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檀清就这样和小姑娘并排看完了烟花。
他同她一起下去。
顾灵渝率先注意到许知意身后的宴檀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内心感叹一万次，怎么可以有人这么帅！
许知意看着一脸花痴的朋友：……
宴祈年注意到一起下来的两人，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眼底不明所以。
一伙人玩累了，宴檀清提出送他们回去。
车内，宴祈年坐在副驾驶，方绪、顾灵渝和许知意坐在后座。
顾灵渝拉着许知意小声说，“你这个小叔叔看着生人勿近，没想到人还怪好嘞。”
许知意点头附和。
“我决定了！”顾灵渝突然坐端正，把旁边的许知意和方绪都吓了一跳，“以后你小叔就是我偶像了，他可比我看的某些电视剧里的男主帅多了。”
“啊？这么草率吗？”
“啧，光是看到他这张帅脸我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许知意：会不会太夸张了？
顾灵渝：嗨，不夸张不夸张。
……
宴檀清先是把顾灵渝和方绪各自送回家，最后才把车开到老宅。
到达老宅时，后座的小姑娘阂着眼，表情安详，显然睡着了。
宴祈年率先下车打开后坐车门，他拍拍许知意的肩。
许知意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看了看四周才反应过来已经到老宅了。
现在已经是2018年的第一天了，宴祈年打着哈欠走在最前面，按下密码打开门。
宴檀清走在最后，许知意自然而然走在中间了。
屋内灯光亮起，没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宴席鸣回来没有。
宴祈年回头看许知意，她显然有些累了，眼皮耷拉着。
“一一。”她忽然被人叫住。
这是宴檀清第一次喊她的小名。
许知意和宴祈年双双回头。
男人走过来，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因为紧张，因为错愕，更因为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嗯？”许知意不敢抬头看他，只用鼻腔发出声音。
他俯身，瞬间，许知意困意全无。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生日快乐，礼物改天补给你。”
女孩猛的愣住，杏眼骤然睁大，唇瓣微张着。
为什么他会知道？
她鼻尖忽然一酸，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应该是宴檀清在替宴席鸣给她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无意间瞟到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一月一日，很好记的日子。
又是因为夜晚捕捉到小姑娘眼底的失落，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某个小姑娘烦恼的是这个。
许知意满脸感动地看着他，宴檀清生怕她下一秒就哭出来，让她赶紧上楼睡觉。
走到楼梯口时许知意还不忘回头，“谢谢你，小叔叔。”
宴檀清微微颔首，比以往温柔了几分。
这也算是变相帮她解决了吧。
宴祈年摸不着头脑，和许知意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台阶上，他转头问她：“小叔跟你说什么了？”
“啊？没什么……”
“敷衍我呢？”
难不成直接告诉他今天是她生日，未免太过于自信了吧……
“真的没什么，我好困，走快些我要回房间洗澡睡觉。”
宴祈年瞧着她是真困了也没再追问下去。
— —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宴檀清都没再和许知意联系。
临近期末，学习紧张起来，许知意一门心思地只有复习。
只有顾灵渝总是在考试前一天才临时抱佛脚。
这天她和许知意在图书馆恶补知识点。
“哎哟，你说这些字母我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我就读不懂了呢？”顾灵渝翘着嘴把笔夹在鼻下。
许知意放下手中的笔，对她说：“平常数学课你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看不懂很正常，我这有笔记你要吗？”
“要！我就知道我的一一不会见死不救的，嘿嘿。”
一直到晚上九点，街边的路灯亮起来，暖黄色的光线穿过稀疏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行人来来往往，西城的冬天很冷，一张嘴就能哈出一口白气。
许知意又刚好是最怕冷的，她裹了裹外套。
顾灵渝缩着脖子，眼前像蒙了一层雾气，“快走快走，我们去买杯热奶茶。”
图书馆对面刚开了一家新的奶茶店，这些天生意爆好。
她们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内，宴檀清半倚在后座，手撑着额头，眉骨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他刚结束一场附近的应酬。
段郎从驾驶座递给他几份文件，“宴总，这些合同需要您签字。”
宴檀清接过，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随后单手打开钢笔笔盖在纸上签下名字。
段郎面露难色，他又说，“还有宴总，最近公司那几个老股东吵着要重新商议股权的问题……您看怎么办？”
