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判案

“坐获不赀之利,撰造浮言,乱有传播,楚家女娘,你可知罪!”

楚欢意跪地俯首,字字衷切,“大人,民女冤枉,这报中内容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求大人明察!”

“哦?你的意思是,刘翁指使他二人上你府上闹事?”官老爷坐于堂上,一双鹰钩眼看向堂下另外两道身影,默了默开口询问,“是否属实?”

“冤枉,大人,我二人冤枉啊!”

那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惶恐之相,指着额头处那道被砚台砸出的疤,“大人,您瞧这疤,分明是楚家父女不安好心,大人切莫轻信她一人之言!”

“既你二人各执一词,此事本官自会查明,只楚家娘子坐获不赀之利一事,你作何狡辩。”

他言罢,只一瞬,楚欢意便看清了那官老爷当真是心都歪到一边去了,她若是入了牢狱,岂不是就由着那二人到外信口胡诌。

若是她没有提早料到这一点,届时,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便是百口莫辩。

现下,只求闻止诀那边搞快点,可莫要让她失望。

楚欢意深深一拜,声音铿锵,“民女未曾做过之事,何以用得狡辩二字!”

“好好好!好一个未曾做过,你可是要本官将这物证摆在你面前才肯认下!”知府一挥手,将报纸揉成团砸在楚欢意头上,“既如此,来人!将楚家娘子押入大牢,带着她那布袋一起,本官倒是要看看,你何时肯认!”

楚欢意被布袋砸了头,倒是不疼,不待她再说什么,便被从门外赶来的两名衙差按住了手脚,带上了梏。

直到牢狱,楚欢意都未做过半分反抗。

她被扔在一个狭小逼仄的房间内,被迫蜷缩于生了蘑菇的草席上,脚边是一只豁碗,里头积了一层灰,该是许久未曾有人用过了。

楚欢意仅在那碗上停留了一瞬便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那窗户和她巴掌差不多大,需得贴着墙抬头才能望见,如此一待,便是两个时辰。

牢狱外的白烛换了一支又一支,狱中熄了灯,只隐约听见外头衙差打哈欠的声音。

突然,衙差“唔”了一声,伴随着其倒地的声音,牢狱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长发高高竖起,带着一股狠劲。

只他开口,却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闻公子。

“姑娘久等了。”

言罢,闻止诀将从衙差手中拿到的钥匙给楚欢意开了门,至于那手铐。

楚欢意早就自己撬开了,只是挂在腕上做做样子罢了。

“你那边准备妥当了?”楚欢意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闻止诀闻言却是顿住脚,回身快准狠地勾起楚欢意藏在发间的钥匙,“姑娘不信我。”

这钥匙是她被两个衙差拖到牢狱前从对方腰上解下的,藏在发中,不想竟被闻止诀看破。

二人之间的交易,从头到尾,彼此都没有信任过对方。

“我原以为闻公子清楚,你助我除奸人,我以此报回馈公子。”楚欢意道:“公子却要我全身心交付,是否太荒谬了些。”

她言罢,顺着窗户翻出牢狱。

二人落脚在一赌坊旁的茶楼里,此刻已是丑时,照往日街中早该空无一人了才是。

只是此刻,茶楼关着门,却见茶楼外人满为患。

阿青等在门口,瞧见闻止诀,立刻赶来汇报。

“公子,楚姑娘。”

“嗯。”闻止诀带着她朝后门走。

楚欢意觉着新奇,跟在闻止诀后头与阿青并排,“你家主子是做了什么?竟能招来这般多的人。”

“这……”阿青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闻止诀,见他家主子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道:“公子先是去了赌坊,那处人多,随后放出消息说是今夜要在茶楼里唱出戏。”

是了,听着茶楼外熙熙攘攘的声音,也就只有这件事的吸引力最大了。

“不是说今日能瞧见闻公子吗?这人怎的还不来,不会是骗我们罢?”

“这人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别是没将人请来罢。”

从达官显贵口中,百姓早已对那名动京城的闻公子好生好奇。只是碍于手头紧,也是唯恐得罪了某个官,没看到人不说,落得个断手断脚的下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听得这酒楼竟是可以不花钱就能瞧见,哪怕只是一时半刻,也足以引得民众急破了头。

这人传人,若是再不拦着些,茶楼怕是容不下这么些人。

何况她也只印了一百份报纸,物以稀为贵,百姓才会争抢着好奇她这报上的内容。

楚欢意同闻止诀到了处厢房中,待她再里头换了身男子装扮,又用脂粉改了改原本面容,只要旁的人瞧不出便是。

牢狱每三个时辰换一次班,也就是说,她该在卯时之前回去。

推开门,楼上却不见闻止诀的踪影,倒是阿青,还守在门口。

“姑娘是自己去发这小报,可有什么旁的需要。”阿青行了一礼,道。

“不必了。”楚欢意拒绝后,径直下了楼,双手将那足有一人半高的大门拉开。

“诸位稍安勿躁!”楚欢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闻公子已在准备,只是这茶楼地方小,我等也只备了百把椅子。”

“所以你这是耍着人玩!”有些个人听不下去怒骂道。

阿青刚要去将那人给处理了,却见楚欢意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别动。

“这您可就误会了。”楚欢意道,“既说了是诸位百姓都能看到,自然作数,只是我选出的百人,可靠近戏台子,其余人离得远着些罢了。”

“如此,那我们该如何才能进去?”

