽设**阵,可能只是想看看自己近日功力提升如何,是那三千天兵自己走入其中。” 元炁道祖多修炼了千年,就是不一样,编胡话的功力都比别人高些。

“说到底还是擎天将军平时对手下操练不够,足足三千人,**阵一般只能困住一个时辰,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三千天兵天将?被困住三个时辰,还需将军前去解救,真是无用。” 元炁道祖说完一甩拂尘,一副我的徒弟我护定了的架势。

“你……”擎天听元炁道祖不仅颠倒黑白,还将问题推到他身上,很是气急,奈何道祖身份极高,就是帝君也要敬重他三分,只好忍住没有发作,半跪道,“帝君,道祖明显是在袒护白泽,还请帝君圣裁。”

“好啦!”帝君轻叹了口气,隔空抬了抬手,示意擎天起身,又对一直在殿上未曾开口的白泽说道,“白泽,你自己说,你可曾私纵犯人?”

“白泽确有。”白泽略一低头,颈项弯出了好看的曲度。

“你!唉!!”元炁道祖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这么干脆地就承认了,气得直瞪眼,仙风道骨顿时也去了九分。

“既如此,可愿领罚?”帝君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

“白泽愿领。”

“很好。来人,着二十道天雷,押入天牢三十日。”帝君此言一出,满殿仙者皆大为震惊,本以为有元炁道祖作保,白泽又与帝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缘关系,不过是放了一个凡人,帝君多少也会网开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却是这么重的惩罚。

“帝君三思啊,白泽虽然私纵犯人,但那**阵并未伤一人性命,只是困住了他们一时半刻,更何况二十道天雷,足以让修炼500年的仙者神魂俱灭,白泽罪不至此啊!”元炁道祖最先坐不住,急忙为爱徒求情道。

“帝君三思啊!”

“帝君三思啊!”

满殿顿时跪满了神仙,就连刚刚还在告状的擎天此时也忍不住为白泽求情。毕竟,白泽星君向来人缘极好,有这么多神仙为他求情,实属正常,更何况,白泽星君是出了名的“关系户”,谁知道帝君是不是做做样子,找个台阶下呢?

“帝君,白泽有一事未明。”殿上跪倒了一片,只剩被求情的白泽还站着,他衣袂飘飞,全然不似即将被定罪的样子。

白泽仰头看着远远端坐于上,和他面孔有三分相似的帝君开口道,“三年前,炎夔由我从凡间带回,之后便随我在长流殿中修行,为何无故突然消失了,又为何会重新跌回凡间?天界向来守卫森严,炎夔不精法术,如何能从中逃脱?”

“星君,这你说得便不对,那炎夔大闹了昭雪宫,毁了引仙梯,又单枪匹马从战神擎天手中救了人还顺利逃脱了,怎么也不是法术不精的样子?”一个跪在队伍末端的青衫男子直起身道,他眉眼细而上挑,面容尖瘦,这面相长在男子脸上秀气却有些刻薄。

擎天听到自己再次被提到,而且还是被一个凡人女孩从自己手上逃走,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白泽垂了垂眼眸,继续道,“帝君,炎夔在我殿内半年,将将学会说话写字,她贪玩又偷懒,法力确实低微。她消失的这三年,我游走于各个世界,却遍寻不着,而她,短短三年,从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女孩到现在可以和战神擎天一战,难道不奇怪吗?”

擎天跪在地上,气得脸抽抽,他是什么战力度量仪,怎么老是拿他比较?

“嗯,此事却有蹊跷,我会着人调查此事。”帝君似乎对此事并不意外,他看着座下的白泽,想了想又徐徐道,“但。。炎夔火烧昭雪宫,大闹天界俱为事实,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改变她犯下的罪行,这些你可知?”

“帝君,炎夔本性不坏,必定是在天界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才会如此。此次,我前往凡间,观她脉象与三年前大为不同,必是经历了脱胎换骨的痛苦才至于此,而这些只有拥有法力的神仙才能做到,希望帝君能先彻查真相,若确有冤情,还望帝君能网开一面。”白泽半跪于殿上,言辞恳切道。

端坐于上的帝君微微低头,他头戴的五色彩玉冕旒低垂下来遮住了眉眼,更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白泽,你还是心太善。过去本性不坏,不代表之后不会作恶,人心总是善变的。”

“可是,帝君……”白泽还想再说。

“你看,满殿都在为你求情,你却还在为一个凡间的女孩求宽恕,难道你就不怕你师父伤心吗?”帝君开口打断道。

“我……”

“罢了,白泽星君五日后于诛仙台领十道天雷,禁闭三十日,先押入天牢吧。”

“帝君圣明。”

“帝君圣明。”听到帝君不出所料地松了口,群仙们都松了口气,站起了身。

帝君看了看还跪在殿上的白泽,缓了缓开口道,“至于那个凡间的女孩,我答应你,一定彻查真相,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先撤去对她的通缉。”

“谢帝君。”白泽星君起身,对帝君施了一礼。

天牢内,白泽盘坐于地,若是细看,他面前摆着数十根长短一致的稻草,摆成了特殊的形状,好像在演算着什么。

一别数日,不知炎夔的南疆之行是否顺利?有无与陆吾会和?白泽心下正如此想着。

“师弟,算什么呢?这么入神?”正是殿上那个细眉吊眼的青衫男子,此人算是白泽的半个师兄,在白泽入门前,便跟着元炁道祖修行,可惜出身低微,一直未被道祖承认。

“没什么。”白泽闭上了眼,白泽与天界他人不同,没什么出身贵贱的看法,因此早些年与这师兄关系甚好,后因不喜其行事作风,与其愈加疏远,当日,他在殿上对炎夔落井下石,白泽虽不意外,却也并非全然不介意。

沉玉见白泽闭上了眼,不愿看他,内心暗暗愤恨,“我知道你现在瞧不起我,觉得我龌龊,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但这天界哪个不是表面光鲜,背地里蝇营狗苟。”

况且,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你殿上的那个女孩是如何消失的吗?”

白泽闻言睁开了双眼,“如何消失的?”

“我的好师弟,我若是不告诉你,这天界怕是不会有人告诉你的。”沉玉见白泽起了兴趣,反倒是不急不慢起来。

他用法术变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了上去,这人实在是过于蠢坏,能进到天牢深处探望即将受刑的仙人,实在是不易,不知要上下打点多少狱卒小吏,沉玉废了这么多的心思,也只为了来看看白泽的笑话,可想而知,他其实以往是多么嫉恨他这位“便宜”师弟了。

“炎夔是如何消失的?”

“怎么,对那个小怪物怎么上心?不过,师弟,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有天界最高贵的出身,为什么总要去关心那些和蝼蚁一样的凡人?他们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我与你说不通。”

“是,你和我说不通,你高高在上,你慈悲为怀,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同情的这些蝼蚁就一定是什么好东西吗?假如有一天让他们翻身做主,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公平对待当初骑在他们头上的人吗?不会,他们只会更加倍地把别人踩在脚下!把之前的一切都报复回来!所以嘛,这世界本就应该有高低贵贱,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命,活该被吃肉喝血。”

“你自己也是精怪修炼而来……”白泽似是听不惯他这番言论,忍不住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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