宴檀清抬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声音冷淡，“我看他们现在是越来越会倚老卖老了。”
当初老爷子本来不支持他独立开公司，就硬塞几个不中用的老伙计进去，说什么经验丰富，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谁能想到宴檀清不但没被拖累，在商业圈的地位还越来越高，短短几年就成了人人敬仰的大人物。
他开口，“年纪大了就歇着吧。”
段郎说：“我明白了。”
男人关上文件，随手拿起打火机和烟，摇下车窗。
他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了口，随即呼出，烟雾缭绕。
他望窗外看去，街道人群熙熙攘攘。
最终视线落在对面。
许知意穿着白色羽绒服和加绒灯芯裤，头上套了一顶粉色毛线帽子，背上背着双肩包，还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小姑娘把自己裹得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她从店员手中接过两杯奶茶，把其中一杯递给旁边的顾灵渝。
她小口啜饮着热奶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整个人浸在淡淡的满足里。
小姑娘似乎长高了些。
喝到奶茶的两人互相挽着胳膊沿着街道走。
“宴总？”段郎瞧着他盯着外面没回应也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
没什么稀奇的事啊，他又仔细看了两眼，应该是那家奶茶店，门口排了很多人。
他问：“宴总，要不要我也去给您买杯奶茶？”
宴檀清关上车窗。
从后视镜里只能看到男人阴郁的眸子，段郎瞬间毛骨悚然。
惹不起惹不起……
“开车。”
— —
“诶诶诶，来，我们碰一个！”方绪扯着嗓子喊。
“哐当”一声四瓶饮料玻璃瓶碰到一起。
顾灵渝大喝一口，豪情壮志，“总算是放寒假了！”
她接着说，“真羡慕你们两个，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就要去过无拘无束的大学生活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嗯哼哼？”
宴祈年喝了一口饮料，耸了耸肩，“没有。”
方绪：“我说顾灵渝，就是毕业感言也得等高考完后再说吧，而且你一个女孩能不能矜持一点？谁像你一天咋咋唬唬。”
顾灵渝向他吐舌，“略略略，要你管。”
许知意看着拌嘴的两人笑起来。
宴祈年问她：“你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她嘴微张，“我应该要有吗？”
“你就不想知道我报哪个大学？是留在西城还是去外地？”
“好吧，那你想报哪所学校？是留在西城还是去外地？”
许知意只是重复他的话。
片刻后宴祈年才开口，“就留在西城，我打算报西城大学。”
方绪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可以啊兄弟。”
顾灵渝追着他问：“那你呢？”
方绪无奈挠挠头，“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他妈的，我爸让我毕业后去南方跟着我舅学做生意，要是混不出名堂就冻我的卡，让我自己找钱去，烦死了。”
“哈哈哈哈哈，这是亲爹。”
方绪：……
许知意和宴祈年回到老宅，看到宴席鸣坐在沙发上。
他今天竟然意外地没加班。
站在玄关处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宴席鸣注意到他们，“回来了？”
二人点头，换上拖鞋，许知意主动问好，就打算上楼。
却被宴席鸣叫住，“一一，桌上有你的东西。”
“我的？”
许知意闻声望过去，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礼盒躺在茶几上。
“嗯，你小叔送来的。”
宴檀清？
许知意忽然想起来什么。
她以为那天他说的只是句客套话，他知道是她的生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并本没有把礼物放在心上。
这么久了，她都快忘了……
洗完澡出来，许知意带着半干的头发坐到书桌前。
奶白色的丝绒礼盒被轻轻掀开，露出内里铺着的浅金绸缎，一枚小巧的发卡静静躺在中央。
那是支镶嵌着细碎粉钻的珍珠发卡，圆润的南洋白珠整齐排列在一起，在台灯的照射下发出细腻的光泽。
这是一个高奢品牌出的最新款，价格肯定是不便宜的。
许知意小心翼翼地捏起发卡，对着镜子在自己半干的头发上试了试，很好看。
她拿来书包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敲下几个字。
对话框里，消息还停在刚通过好友申请的官方语句那里，对方的头像很简单，是张纯色图片，黑色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点下发送键：【谢谢你，小叔叔，发卡很好看，我很喜欢。】
许知意这才安心，躺在床上，她自己都未察觉眼底何时已经漫开柔软的笑意。
许知意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消息的。
凌晨三点，宴檀清只简单回了个【嗯】字，好像多打一个字就要钱似的。
不过这就是他的风格，简洁果断，疏离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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