“很简单”楚欢意指着斜对面一家铺子,“诸位看清我手中之物,一纸为一凭证,去那书铺领了,拿着报纸便可进门观看。”

话音落下,瞬间的工夫人群移动至书铺前,如过江之鲫,怕是要将门槛踩破。

纵使阿青有心维持秩序,也冲不进人堆里,只得在门口处拦着。

楚欢意看着那些个人,稍稍松了口气。

闻止诀与她合作时便提醒过她,所以官府来抓人时,楚欢意倒是不惊讶,只先一步将那包袱调换了,除了最上面是两张报纸外,底下叠的都是些破书本子。

“瞧瞧闻公子的美貌,这纸上的图画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你也只瞧见了闻公子,当真肤浅!我瞧着刘老爷可真不是个好人呐,前些个日子,我还见他小儿将一老乞丐给活活打死了。”

“此言当真?”

楚欢意混在人群中听着,效果比她想象得还要好些。

只差闻止诀将这出戏给唱出来,叫更多人关注到。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奖励还债金已自动存入背包,宿主可自行取用】

截止此刻,楚欢意才真正地松了口气,眼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有些事耽误不得。

她与阿青道了别,便一路朝着楚府去了。

由她将这债金交给债主,恐有所不妥,不如再转一手,由她爹还债,也更稳妥些。

如此想着,到了楚府门前,楚欢意走了小门进去。

楚父屋中还亮着灯,楚欢意停在门口。

“系统,取出还债金。”

随即,一阵“哗啦啦”声,便见楚欢意手中多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用麻布袋子裹着,相当朴素。

她原是打算将金子放在门口,再塞张纸条进去,却不想不等她放下金子,便见房门从内打开。

暖黄烛火映入眼前,一道阴影落下。

“欢儿。”

楚欢意不得已,提着金子站起身随着这位老泪纵横的中年男子进门。

她将金子递到楚父手边,见楚父打开包袱时由一脸震惊再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欢意道:“这钱来路清白,父亲不必担心,还望父亲赶在明日辰时钱将这债款给还了。”

“这……”楚父顿了顿,道:“今日衙门的人来了一趟。”

楚欢意闻言,心中一惊。

刘老爷恐是已经等不及了,若是她今日没将这钱带来填补家中窟窿,恐怕明日,她父女二人便是押入牢中,只待斩刀落下。

“父亲信你,你若想做什么,便去做罢。”眼见天亮,楚父也知这时间的紧迫性,匆匆打算往债主家赶。

楚欢意也不再多言,终于,在卯时之前赶回了狱中。

将那钥匙塞回衙差手中,楚欢意回了牢房给自己扣上铁链,又将门给反锁好。

完成一切,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如潮水般上涌,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甚至是刚刚坐下,楚欢意已然昏睡,乃至第二日辰时衙差来寻人时,楚欢意依然未醒。

还是被那衙差拽了几下 这才迷迷糊糊被押到了公堂。

只见衙门外站满了人,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些。

官老爷坐于堂前,左下首的位置站着刘老爷,楚欢意则是被压着跪在了右下方。

“昨夜伤了衙差逃狱,你可认?”官老爷再无昨日的气焰,甚至是时不时瞟向刘翁。

今日一早,富商欺压一事便在民间传开了,事情上升到官老爷偏私的地步,他若还想坐这位子,必然要给出一个交代。

“大人,民女连手铐都未摘下,又何谈逃狱且伤了那狱卒。”

“大人有所不知。”楚欢意一字一句,势要叫外头的人也听清楚了,“昨日,那二人受刘大人指使来楚府闹事,民女的父亲被他二人压在地上,民女情急之下才用砚台砸了那壮汉的头。至于坐获不赀之利,衙门外诸位皆能为我作证,我这报纸且不说是放与书铺借售,合规合矩,这报纸我并未收得一贯钱,又何谈坐获不赀之利,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而为之,求大人明鉴。”

“撰造浮言之事,你又如何交代!又有何证据?”

知府言罢,楚欢意正欲搬出那几人的罪证,却听左侧的刘翁率先坐不住,他颤颤巍巍起身。

“草民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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